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开家长会啊？哦，对门那天好像是说过。”放学后，沈玉寒妈妈来接沈玉寒。


    “老师说，你们可以不来，毕竟我这次也没参加考试……”


    “反正我现在也没事，明天就来吧，来看看你们班同学也行啊。”妈妈慢慢的开着车，“这是，对门那位？”


    “叫栾杳玉。”沈玉寒实在听不下去自己妈妈一直说“对门那位”了，开口提示。


    “名字蛮拗口的啊。”妈妈把车开到公交站牌那里，按下车窗，露出笑脸，“这么巧啊？你们也放学了？”


    妈你这不是废话吗！沈玉寒在后座上捂了捂脸，就算要套近乎也别用这么傻的开场白啊。


    “对啊，放学点都是一样的啊。”


    “要不要上车一起啊，反正也是顺路，也方便。”


    “不用了阿姨，我们一起坐公交回去就好。”段闻钟把栾杳玉拉到身后，凑到车窗那边对沈玉寒妈妈笑了笑，“公交快来了，阿姨你在这里挡路了。”


    “呃，哦，你们一起的啊？那，那好吧。”沈玉寒妈妈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栾杳玉，对方也没说话，她就只能关上车窗把车开走了。


    “那是，她男朋友吗？”回去路上，沈玉寒妈妈沉默了好一会问沈玉寒。


    “我也不清楚，但是关系应该很好。”我也只是刚来了一天，我能知道多少？沈玉寒叹气，只是这两位挂在楼梯口墙上的第一第二名，要说没点什么特殊的关系，他真不信。


    “关系好啊……”沈玉寒妈妈重复了这句话，有点失落的感觉。


    “妈你找到工作了吗？”沈玉寒怕妈妈继续考虑把自己塞进坐公交的这对之中，马上转移了话题。


    不管这两个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自己要是和他们一起走，铁定很像多余的。


    “啊，还没有呢。”妈妈无奈地叹气，“哪儿能那么快啊，这属于大龄下岗再就业了，你爸今天去面试的一家好像有点希望，我再看看吧。”


    “哦。”沈玉寒透过车窗看了看陌生的夜景，一切都是从零开始。


    从零开始的新生活啊……


    回家后，沈玉寒把书包放下，打算出去跑步。


    虽然小区里没有运动场，但是地面上是无车化管理，绕着楼跑一跑也算方便了。


    “霭霭，你要出去跑步？”妈妈叫住了他，“你要不等一下，我收拾收拾厨房垃圾，你把垃圾给扔了？”


    “嗯，好。”沈玉寒坐在客厅沙发上刷着手机等妈妈。


    “第一天上学还行吧？”爸爸正坐在沙发那里看杂志，问沈玉寒。


    “还行，”喜欢的漫画更新了，沈玉寒刷着漫画，然后觉得我自己这个回答太单调，紧接着补加了一句，“都挺好的。”


    丰富一下谈话内容，让气氛不要太冷。


    “还行就好。”


    “别跑太久，早点回来睡觉。”妈妈把两袋垃圾拎出来，“明天早上早点起，今天你没上早自习，以后早去一会，别落下早自习。”


    “哦，知道了。”


    沈玉寒拎着垃圾下楼，刚到二楼的时候，看到对门现充从2楼一户人家门里出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打招呼呢，从门里冲出了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


    把时间倒回十几分钟之前——


    “你家对门，脑子不太灵光的感觉？”下了公交之后，段闻钟问栾杳玉。


    “不知道，但是有点套近乎。”栾杳玉叹气，心想父亲真是招了个好邻居来啊，然后在心里又骂了两句。


    招就招吧，关键是招完你拍拍屁股走人了就很离谱。


    昨晚回家时候来送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吓得她赶紧表示出一副不好惹冷淡的样子。


    毕竟家里只有她和栾瞻辰，万一对方不怀好心，先来套近乎，后来偷盗怎么办？日子本来就艰难，再出点波折真的受不了。


    而且，非亲非故的，她干嘛要带她儿子去上学，万一她儿子上学途中出了什么意外，她再找上自己，亏的那可是栾杳玉；万一我出了什么意外，那亏的还是栾杳玉。


    “明天秦叔来给你开家长会？”


