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作品:《婚后宠爱

    第13章


    盛楹傻了,以为自己幻听了。


    在沈砚舟近乎逼着她跟他对视时,她神色平静,波澜不惊,慢慢地扭头,转头望着碧绿色的湖面。


    她把啤酒罐往嘴里送,却差点没撞到小鼻子。


    她顿了顿,冷静地喝了一口酒,心想那两只扑棱着翅膀的玩意好像不是天鹅,而是两只鸭子。


    她猜测是因为自己今天应付那些奇葩男太累了,以至于喝两口酒就顶不住了,脑子不清醒了,不仅把鸭子看成天鹅,刚才还出现了幻听。


    可是那道深沉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仿佛在一寸一寸地巡视,探究,让她手心冒出了一层汗。


    咽下一口酒,她重新转回头,低头。


    看向沈砚舟。


    白皙的小脸微微绷着,神情认真严峻,仿佛确认一般:“你刚才说什么?”


    “盛楹,就是你听到的。”沈砚舟眼眸漆黑,瞳孔倒影少女的身影,目光不偏不倚,散漫却凌厉。


    这位大少爷有一双多情又薄凉的桃花眼,眼尾懒洋洋地微向上扬直视你的时候,总像是含着让人难以抵抗的深情,仿佛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当然,只是仿佛。


    假的,当然不会成真。


    沈砚舟微轻挑眉骨,姿态闲闲散散,微嗤了声,“别装没听清。”


    下颌轻抬,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能看见慢慢滑动的清晰喉结。


    明明是微仰头看着她的姿势,却没有半点落下风的意思,是游刃有余掌控话题的上位者。


    漫不经心的语气,却把她逼得步步后退。


    盛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睫毛颤了颤,下意识要避开他的目光。


    又觉得不妥当,硬着头皮回视他,红唇轻轻抿着,带着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恳求。


    “你…那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砚舟神色松散,弯了弯漂亮的眼睛,看起来很温柔。


    语调懒散直白,云淡风轻地笑笑,但心却很冷硬:“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盛楹到底忍不住扭过了头,握紧啤酒罐。


    脑子乱得像是塞了一个毛球。


    慌张,紧绷,胆怯,想要躲闪,以及突然陷入不在她应对范畴境地的不知所措。


    嘴唇动了动,叹了一口气,头疼地开口:


    “不开玩笑了好不好。”


    沈砚舟睨她,嘴角噙着点若有似无的笑,语气有点不正经,似乎不想让气氛这么紧绷,内容却还绕着这个话题。


    “我怎么开玩笑了?”


    他歪了下头,似乎挺不理解的:“不行么?”


    额头的黑发轻轻晃了晃,他的表情有些无辜。


    盛楹几乎下意识反驳,嗓音微提:“不行!当然不行!绝对不行!”


    她一口气说了三个不行。


    胸脯上下起伏着,脸颊微红:“我们是朋友,不要开这么过分的玩笑了。”


    澄澈的眼眸泛着清凌凌的光,责备的,抗拒的,难以置信的,甚至是荒唐的。


    几乎在他心口扎了一刀。


    沈砚舟薄唇紧抿,下颌线条绷紧,身上气息沉沉,仿佛不停下坠的冰冷深海。


    气氛凝滞。


    盛楹心里有点不好受,闷堵闷堵的。


    她猛地站起来,觉得在这种古怪的气氛中待不下去了,不敢去看还半蹲在地上的沈砚舟,抬腿就往凉亭外走。


    风从右边吹过来,吹起她的长发,脖颈微凉,带着湖水和绿草的味道,她昏胀的脑子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她闷头走进一条小路,没走几步,回过头。


    掀开眼眸,看向身后那个修长高挑的身影。


    她莫名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目光只盯着那线条流畅利落的下颌。


    她轻声说,“我要回家了。”


    顿了几秒。


    “你别跟着我了。”


    她说完,飞快收回了视线,转身继续往前走。


    果然没有再听到跟在身后的脚步声。


    她脑子乱糟糟的,潜意识里还是试图不想把渴望离开表现得太过迫切,只是身后的目光存在感强烈,让她浑身紧绷,最后还是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她告诉自己没做错什么,但是还是莫名地心虚。


    在拐角处,她到底忍不住停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沈砚舟还站在原地,就在她让他不要再跟的那里。


    黄昏金红色的阳光潋滟张扬,不知收敛,几乎全砸在他身上。


    他背对着阳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盛楹知道他在看她。


    -


    盛楹直接拦了一辆车,回到了家里。


    包包丢到沙发上,鞋子也不想穿了,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走到厨房,拉开冰箱,把储存的啤酒通通拿了出来。


    回到客厅,也不想坐沙发,直接坐在地毯上。


    开了电视,也开了啤酒罐,后腰靠着沙发,听着电视声。


    细白的手撑着脑袋,吃力地揉着太阳穴,脑子还是懵。


    沈砚舟真的说过那句话么?太假了吧?


