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作品:《云端月昭昭》 秦江昭和赵云琅散步散得差不多,秦江昭提议,俩人进屋喝些茶水,再寻些其他打发时间的消遣。
进了厢房,秦江昭在沏茶,沏了一壶生普洱绿茶,柔声道:“午饭吃得有些油腻,我们喝点绿茶吧。”
赵云琅自然没有异议,他看着秦江昭在他面前忙碌琐事的背影,敛下了漆黑的眸子,隐藏住他的偏执和近乎的病态的独占欲。
对于秦江昭,只要她在一点一点地靠近他,在他的领地里,他愿意放任她,做任何她喜欢的事情。
哪怕,对他还没有喜欢没有动情,只是出于一种选择,他只要是她的唯一,他就能忍受。
现在是身份上,一定程度上的唯一。
那么迟早,他会成为她更深层意义上的唯一。
他想,只要她肯,他就有力气努力下去。
赵云琅和秦江昭共坐在罗汉榻的一左一右,中间的桌子上放了茶水和点心,包括秦江昭白吃不厌的桃花酥,他陪秦江昭静静享受了会儿下午茶。
他看着秦江昭的书桌,扬唇,询问秦江昭:“我为二姐姐做幅画,可好?”
秦江昭睁大了眼睛,有些惊喜地道:“好啊。”
她翻出了颜料,摆在桌上,看赵云琅:“这些够吗?”
“够了”,赵云琅点头,“二姐姐,就继续坐在榻上吧。”
秦江昭闻言,坐回罗汉榻,端坐其上,腰背挺直,一手连着小臂放在塌中间的桌子上,一手放在膝上。
她一本正经问道:“这样如何?”
赵云琅一贯冷峻无波的皓眸闪过一丝笑意,“要画些时间,二姐姐还是选个舒服的姿势吧。”
秦江昭有些烦恼,不知什么姿势合适,想了想道:“就这样吧,我坐得住。”
言罢,她露出了温婉端庄的笑容,维持着这样的表情和姿势,看着赵云琅,等待他作画。
毕竟是赵云琅第一次为她作画,这种互动有别于床事,会让她感觉,他们不止距离上亲近了,除了肢体纠缠,他们的心也是在靠近的。
赵云琅拿着画笔,仔细端详着秦江昭,这一刻,莫名有了更深的实感,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妻子。
他看了很久,才下笔,似乎是为了更慎重的下笔,又或者,不止想把眼前的画面记录在纸上,也烙印在心间。
阳光满溢,顺着窗户照进室内,穿着一身胭脂色正微笑着注视他的女子,却更温暖耀眼。
这一画,就画了一个半时辰。
秦江昭既然答应了赵云琅,自然十分配合,可她中途就隐隐后悔了,脸也笑得酸了,坐得也很辛苦。
好在终于结束了,她暗自松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脚,迫不及待走到书桌旁。
看到画像的第一眼,秦江昭就愣住了,首先当然是惊叹赵云琅的画工炉火纯青,画得精细十分写实,而且她五官还有其他部位的细节,竟都画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画了她不知多少次。
但她更惊奇的是,她知道自己的容貌完全称得上上层,但没想到在赵云琅的笔下,画中的她更是带着近乎不可侵犯的圣洁和高贵的美丽,且那女子的目光,大抵可以形容为柔情似水了。
画中的确实是她,任谁都会一眼认出,但秦江昭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自己,这不是秦江昭常常在镜子里见到的自己,如果要说,应该是看着赵云琅的她与赵云琅眼中的她的混合体吧。
但总之,这是一副让她惊艳的画像,坚持了一个半小时的辛苦也觉得值得了。
秦江昭嫣然地笑着,又欣赏了半晌,赵云琅看着她露出了欢喜满意的神情,才把视线又落回画像上。
秦江昭爱惜地看着桌子上的画像,喃喃道:“待画像干了,我要带回府,亲自裱上。”
赵云琅挑眉瞥她,似乎十分受用,竟弯唇道:“二姐姐还会裱画吗?”
秦江昭笑靥如花,故作自得地玩笑道:“这种程度的手工技艺,我还是可以掌握的。”
“这样吗?”赵云琅语含笑意:“那二姐姐真是厉害。”
秦江昭冲他抬抬下巴,有些娇俏道:“我小时候就跟你讲过,能自己动手,还是自己动手安心嘛。”
俩人就这样消遣掉了半下午,秦江昭坐得久了,还是有些累,准备小憩一会儿,这会离她爹下朝还有半个时辰,离她娘准备晚饭也就还有半个时辰呢。
她本想在罗汉榻上歇一下,赵云琅却不允,帮她拆了头饰,叫她在床上好好歇着,到了时辰就叫她。
她才脱了外袍,躺上了床。
躺在床上,秦江昭虽然困倦,但兴奋的情绪却一时半会儿平复不下去。
平躺着双手端正地放在腹部,半晌却无法入睡,秦江昭忍不住侧过身,对着赵云琅招手:“要不要来一起睡一会儿?”