    “啊，对，总不能指望我妈从坟里爬出来给我开吧？”栾杳玉叹气，虽然还有其他人可以给自己开家长会，但她总归是不喜欢的，“来不来也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好听的，秦叔来了也就那样，就来走个过场而已。”


    “考第一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家长会都这么任性。”


    “你个考第二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吧？”栾杳玉伸手拍了段闻钟肩膀一下，“明天阿姨给你来开家长会吗？”


    “对，我爸要上班呢。”段闻钟叹气，“反正来了也没什么好听的，就来听听老钱怎么夸我们俩。”


    “哎，反正就那样。”到了自己家楼下，栾杳玉对段闻钟摆摆手，“我先上去了。”


    “行，晚安。”


    “闻哥晚安。”


    “秦叔？”栾杳玉先在二楼那里敲了敲门，按门铃，没人来开门后，她指纹解锁进了门，进去后试探性叫了一句。


    “我在这。”从卧室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怎么了霭霭？”


    “你又喝了多少？”栾杳玉换了鞋，走到主卧，里面关着灯，传来难闻的酒味，里面还夹杂着一点呕吐物的味道，地面上凌乱的衣服摆了一地，“怎么乱成这样？”


    “啊……嗝，没什么事。”秦观把台灯打开，捞起地上的一件睡袍穿上，“来找我有什么事？”


    “明天上午十点，学校开家长会。”栾杳玉不忍直视屋子里的乱，“你明天能起得来吗？”


    她和秦观关系比较微妙，秦观是是她那去世的妈妈让外婆领养的孩子，因为种种原因，她叫他叔。


    “能，没问题，我知道了，九点半是吧？谁的家长会？你的还是辰辰的？”秦观晃了晃脑袋，拿起床头的水杯，往嘴里倒了倒才发现里面已经没水了，往后一靠，颓废地望着天花板，“霭霭你帮我把客厅的水壶拿来吧？”


    “我的家长会，下午辰辰的，我去就好。”栾杳玉皱眉，去客厅看了看水壶，里面也没水了，“我给你重新热一壶吧？”


    “没水了吗？那你帮我从冰箱拿一瓶啤酒吧。”


    “都喝成这样了你还喝？”栾杳玉皱眉，去厨房看了看冰箱，里面除了几瓶啤酒和白酒之外就是矿泉水，从里面拿了瓶矿泉水，回到卧室扔给秦观，“叔你好歹也收拾一下你房间吧？没一个月没收拾、不晒太阳，都出不了这味。”


    秦观几口喝了一半的水，“实不相瞒我早上刚收拾的，就是下午吐了而已。”


    “那好吧。”栾杳玉无语，“我上午九点半的家长会，你记得去。”


    “知道了。”秦观把剩下的水喝完，“你爸又走了？”


    “是。”栾杳玉叹气，背着书包想走。


    “你这次又是第一？”


    “啊，对啊。”


    “真好，你爸上辈子绝对是拯救银河系了能有你这种女儿。”秦观靠在床头感慨，“你爸祖上绝对干了刨人家祖坟这种缺阴德的事儿才能有你爸这种后代。”


    “你说得很有道理。”栾杳玉叹气，走出了秦观家，在门口换鞋的时候遇到了从上往下的沈玉寒。


    “晚，晚上好。”沈玉寒有点懵，心想我是鬼打墙了吗？姐姐你家不是在3楼吗？


    “你教室在哪儿来着？”秦观突然冲出来，门差点打到栾杳玉。


    “正对校门的那个教学楼，五楼，最东面的教室。”栾杳玉这才看清秦观今天的样子，头发乱的堪比鸡窝，刚穿上的睡袍衣带也没系好松松垮垮的挂在那里，身上还有些奇怪的痕迹，整个人诠释了衣衫不整这个词。


    “哦。”秦观又把门关上回去了。


    “这……”沈玉寒目睹了这一切，刚刚那个冲出来的人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虽然对方凌乱成那样，但他还是认出了这位是当时来看房时，把他们带进栾眠琴家里的那位。