    总觉得还是很不真实,有什么理由说出那句话呢。


    盛楹面无表情地喝了一罐啤酒,晃了晃,低头看一眼,发现空了,直接丢下空罐子,又开了一罐。


    忽然说那句话,把毫无防备的她打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就想逃出那种窒息尴尬的境地。


    他说那种话太奇怪了吧,总要有理由吧?


    当然不可能是喜欢她,他们才见过几次?


    难道是有隐情?只是她没机会让他说出口么?


    在空无一人的地方,盛楹的脑子慢慢把一堆毛团里最重要的线找了出来。


    凭着一股子酒劲儿,她翻出手机,深吸一口气,直接给沈砚舟打了过去。


    手机放在耳边,心跳还是有点快,指腹来来回回地抚摸着啤酒罐。


    她安慰自己不过是问一句而已,不用紧张。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沈砚舟没有说话。


    但是她知道他在听。


    盛楹把沙发上的抱枕抱在怀里,纠结地拽着抱枕花边,拽出深痕,忍着胆怯。


    “沈砚舟,我想结婚,是因为想给爷爷治病,你是因为什么?”


    沈砚舟听出了她语气中不自觉的警惕,顿了顿。


    他语气懒洋洋的,嗤笑:“我奶奶催得厉害,我不去相亲,她怀疑过我是不是跟赵恒新搞在一起了。”


    忽然听见这个名字,盛楹还愣了一下,感觉到莫名的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过了会儿,脑海里才浮现出某个身影。


    盛楹小声“啊”,把下巴抵在抱枕上,迟疑着。


    “赵恒新不是男的么?”


    沈砚舟懒懒地“昂”了声。


    是这样么?


    那也未免太可怜了吧,她心里顿时浮现出对沈砚舟浓浓的同情。


    她是个善良可爱的姑娘,下意识安慰他,“因为你不交女朋友嘛,等你有了女朋友你奶奶就懂了。”


    沈砚舟莫名笑了下,仿佛在讥讽。


    盛楹皱起眉,觉得他这反应实在是……


    下一秒,脑海就浮现了在凉亭自己的偏激表现,被噎了一下。


    盛楹变得心虚,声气弱下来了:“所以,你只是…为了不被你奶奶催婚么?”


    “……”


    等了一会儿,没听沈砚舟的声音,她眨了眨眼睛,手机拿到眼前看。


    奇怪,没挂断啊。


    她嘟囔道。


    她把手机重新放到耳边,询问:“喂,沈砚舟,你听得到声音么?”


    沈砚舟终于嗯了声,似笑非笑问:“你觉得呢,我深爱你么?”


    盛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不敢吭声了。


    简直尴尬到了极点,她浑身僵硬,头皮发麻,只得干巴巴地哦了声。


    沈砚舟不说话了。


    盛楹发现自己真的扛不住了,急匆匆说,“我就问问,现在没什么事,我挂了。”


    没等沈砚舟回话,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盛楹放下手机,呆呆地看着电视,脸红耳热,因为臊的。


    她哀嚎了一声,把脸埋在软乎乎的抱枕上,有些绝望。


    在早几天,她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就是结婚?她可以为了爷爷的病跟一个跟陌生人进入婚姻,即使这事看起来自私又不道德,但是她顾不上那么多了。


    在哪儿之前,她根本没想过哪怕是一分一秒,这事会跟沈砚舟扯上关系。


    她不清楚沈砚舟的想法,但是在她心里,在他帮了她那么多次后,他在她心里已经是朋友了。


    反而因为这一层关系,冲击反而比陌生人要强烈,如果是个陌生相亲对象,她或许还可以平静地坐在那里,权衡各种利弊,然后冷静地下决断。


    但是在沈砚舟说出口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要跑,要躲。


    而且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一般家庭,要接受盛楹这种家境女孩都不容易,跟沈砚舟这种天之骄子,书香门第,更是门不当户不对。


    她本能觉得沈砚舟肯定是在开她玩笑,偏偏还不承认,要看她笑话。


    直到刚才沈砚舟说,是为了不被逼婚。


    原来是有充足理由的。


    她忽然记起了那天在生日那天,无意间听到的那通电话,她听不到内容,但是从对话来看,他似乎也挺烦躁也挺无可奈何的。


    沈砚舟的想法应该很简单,她为了应付爷爷,他也是应付家人,他们本质上没什么差别。


    现在倒是显得她当时的反应太过分了。


    明明,这是双方都有利的情况。


    把所有的情况捋完,盛楹脑子里只剩下了懊悔。


    她默默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看向那个名字,在按下去的瞬间,又猛地顿住,将手机丢回去。


    太尴尬啊。


    她刚才已经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现在在权衡利弊之后再打过去,实在是显得太过不要脸了。


    她自己也唾弃自己。


    而且说不定,在发现她的抗拒后,他早就放下那个念头了。


    盛楹闷闷喝着酒,喝得脸红红的,却始终按不下那个号码。


    不知不觉间,她盯着那个手机页面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又委屈又可怜,直到还想去捞啤酒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屏幕。


    电话很快接通了。


    盛楹身体就拿啤酒的动作身体直接僵住了,死死地盯着那个手机,双眸惊恐,头皮发麻,仿佛那不是手机,而是一个定时炸弹。


    电话再度接通了。


    “盛楹?”


