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5：30，栾杳玉关上闹钟，坐起来转转脖子，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打开了一段古诗词背诵的录音，开始穿衣服起床。


    听古诗词背诵是自己弟弟栾瞻辰要求的，理由是他也很喜欢，哪天被他发现自己没放他是要哭的。


    先去厨房把米给淘一淘，然后泡一泡，然后去客房卫生间刷牙，刷牙时候再去厨房把要做米粥的水接好，然后再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洗完脸后把弟弟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然后去厨房把米粥给煮上，然后去冰箱里找出那两块牛排。


    栾杳玉皱眉，忘记先把牛排拿出来了，先隔热水化一下冻吧？


    她做饭的水平并不高，照着菜谱做出来的味道也是一般，这让尝过她做的菜的人都有些微词。


    随后她热了一壶水，给弟弟和自己的杯子里倒上热水。


    再回到厨房，栾杳玉对着那两块牛肉发呆了几秒，然后暂停了古诗词播放，找出英语作文，先打了个腹稿，然后戳了戳牛肉，好像还得再等等？


    栾杳玉看看时间，现在刚刚过六点，可以先去把作文草稿给写了。


    回到房间栾杳玉抽了张a4纸，把草稿给写了，然后去把牛排给煎上。


    6：30，栾瞻辰起床了，出房门时闻到了厨房飘来的香味，连忙跑过去，“姐姐我想要黄油！加黄油！”


    “嗯？我知道，给你加了。”栾杳玉坐在餐桌那里发呆，看着栾瞻辰跑过来，抬手指了指他的衣服，“你衣服领子没有整理好哦。”


    “哦，我待会对镜子整理。”


    栾杳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开始煎蛋。


    “霭霭已经在做早饭了吗？”


    栾杳玉瞥了一眼某个还穿着睡衣的成年人，没去理他，心想你这是问了句废话吧。


    “嗯？已经在煎蛋了吗？有给爸爸煎一个吗？”栾眠琴凑过去，看了看另一个锅里的牛排，“啊，真的只有两块牛排吗？我还以为霭霭昨晚开玩笑的呢。”


    “你自己来煎吧。”栾杳玉听到洗衣机那边传来洗完衣服的声音，把做好的煎蛋盛出来放到餐桌上，就去晾衣服了。


    “爸爸伤心了啊！”栾眠琴站在那里，表现的十分委屈，然后在厨房里找了一圈找到了鸡蛋，给自己煎了两个蛋。


    “黄瓜是要吃完了吗？”栾瞻辰看着比平时要多一半的腌黄瓜，问栾杳玉。


    “嗯？不是啊，今天父亲在，我多盛了一点。”栾杳玉播放了一段新闻，然后开始吃早饭，“这个配方的腌黄瓜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就照这个配方的再做了？”


    “那可以少放点姜吗？这次姜好像放多了，然后多放点青辣椒？”栾瞻辰吃着已经被栾杳玉切好的牛排，给栾杳玉提意见。


    “嗯，可以。”


    “这黄瓜是霭霭腌的吗？我尝尝。”栾眠琴坐在那里，十分要脸地给自己盛了一碗白米粥，“霭霭真是好孩子，做的饭真好吃。”


    然后回应他的是姐弟俩的沉默和新闻里主持人的播报，气氛十分不友好。


    “我吃好了。”栾瞻辰抽纸擦了擦嘴，然后把自己的碗和盘子放到了厨房的洗碗池里，回房间了。


    “我也吃好了。”栾杳玉起身把自己的那份也收拾到厨房，然后把两个人的给洗了，“父亲你还要喝粥吗？”


    “嗯？我不要了。”


    “哦。”栾杳玉顺手把电饭煲也给清洗了，“父亲你的碗你待会自己洗吧？”


    “嗯，好。”


    栾杳玉看了看表，还不到七点十五，七点半走的话，现在可以把英语作文给誊了，时间应该来得及。


    “姐姐，可以走了吗？”到了七点半，栾瞻辰拿上自己的书包去栾杳玉房间找她。


    “可以可以。”栾杳玉马上收起东西，拿着书包和栾瞻辰一起出去了。


    “来，穿上外套。”栾杳玉把栾瞻辰的外套取下来，“今天降温，在学校时候小心一点哦。”


    “嗯，知道了。”


    “父亲我们要走了。”栾杳玉穿好衣服后和在客厅那里泡茶的栾眠琴告别。


    “嗯，在学校要加油哦。”栾眠琴举了举手里的小茶杯，“中午爸爸给你们做饭吃好不好？”