赵云琅看着秦江昭因为翻身,一侧的中衣绷紧被压在身下,胸口扯开了一些,眸色一暗,片刻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婉拒道:“上午躺过了,这会儿不困。”
虽然没睡成,这会儿最好不要被诱惑住。
但秦江昭对赵云琅的心思,无知无觉,还哄劝着:“过两日,你就得回国子监上学了,到时想睡午觉,可都没什么机会了。趁此机会,不要错过了。”
赵云琅的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终究没有经住诱惑,脱下外袍,上了床。
秦江昭看他走过来,伸出来靠近床外侧的胳膊,另一只手拍了拍她旁边空了的位置。
赵云琅乖乖躺了上去,然后就被秦江昭搂在了怀里,他抬起手臂搂紧了她的腰。
虽然被秦江昭勾得并不好受,但他还顾念着,时间和地点不是很合适,规规矩矩地一动不动,准备就这样陪秦江昭躺会儿。
但秦江昭因为画像提起的兴致还没有平息下来,搂着赵云琅躺在她的床上,忍不住想起来童年往事,感慨道:“你记不记得,小时候若是我们一同睡午觉,我也是这般搂着你?
“你每次都睡得分外香甜安然,你小时候可真能睡啊。”
本来静静闭着眸子的赵云琅,无言地睁开了黑眸,定定地看着秦江昭:“二姐姐,还睡不睡?”
秦江昭还睡不着,有些不解道:“聊一下怎么了嘛?”
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出来:“你是不是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小时候若我不陪你睡午觉,你还不开心来着。”
赵云琅无声地深叹口气,放弃了做君子的打算,幽幽地看着秦江昭:“二姐姐知道,那时我在想什么吗?”
秦江昭好奇地问:“想什么?不就是想有人陪你午睡?”
赵云琅扯唇,似笑非笑:“那岂是谁都可以?”
秦江昭讶然,又听他幽然道:“至于想什么?我那时才三岁,有记忆就在二姐姐怀里睡过觉,会想什么?”
秦江昭眨着眼睛,实在疑惑:“想什么?不会想我做你娘吧?”
赵云琅哼笑:“二姐姐想得美。”
想你做新娘,你却想做我娘?
赵云琅被气笑了:“不如先告诉二姐姐,我这会儿想什么吧?”
秦江昭闻言,好奇心更盛了,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感觉到,她的中衣被蹭开了。
然后,她就想不起她要说什么了。
赵云琅对她的感情,层次太过丰富,除了爱慕,还存了依赖和孺慕,还有信任,所以无法接受她在心里把其他男子的位置凌驾于他之上。
同时,对于秦江昭,他有某种迷恋和偏执。
就比如此刻,秦江昭腰肢纤细,但十分丰盈,他揽紧她,似乎就找到了人生久违的港湾。
秦江昭一只手抓紧了床单,推不开这头狼崽子,几次想扯住他的头发扯开他,但想到她束发的水平,又忍下了。
这样过了一刻,秦江昭难耐道:“好了吧。”
赵云琅无动于衷。
秦江昭羞于启齿道:“继续下去,对我们都不好。”
赵云琅不怀好意,含糊不清地说道:“如何不好?”
秦江昭气恼,口不择言:“午间,你不是说,吃饱了吗?”
赵云琅闷闷地笑了,终于抬起头:“可我问二姐姐还睡不睡,是二姐姐不肯睡,非要招惹我。”
秦江昭一时无言以对,她少有没有道理的时候,赵云琅说的是客观事实,她非要聊天,还一直问他想什么。
她一时想出什么有力的反驳的话,赵云琅又埋下了头。
又过了一刻,他才满足地抬起头,嘴唇莹莹闪动着光泽,“二姐姐还睡吗?”
秦江昭眼角都红了,这会儿还睡什么,但又不能说不睡,瞥他一眼:“你不困,你下床去,我自己睡。”
赵云琅识相,乖乖下床,帮她拢了衣襟,亲吻她的额头:“好好睡。”
然后,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桌子旁,独自喝茶冷静。
秦江昭有些羞窘地躺在床上,她不是不能纵容赵云琅,只是他太磨人了。
明知道,这会儿什么都不能做,非弄得二人都不好受。
她感觉涨涨的,忍不住揉了一下有些刺痛的部位,这才新婚几日,竟可感知得大了。
她这会儿更睡不着了,也不能睡了,还要帮她娘准备晚饭,呆愣地望着床顶,平息着。
但她不知道,赵云琅虽然更不好受,但他心里十分餍足。
若她知道,大概会真的生了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