    盛楹猛地回神,咽了口唾沫,手收回来,手机贴着耳朵,脑门贴着桌面,弱弱地嗯了一声。


    沈砚舟那边似乎有些吵,男人低沉微哑的嗓音有些听不清:“还有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有些不太耐烦。


    也是,毕竟刚才是弄得不大好看,可是现在她也没什么办法了。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时,鼓起勇气:“你什么时候时间啊,我们可以见一面么?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


    盛楹硬着头皮说,“下午那件事。”


    说完,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小酒嗝。


    沈砚舟猜到了什么,问:“你在喝酒?”


    盛楹绵软的嗯了声。


    沈砚舟顿了顿:“你现在在哪儿?”


    “在家。”


    “行。等着。”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盛楹看着手机挂掉的页面,有点懵逼,这是什么意思,他现在要过来找她么?


    偏偏她也不敢去问,只要一想到待会要见面,她腿都软了,手指都在抖。


    -


    赵恒新手指在屏幕上不停地点,催着人赶紧到位,目光时不时往沈砚舟暼。


    男人进来后就把外套脱下来了,随意丢到一边,长睫垂着,修瘦的指尖轻慢地夹着一根烟。


    白色的烟雾缭绕,一口没抽,兀自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赵恒新喊了几声,问他晚上想去哪里吃饭,他提前包厢,半晌他才回神,漫不经心地把烧了半截的烟灰抖落,神色寡淡:“随便。”


    还是贵公子样,但是又缺了点什么。


    赵恒新摸了摸下巴,怎么形容来着,虽然不想这么形容,就那种在暴雨里淋得湿/漉漉的矜贵小狗,周身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脆弱感。


    很稀奇,也很撩撩拨人,跟往日懒散从容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却还是勾人,女孩子时不时就要朝他看一眼。


    赵恒新收了台球杆,递给旁边一起玩的男生,凑过去,“这怎么了,我们沈公子遇见什么事了?”


    沈砚舟笑了笑:“能有什么事。”


    赵恒新翻了个白眼:“诓谁呢?”


    沈砚舟眼里没什么情绪,垂眸抽了一口烟,脸颊微微凹陷,烟雾模糊出色的五官。


    没解释。


    赵恒新秒懂,不问了,甚至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心泛滥:“兄弟,我懂。我们沈公子情场失意嘛,不就是一女的么有什么了不起,既然人家不识好歹,我们作为男人也不怂,找别的女人气死她。”


    沈砚舟扫了他一眼,看见他脸上那表情,挑了下眉,笑得混不吝,又浪又坏,格外蛊惑人。


    抬起夹烟的手,转了个方向,示意某个姑娘,慢悠悠开口。


    “信不信,我递个手机,就能有她的联系方式。”


    赵恒新脸色一变,警告道:“你别胡来!”


    “没兴趣。”沈砚舟脸上那点玩味很快散去,低下头,脖颈线条修长,冷白色的棘突清晰明显。


    他把烟撵灭在烟灰缸,声音懒懒散散,警告的意味却很足:“你说话注意点。”


    好家伙,说两句就不高兴了。


    赵恒新对盛楹并没有任何恶意,不过是想着安慰兄弟,一时嘴瓢了,现在反应过来,也觉得很不妥当。


    自己一个大男人,在背后嘴别人姑娘算怎么回事,他都看不起自己。


    他拍了下自己的嘴,道歉说:“行。是我没嘴德,不说了。”


    有人过来喊他们两个去玩。


    第一次接了电话,没心思玩了,一晚上盯着手机瞧,要不就是面笑心黑地开虐,杀得一群企图在女孩子面前耍帅的男人们直直哀嚎沈爷没良心。


    沈砚舟单手插兜,领口松散地敞开,胸腔微微震动,蔫儿坏地嗤笑:“没出息。”


    赵恒新鄙夷地想:你有出息,你盯了一晚上的手机?翻来覆去能盯出朵花?


    接第二个电话,更绝。


    说了几句,骨节分明的手捞起椅背上的外套,就要走。


    赵恒新连忙问:“你这是要去哪?”