    “我们中午都不回来。”栾瞻辰打开门先出去穿鞋了。


    “辰辰在学校吃午饭，我中午也不回来，父亲你随意吧。”栾杳玉说完也出去了。


    “你们今天是不是要慢一点啊？”栾杳玉家楼下，段闻钟和他妹妹站在那里看起来是等候多时了，“霭霭早上好，辰辰早上好。”


    “爸爸很烦人嘛。”栾瞻辰板着一张脸跑下楼梯，“闻闻哥哥早上好，筠筠早上好。”


    “霭霭姐姐早上好，辰辰早上好。”段筠从段闻钟身边跑开，去拉栾瞻辰的手，“栾叔叔回家了吗？”


    “对，你栾叔叔回来了。闻哥早上好，筠筠早上好。”栾杳玉跟在栾瞻辰后面，被段闻钟伸手扯了扯头发，“别动我头发，弄乱了还得重梳。”


    “你爸回来你是不是做饭得多做一个人的？”段闻钟从兜里拿出一个小自封袋，“我妈昨晚做的葡萄酥，尝尝？”


    “嗯，家里还没菜了，烦的很。”栾杳玉接过葡萄酥，里面一共七个葡萄酥，给栾瞻辰和段筠一人分了两个，然后给段闻钟一个，自己留了两个。


    “段筠你真好意思接啊？你昨晚吃了多少你还吃？”段闻钟伸手轻拍了一下段筠的头，“再给辰辰一个。”


    “我不用，我不喜欢吃这个。”栾瞻辰顺手把自己的一个葡萄酥分给了段筠，自己就吃了一个。


    “筠筠和你一样喜欢吃甜的嘛。”栾杳玉挺无奈的看着两小只牵着手走到了前面，然后尝了一下葡萄酥，“唔，阿姨昨晚放的糖挺多啊。”


    栾杳玉有蛀牙，前一阵子刚去补了，她本人是个非常喜欢做甜点的人，正菜做的一般，花里胡哨的甜品做的倒是意外的好。只是本人牙吃不了太多甜品，可惜了做甜品的技术。


    “我觉得还好吧，不过你牙不好的话就少吃点吧。”段闻钟两口把葡萄酥给吃完，“我昨晚给你发的那题你看了吗？”


    “嗯，做出来了，还行，不是很难啊。”栾杳玉拿出一张纸，“你看看。”


    “你这话说的很侮辱人啊，我花了大半天才做出来的好不好。”段闻钟接过纸先看了看栾杳玉的结果，“结果倒是对了，我看看步骤……”


    “就是比你厉害怎么了。”栾杳玉有点小得意，然后看了一眼前面的那两个小朋友，“辰辰你们两个慢一点！”


    “嗯……确实没问题，和答案差不多。”段闻钟把纸还给栾杳玉，“就是很不爽嘛。”


    “昨晚英语老师去讲课讲了什么啊？”


    “吹了你的作文，捧了她的得意门生小矮子，顺便踩了我的作文，最大的输家就是我。”段闻钟垮起一张脸，“我的字虽说比不上你们这几个写的特别好的，但写好一点也是能挂在走廊墙上的水平啊，老师也真是，干嘛一直都看我不顺眼。”


    “可能是觉得你还有进步空间？”


    “说什么风凉话呢你！”段闻钟伸手扯了扯栾杳玉的马尾，然后被对方掐着手腕把手送了回来。


    “反正你的字就是没有我的好看，老师骂你我真开心，反正和我没关系。”栾杳玉把头一歪，眼神上瞟，“反正你就算写的比我好看，也没有人家江江写的好看。”


    “啧，你这话说的。”段闻钟伸手弹了一下栾杳玉的脸，“辰辰他们今天期中考试是不是？”


    “对啊，辰辰他们今天期中考试了，也不知道考完会不会有家长会，万一考得不好被老师叫家长怎么办？父亲基本上都不在，还得我去，还得去想怎么应付老师。他们老师知道我家情况之后，已经经常关注了，每次都得争取给他们班主任留下好印象。”


    “嗯？他们不是定了这周天开家长会吗？我妈还说这种家长会你要是没空她和我爸爸两个人去就好，老师有什么事也找他们两个就好。”


    “这多不好意思啊，麻烦阿姨和叔叔……”栾杳玉愁眉苦脸的，然后一愣，“嗯？等等，周天他们开家长会吗？我怎么不知道？”


    “对啊，我妈昨晚还说还没考呢就在群里发家长会的通知了，你应该在他们的班级群里啊。”


    “唔，那可能是我昨晚翻消息时候看漏了吧。”栾杳玉按按太阳穴，“烦死了。”


