望着韩星野那黑沉沉的脸色，记录员硬着头皮地走上前给他汇报：“韩教授……3号实验药剂效果不明显。”


    “那就重新来。”


    果然是这句话，啊，最近的努力又白费了。记录员欲哭无泪。


    丧尸病毒的治疗药剂迟迟没有进展，韩星野根本走不开。更何况他和程亦舒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现在程亦舒明面上宣称在闭关，他要是丢下一切走开，实在会让人觉得不合理。


    所以韩星野必须继续留在基地。


    为了减少自己胡思乱想，韩星野选择将自己的精力全部投入到治疗药剂的研究上。


    这边的程亦舒还不知道自家基地有醋坛子翻了。他们三人加快行程，终于在一周后到达了旭日基地外面。


    程亦舒这才发现，旭日基地竟然和自己前世最后待着的基地那么近。


    她忍不住向旁边投奔来的难民打听：“你们路上有看到附近的‘新希望基地’吗？”


    接连问了几个，那些人都是摆摆手说不知道。


    只是他们大都面容枯槁，神色麻木，程亦舒一时也不确定他们究竟是真的没有听说过，还是单纯冷漠地不想告诉程亦舒。


    接连碰壁，程亦舒有几分失落，也就不再问了。


    见到她失落的表情，柏翊又望向刚刚对程亦舒冷漠的几个难民，眼底划过阴狠。


    程亦舒望向他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日里一贯乖巧的模样。


    因为他和程亦舒的容貌实在是有些扎眼，所以在半途中，他们特地换上了脏兮兮的衣服。不仅将头发弄得乱糟糟的，还往脸上抹了很多黑灰和泥土，尽量让他们混在难民堆里不惹眼。


    他们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两个灰头土脸的乞丐。


    徐忆南可跟他们不一样，他穿着光鲜的已经大摇大摆地被旭日基地的人迎进基地了。而程亦舒和柏翊是难民姐弟俩的身份进城，和徐忆南的进城通道都不一样。


    异能者通道本就寥寥几人，负责登记的几个守卫对他们是笑脸相迎，效率极高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反观难民们进基地的通道，乌泱泱地挤着一堆人不说，负责放人进城的守卫也是磨磨蹭蹭，但凡性急地催促两句，直接拍桌子让人滚。


    他们从早晨排到了夜幕降临，队伍才往前挪动了几米远，看守的人却一副到点下班的姿态，不耐地挥手道：“今天进基地的名额已经满了，明天再来说！”


    接着不顾其他难民的跪地哀求，那几名守卫就离开了，进基地的大门也缓缓合上了。


    也有不死心地想趁着门关上之前溜进去，结果被无情地踹了出来。


    “砰”的一声，通往旭日基地的大门就这么关上了，留下程亦舒一脸诧异。


    她没有想到难民进旭日基地是有数量限制的，难怪这一天只能看到进城的难民，却没有从基地里走出来的难民。因为一旦出来了，恐怕就很难进去了。


    由于都向往着基地内的美好生活，所以即使基地大门关上，门外的难民也无人离开，纷纷就地坐下，打算明日里继续排队进基地。


    站了一天，程亦舒早已饥肠辘辘，便问柏翊饿不饿，对方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接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两个白面馒头递给了她。


    为了增加滋味，程妈给做着馒头的时候，还特意洒了些葡萄干。葡萄干当然是程亦舒空间里的摘下制成的。


    柏翊一将馒头拿出，程亦舒就敏锐地察觉到四周有许多双饿狼般的眼睛盯了过来。


    可柏翊已经将东西拿出，再放回去也是于事无补，程亦舒只能装作没有接收到那些快要发光的眼睛，和柏翊一人一个馒头，自顾自地啃了起来。


    有位大婶模样的人，厚着脸皮过来说：“妹子，你这馒头看起来不错。婶子饿了好几天了，能不能掰一些分给婶子。”


    程亦舒咽下嘴里被嚼碎的硬馒头，歉声说：“不好意思婶子，我和我弟饭量大，一人一个馒头勉强填饱肚子，不能分给你了。”


    那大婶悻悻地离开，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她还没走远，又来一个中年男人牵着自己的女儿。


    对方凑近以后，程亦舒微微蹙眉。


    小女孩看起来比阿音大不了几岁，身上穿着大一号的棉袄，看起来就不合身。


    程亦舒注意到，女孩的衣领上还沾着一滴不起眼的血迹。


    女孩的眼神像黏在了程亦舒的馒头上，她用手指了指，“姐姐，我想吃你的馒头。”


    程亦舒没吱声，直接将自己剩下的几口馒头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告诉她：“没有了。”


    女孩的眼神当即怨毒了起来，狠狠地瞪着程亦舒。也因为她是背对着其他人，所以旁人都没看到她的眼神。


    “你这人怎么那么心狠啊，我家菁菁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连一口都舍不得给她剩！”女孩的爸爸开始高声斥责程亦舒，俨然一副程亦舒亏欠了他女儿的样子。


    末世多少人吃尽苦头挨饿，这景象已经见怪不怪了，那男人斥责完，四周也没有人回应他，只冷漠地旁观着，让男人有几分气恼。


    小女孩气不过，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转，伸手就要去抢柏翊手上地馒头。


    柏翊在观察程亦舒的神情，犹豫地一瞬，手上便空了。


    程亦舒的火气“蹭”地一下上来了。


    柏翊什么都好，就是每次吃东西都很慢，细嚼慢咽的，神情还隐隐有几分痛苦，好像吃东西对他也是酷刑。可以上都不是小女孩直接抢夺的理由！


    她一手捏住女孩的下颌，让她无法进食，一手将她快送到嘴边的馒头抢了回来，塞到了柏翊地手上，“你快吃了！”


    察觉到程亦舒的怒气，柏翊没再犹豫，皱着眉将馒头三两下地给咽了下去。


    这是程亦舒见他吃东西最快的一次，火气这才消了一些。


    馒头没了，女孩气得牙根痒痒，双手拽着程亦舒手，张口就要咬下去，程亦舒赶忙将她甩开。


    到底是她收了力道，女孩只踉跄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一双原本应该童真无邪的眸子却满是怨毒和阴狠，不断恼怒地喘着粗气。


    程亦舒没说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孩子的份上，早就把她踹十几米远去了，还让她在自己跟前气得跟炸毛的鸡似的，恨不得下一秒就举着尖喙过来啄她。


    见女儿被欺负，男人举手就要给程亦舒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