    沈砚舟把外套搭在手肘,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十分招摇:“有事,先走了。”


    赵恒新瞪大眼:“不是吧,现在走?不吃饭了?”


    他无语道:“你知道多少人为了你过来么?”


    结果这厮根本没听入耳朵,对那些巴巴的目光通通熟视无睹,一边往外走一边心不在焉地敷衍:“不吃了。”


    有人凑过来,看着消失的身影!好奇问:“谁那么牛逼,一个电话就把砚哥喊走?”


    赵恒新好笑又无语,憋屈又无可奈何,最后通通化作一句幸灾乐祸的吐槽:“还能有谁?他家小祖宗!”


    _


    盛楹觉得自己刚才在电话里应该表现得还是很豪勇的,但是放下手机,她就不行了。


    为了给自己壮胆打气,她又打开了一瓶啤酒,毕竟待会儿还有一场硬仗!


    喝酒!


    喝酒壮胆!


    盛楹楹不要慌!你肯定能行!


    电话响了。


    盛楹睁着雾蒙蒙的眼睛,摸了半天的手机才接了起来。


    盛楹软声:“喂?你好,哪位啊,干嘛呀。”


    沈砚舟顿了顿,察觉到了什么,气乐了:“盛楹,我到了。”


    盛楹反应有点卡壳,迟钝得像只小乌龟:“哦…哦,好…好的,你…你等一下,我现在马上,嗝~下…下去。”


    沈砚舟嗯了声。


    挂电话之前,他低声说:“你走慢点。”


    盛楹放下手机,出神了想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做什么,软绵绵站起来,看着乱七八糟的地面,踉跄着下了楼。


    她喝酒后挺乖,走路时记得沈砚舟最后一句话,要走慢点。


    她真的花了挺长时间才下的楼,扶着墙,盯着地面,一步都没踩错。


    夜风凉凉,气氛安静。


    盛楹站在原地,眯着眼睛打量他,仔细地辨认。


    晕黄的灯光下,矜贵懒散的男人靠着墙,穿了件黑色薄外套,身形高挑,没拉链,就这样松松垮垮地敞开着。


    听见声音,低眼看过来,神色轻慢,嘴里咬着一只烟,打火机在手心把玩,又欲又痞。


    他侧过头,手机抄进兜里,看着盛楹摇摇晃晃走到自己面前。


    脸红扑扑的,笑容大大的,跟不要钱似的,很漂亮明媚,却怎么都透着一点傻气:“我们要…要找个地方聊么?”


    沈砚舟闻到了她身上不浅的味道,也不知道这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在家里又喝了多少酒。


    他扯了下嘴角:“懒得走了,就在这里。”


    顿了顿,他淡淡问:“你想谈什么?”


    盛楹谨记自己的目的,特意在家里就叽里咕噜排练了好几遍,此时拍了拍自己的脸,开门见山问:“你说需要一位妻子应付家人,是真的吧。”


    沈砚舟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那你看我怎么样?”盛楹喝酒壮胆,现在简直勇气爆棚,“人美嘴甜,仙女下凡,简直可爱到爆炸!”


    说到最后,她还特意挺了挺小胸脯,显得十分自信。


    沈砚舟微顿,捏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喉咙滚动了一下,偏开了视线。


    不过一秒。


    想到了什么,他转回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看到她脸上的红,耳朵的红,不咸不淡道:“我怎么知道你明天是不是起来就忘了。”


    盛楹哼了声,抬起白皙的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你太小瞧我了,我喝酒从来不忘事。说过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只要你同意,我们明天就能领证!”


    沈砚舟挑了下眉,玩味道:“可以。”


    盛楹轻松地点头,可神气了:“一言为定!”


    -


    电话铃声吵得厉害,盛楹翻了一个身,扯过枕头,埋住自己的脑袋。


    好不容易铃声听了,她松了一口气,迷迷糊糊得正要再次进入梦乡。


    可是这个恼人的铃声并没有放过她,在她就要睡着的时间,再度响了起来。


    她烦躁地坐起来,看也没看,接通了电话,语气很冲:“谁啊,大早上的打扰人睡觉!”


    沈砚舟低沉冷淡的声音传来:“盛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盛楹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问:“忘什……”


    话还没说完,记忆开始回笼,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用力地咽了咽口水,心肝在颤。


    沈砚舟哼笑,一副慢悠悠跟她算账的意味:“想起来了么?”


    盛楹弱气地嗯了声。


    “知道现在怎么做了么?”


    盛楹睫毛颤了颤,不太确定说,“应该知道吧?”


    沈砚舟扯了扯嘴角,气定神闲:“说具体点。”


    “……”


    没听见她的回答,他懒洋洋的,微音挑起,带着轻佻缱绻的味道:“嗯?”


    盛楹半跪在床上,抱着枕头,脸猛地爆红,神色恍惚道:“拿上户口本,跟你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