    “我妈一直有意向让辰辰去我家和筠筠一起住，这样他们两个一起学习，你也能轻松一点，不用做饭洗衣给辰辰检查作业了。”段闻钟一笑，说的很轻松，“你要不和辰辰住我家吧？反正我家也没别人会来住。”


    “不用了不用了，我没事的，而且辰辰好像没有这个意向。”栾杳玉叹气，“阿姨也和我说过，但如果不是辰辰不想去你家住着的话，我可能真的就厚着脸皮和辰辰一起住过去了。毕竟我也挺累的，要是有人照顾的话，我其实也是很乐意的，而且阿姨做的饭也很好吃；但是辰辰不喜欢的话，我也没办法啊。”


    “辰辰倒是意外地挺靠谱的，不像你爸那样。”段闻钟看着前面两小只站在马路那里等着他们两个一起过马路，语气里有些嘚瑟，“都说了别走那么快，你看，还得等我们两个吧。”


    “是你们两个一直说话，才走得慢。”段筠拉着栾瞻辰的手，“快一点啊，万一迟到怎么办啊？”


    “怎么可能会迟到，过了马路就是你们学校了。”栾杳玉推着两个小朋友往前走过马路，笑着说，“这东门对面就是你们学校，不用着急的啊。”


    “我们今天要考试啊，我很期待啊。”


    段筠看起来情绪特别好，然后被段闻钟无情的嘲笑了：“呵，就你那学习水平又考不了第一名你期待个什么劲儿啊。”


    “辰辰要加油哦，中午好好吃饭，我今晚回去做饭哦。”栾杳玉对栾瞻辰摆摆手告别，对方对她点点头然后就往学校门那里走。


    “哥哥讨厌死了，干嘛一直说我学习不好嘛……”段筠噘噘嘴，“我不理哥哥了！辰辰等等我！”


    “公交要来了，快走快走！”段闻钟和栾杳玉站在那里看着两个小朋友肩并肩进了学校大门后，段闻钟转头一看公交车已经往这边站牌驶过来了，拉着栾杳玉就跑。


    “今天公交来的早了几分钟？”这路车在他们小区这里是始发站，栾杳玉坐上车之后看了看手表，刚刚过7：40。


    “谁知道呢，可能今天司机叔叔心情好？对吧？”


    早上始发站这里一般就他们两个人，和几个司机也混了个眼熟，司机一听这话就笑了，“现在真难啊，晚来被说，早来也被说！”


    “哪有的事儿，我们出门时间也不固定啊。”栾杳玉眼睛一弯，“不过今天是来的有点早，差点没赶上。”


    “诶呦，始发站天天早上基本上就你们两个，要看你们两个没在这，我都得寻思你俩今儿不上学了？”


    “嗐，我们小区坐这路车的也就我们两个在一中上学的吧？也就这样也就这样。”段闻钟伸手拍了拍身边坐着的栾杳玉，“昨天新布置的英语作文你写了没？给我看看？”


    “嗯？这个有什么好看的，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栾杳玉从书包里拿出作文，递给段闻钟。


    段闻钟粗略的看了两眼就还了回去，“我赌她今天上课还会拿我们两个的作文比较。”


    “你也不必如此自信是吧？万一有人写的比你好，那就是别人和我比较了。”


    “那你这也太自信了吧！怎么都是别人和你比较啊！”


    “这也没办法啊，咱班我是写的最好的了啊，咱老师教的两个班里一般来说也只有江思柔会比我写得好啊。”


    “就算是实话你这话也太伤人啊！”段闻钟伸手轻轻打了栾杳玉的肩膀一下，“被你气死。”


    “啊哈哈……也就这样也就这样。”


    中午。


    “走吧，去吃饭。”段闻钟书包里装着几张卷子，伸手轻轻敲了栾杳玉的桌子，“今天吃什么来着？”


    “星期二，吃包子。”栾杳玉收拾好书包，“江思柔呢？”


    “不知道，应该在2班吧？”段闻钟和栾杳玉一起背着书包走出教室，在放学后的一堆人里也不算太显眼。


    “矮子！”段闻钟站在2班的后门，快速扫了教室一圈，然后在讲台那里看见了江思柔。


    江思柔站在讲台上踮起脚来对他们两个挥挥手，“我在这！”


    “要不是你站在讲台那里，放学后这么多人我还真看不见你。”来到前门，段闻钟一低头就能看见江思柔的头顶，“早上喝牛奶了吗？嗯？一米五六的矮子？”


    “段闻钟。”栾杳玉开口提醒了一下对方，“别说的太过分。”


    “没关系的姐姐，反正我确实矮嘛……”