    当时去栾杳玉家的时候，那位西装房东自己居然没有钥匙，指纹也打不开门，还是这位年轻小哥给帮忙开的门。


    可当时这位小哥穿的看起来是个正经人啊，当时穿的还挺正式的，怎么今天成这样了？


    “2楼的住户。”栾杳玉给沈玉寒随意介绍了一下，“平时一般见不到，不用理他。”


    “哦……”沈玉寒点点头，拎着垃圾走了。


    “姐姐，我要喝水。”栾杳玉回到自己家里，去栾瞻辰房间给他准备明天衣服顺带拿走换下来的衣服时，栾瞻辰突然开口说。


    “嗯？吵醒你了？”栾杳玉看着栾瞻辰拧开小台灯，小脸上居然满脸愁容。


    “没有，我刚刚做梦了，想喝水也不想动弹，看看时间你该回来了，我就等着姐姐回来。”


    “懒死你了。”栾杳玉去客厅给栾瞻辰倒了杯温水，“明天能睡懒觉了，我把粥放在微波炉里，等你起来后自己热一热吧。”


    “好。”栾瞻辰喝了两口水，“姐姐明天上午开家长会吗？”


    “嗯，对啊，下午去开你的。”栾杳玉接过杯子，“早点睡吧。”


    “好……”栾杳玉看着打哈欠的栾瞻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对了，阿姨说明晚让我们去她家吃饭。”


    “明晚啊，那好吧。”栾杳玉微微叹气，“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早上上学之后，沈玉寒看着一个长得有点矮的女生抱着几本书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你好，我叫江思柔，是学委。”江思柔递过了那几本书，“这个罗老师让我给你，是我们用的物理书和资料。”


    “哦，谢谢。”沈玉寒多看了两眼江思柔，不为别的，因为这位学委长得好矮啊，有一米六吗？


    昨天晚上出成绩的时候她在讲台上，远远地看过一眼，当时倒没什么大印象，嗯……可能因为太矮了吧。


    现在人站在面前，看的很清晰了。一双杏眼看起来水汪汪的，眼里有光，声音听起来很温柔，软软的，长得也小小的，很秀气，小脸上稍微有点肉感，肤色很好，白里透红，很可爱，头发也不算长，在脑后就扎了一个小揪揪。看起来十分顺眼，属于人如其名那一类的，应该会很好相处，沈玉寒在心里给了江思柔这么一个初印象的评价。


    “然后，你要是对学校或者班里有什么问题的话，都可以来问我。”


    “真的吗？”还有这种功能吗？沈玉寒眼睛一亮，又看了看江思柔，矮矮的小可爱，靠谱吗？


    “真的哦，我什么都知道的！”江思柔拍拍手，“包括各种小道消息还有八卦消息，我都知道的哦。”


    “哦，好的。”沈玉寒连忙点头，然后看了看周围的人现在都不在位置上，就站起来小声问了一句，“那个，一班的栾杳玉和段闻钟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说完沈玉寒其实有些后悔，刚来第二天就问这种问题，显得他好像有点痴傻。


    但是他真的很好奇，尤其是自己家对门就是栾杳玉，知道的多一点应该也不算坏。


    只是自己刚来就问这种事情真的挺怪的。


    “耶？”江思柔发出了一个语气词，眼睛一眨，似乎没想到沈玉寒会问这个问题，然后乖巧地摇摇头，“不是哦，绝对不是的哦。”


    “哦，是吗？对不起，我刚来，就是有点好奇……”


    “没关系，很多人都会好奇的啦，不少人都来问过我啦，毕竟他们两个那么显眼对吧？”江思柔把头一歪，脸上带着一丝笑，然后继续否定，“绝对绝对不是的哦，虽然看起来关系确实很好，但是绝对不是哦，只是私下里关系很好，但绝对绝对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哦。”


    “啊，好的，谢谢。”沈玉寒感激的点点头，感谢学委，解了我心头大惑。


    然后有了一个更大的疑问，如果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为什么他们两个关系那么好？


    啧，沈玉寒想给自己一巴掌，看自己想的，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就不能关系好了啊？