    “这样是不行的啊。”栾杳玉叹气，江思柔是她认识的所有人里面，名字最符合实际的，甚至那个“思”字都有点多余，因为对方是个极其温柔的人，但同时也是栾杳玉遇到的最软弱、最没主见的人。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至于这个名字的真实来源，栾杳玉不愿多想。


    因为栾杳玉真的很喜欢对方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的性格，软软的，很可爱，尤其是江思柔眨着眼睛看向栾杳玉的时候，栾杳玉会有一种在和陪小孩子玩的感觉。


    栾杳玉时常会想，如果自己有一个江思柔这样的妹妹就好了。


    “我们今天是不是吃包子啊？”江思柔在走出教学楼之后小心地开口问。


    “对呀，看今天郑阿姨给我们买什么样的包子吧。”栾杳玉很快地回答，然后把书包递给段闻钟，“我去对面的超市看看牛奶，帮我把书包拿过去吧。”


    “你也慢点跑，中午吃包子的话花不了多少时间的。”段闻钟看着已经跑掉的栾杳玉，叹气。


    三个人的午饭一般是在学校所在街上的一家中医馆解决，中医馆的老板和栾杳玉已经去世的妈妈、段闻钟的妈妈、江思柔一家都很熟，于是三个人中午就在中医馆里吃饭顺便休息。


    “思柔来了啊！闻闻也来了啊！”中医馆占了上下两层楼，郑阿姨坐在前台那里休息，看见他们两个进来，连忙站起来，“今天星期二，做饭的阿姨不在，我买了芹菜馅、白菜馅还有豆腐木耳馅的，刚买回来，我放在楼上了，你们看看你们想吃什么？嗯……阿霭呢？今天不来吃了？”


    “她……”


    “她去超市买牛奶了。”


    江思柔刚想说话，被段闻钟抢先了，她只能附和了一句：“对……”


    “你们赶紧上楼吃吧？吃完了好好休息，下午好好上课呀。”郑阿姨向来是一个热心的人，免费给他们三个提供午饭还有房间休息。


    “好的，谢谢郑阿姨。”江思柔对郑阿姨微微鞠躬然后跟着段闻钟一起上了楼。


    “阿霭，你来了！”过了一会儿，栾杳玉跑进来了，郑阿姨看见她眼里一亮，“闻闻说你去买牛奶了？你没买到吗？”


    “郑阿姨好。我就去看看，家里没牛奶了，我去看看有没有我弟弟爱喝的奶，晚上放学后再去买。”


    “哎，好，你赶紧上去吃包子吧，我今天买了三样，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吃完好好休息啊。”


    “行，谢谢郑阿姨。”


    “来了啊。”段闻钟手里举着包子，“有你喜欢吃的豆腐木耳馅。”


    “嗯？江江你不是也喜欢吃豆腐木耳馅的吗？”栾杳玉看着分开装的包子，豆腐木耳的还有两个，不经意看了江思柔手里的包子，是白菜猪肉的。


    “我记得姐姐喜欢吃，我就留给你了，我吃这个也是可以的。”江思柔微笑着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包子。


    “给你一个吧，我吃芹菜的就好。”栾杳玉夹了一个豆腐木耳的，给江思柔留了一个，“你偶尔也想一下自己吧，别总委屈了自己。”


    “没关系啦……”江思柔弯起眼睛，笑了笑。


    “我先睡觉了。”饭后，江思柔先去房间睡觉了。


    郑阿姨心思纯洁，也对他们三个很信任，中午时候把楼上她平时用来睡觉的房间给他们三个人，除了原来的那张大床之外还去买了一张单人床，所以江思柔和栾杳玉睡大床，段闻钟睡单人床。


    “嗯。”栾杳玉和段闻钟是饭后还会再看一会题的，所以就留在了外面。


    “说了多少次了，她先睡的话拉上窗帘就行了。”段闻钟走到窗边把厚重的窗帘给拉上，小声埋怨。


    “行了，你小点声，人家睡了。”栾杳玉轻轻把门关上，“江江怕拉上后我们进来看不清。”


    “睡吧，下午老李讲卷子，又是无聊的两节课。”段闻钟小声嘟囔，“我上次月考第一个选择题给选错了，我看着他得拿这事说到期末。”


    “这事儿那不还是你自己的问题？咱两个班攒一个学期能有一个人考试的第一个选择题做错？”栾杳玉吐槽，“你那次要是那个题做对了，月考年级第一就是你了，你也……”


    “嗯……”


    “嘘——”听着江思柔轻轻哼了一声，段闻钟赶紧打断栾杳玉，“睡吧睡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