    “那个，我看着罗老师电脑上你的资料，你以前在日本上过小学？”江思柔站在那里背着手没走，歪头问他，声音听起来好像比刚刚要高一点点。


    “呃，是。”沈玉寒犹豫了一下，承认了，小学时候因为爸妈工作原因去了日本，自己也就被顺便带了过去。


    “好羡慕哦，出过国。”


    不，你不羡慕，沈玉寒听着江思柔的话，心想你可别说了，怎么声音还在往上提？这下全班都知道我在日本上过学了。


    “你以前在日本上过学？”黄谦刚刚回来，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就很好奇的问。


    “是，因为当时我爸妈在日本工作了几年，所以我就跟着去了。”沈玉寒无奈，只能解释。


    “哇，我听说日本学校环境很好的，是真的吗？”几个女生走过来，围在沈玉寒这边开始凑热闹。


    沈玉寒只能用凑热闹这个词来形容。


    “日本化妆品好像都不错的，看日剧他们那边女高中生好像还都挺可爱的，是真的吗？”


    “你会说日语吗？”


    “日系的小哥哥穿搭都好帅的啊！”


    “我，我就以前在那边待了两年而已……都一般，都一般……”沈玉寒尴尬的看着她们，这种行为大概和家庭聚会其他的亲戚凑上来问自己话没什么区别。


    救命啊！我只在那里上了两年小学而已，女高中生什么样子我好像没见过啊！不管长成什么样子，比不上二次元里的好看就是……而且，我对男生没有兴趣……沈玉寒在心里吐槽，然后抬头微微笑笑，“我也不怎么了解，我现在差不多都忘了。”


    “真可惜。”那几个女生脸上稍微带了点失望，然后开始自我介绍。


    “啊，好的。”沈玉寒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讲真的他对这几个脸上顶着化妆品的女生没什么兴趣，他对刚刚学委江思柔给自己的物理资料更感兴趣。


    而且好几个人围着自己，自己真的不是很舒服。


    “都在说什么呢？不知道上课了吗？”门外进来了一个老师，那几个女生才散掉。


    “她们大概是觉得你挺帅的，所以想过来找你说话。”这个老师还是讲考试卷子，黄谦把自己的卷子往沈玉寒那边推了推，小声对他说。


    “哦……”自己长得也就那样吧，大概也就是自己刚来，她们对新面孔能有点兴趣？过几天看烦了应该就好了，沈玉寒叹气，也就这样吧。


    “她们几个都是托关系进来的，没事不要惹到她们，不好收场的。”黄谦在卷子上用铅笔写了这行字，沈玉寒看见后有点惊讶。


    “不至于吧？”沈玉寒看着黄谦擦掉那行字，心想都是高中生了，不至于有人那么幼稚的吧？


    “我看你好像对她们好像没什么兴趣？”


    “你看我现在对什么有兴趣？”沈玉寒无语的反问。


    “我刚刚看你对新发的物理书的兴趣都比对她们的兴趣高。”黄谦在卷子写了这句话。


    “……”那么明显吗？沈玉寒稍微尴尬了一下，然后心虚的小声解释，“我没有，你别这么说。”


    “沈玉寒是吧？”讲台上的老师点了沈玉寒的名字，沈玉寒马上站起来，心想和黄谦说话被发现了？


    “上来写一下这个原电池的正负极方程式还有总式。”老师敲了敲黑板，“你之前成绩还不错啊，怎么来2班了？”


    “啊？”沈玉寒接过黄谦递过来的卷子，听着这老师的话有点懵，心想我能进来已经不错了还挑什么？


    “也是，来个能给2班提平均分的也不错，你要是去1班，小罗估计得疯。”


    沈玉寒没敢接话，站在讲台上快速把方程式写完。


    “不错，反应挺快的，上课别说话。”老师看了看他写的方程式，点点头让他下去了。


    “好的。”还是被发现了啊，沈玉寒心里叹气，拿着卷子下去了。


    话说，化学老师的“提平均分”这种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这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