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唐小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那个笑容轻佻，三言两语就把对面男孩撩拨得面红耳赤的少女是黄瑶？


    唐小虎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拐角处，一时间有些晃神，直到烟屁股烫到了手指才忙不迭扔掉。


    这特么是黄瑶？那个小白兔一样乖巧懂事的黄瑶？


    皮鞋重重地碾碎烟蒂，他终究是没忍住，往前走了两步。


    “咳！”


    “虎叔，你来了。”黄瑶几乎是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就推开了想要拉她手的那个男生。


    “滚！”唐小虎只是余光一扫，那个男生就吓得赶紧跑开，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


    唐小虎心里更烦躁了，“你就看上这种玩意儿？”


    黄瑶看着他的脸，心里既紧张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虎叔，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黄瑶小声问说，声音听起来又甜又软。


    唐小虎惊讶于她变脸的速度，反复打量了女孩好几遍，“瑶瑶，你没事儿吧？”


    黄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眨了眨眼，“虎叔，干嘛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唐小虎心说我可不是见了鬼了么？


    “走啦，我肚子好饿。虎叔，你给我买蛋糕吃吧。”黄瑶拉住唐小虎的西装袖子，轻轻晃了晃。


    唐小虎不知怎么地就跟她一起坐在了蛋糕店里，面前还放了杯草莓奶昔，喝了一口，甜得发腻。


    “虎叔，这儿不能抽烟。”黄瑶切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你都咳嗽两天了，少抽点烟吧。”


    唐小虎手里的那根烟都快捏烂了，他试探地问道：“瑶瑶，你……早恋了？”


    黄瑶笑得眯起了眼睛，“你不都看到了吗？怎么，要跟爸爸告状吗？”


    “你才十六！那小王八蛋有没有占你便宜？”唐小虎压低了声音，脸上是要刀人的严肃和狠厉。


    黄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吃着面前的蛋糕，“虎叔，你十六岁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睡过妹子吗！”


    唐小虎差点被呛到，皱了皱眉，老脸一烫，“问这个干啥？”


    “就好奇呗，不说算了。”


    “不是，瑶瑶，你可别吓我啊，你不会……不会跟他那啥了吧？”唐小虎急得说话都打磕巴了。


    “想什么呢，虎叔？”黄瑶白了他一眼，“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唐小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度焦虑了，嘿嘿一笑，“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虎叔，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坏女孩儿了？”黄瑶低着头，小声地说着。


    唐小虎啧了一声，“瞎说什么呢？我就没见过比你更乖的女孩子。”


    黄瑶嘴角微微勾起，心说你见到的还不都是白金瀚里的姑娘，这底线可够低的。


    “你会告诉我爸妈吗？他们要是知道我不乖，是不是就不会再喜欢我了？”


    “我不说！不说行了吧？”唐小虎无奈，“瑶瑶，听叔的，别跟那些小兔崽子瞎混，他们都对你没安好心。”


    “那你呢？”


    “我？我对你还不好吗？这几年是谁每天风里雨里接你送你？”唐小虎根本没听出女孩的画外音。


    黄瑶有些失望，但并不着急。


    今天的试探结果已经让她十分满意了，她抿了抿唇，“是啊，说起来这两年陪我最多的人就是你了。”


    唐小虎看不得黄瑶委委屈屈的样子，想要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脑袋，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吃饱了吗？吃饱了我送你回家。”


    “嗯。”


    黄瑶坐在路虎的副驾上，看似心不在焉地摆弄着书包上挂着的兔子玩偶，实则一直偷瞄身边开车的唐小虎。


    她喜欢看唐小虎开车，喜欢看他专注时候微微皱起的眉，喜欢看他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


    回到高家的别墅，唐小虎像往常一样下车先给黄瑶开门。黄瑶下车的时候踩到了书包的背带，一个重心不稳就扑倒在他怀里。


    唐小虎一把托住她，“小心！没事儿吧？”


    黄瑶拽着他的衣角，从他怀里探出脑袋，“虎叔，你身上真香，我喜欢。”


    唐小虎耳根子发烫，嗯嗯啊啊了几声，也不知自己到底为什么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黄瑶笑的像只狡猾的小狐狸，贪心地在他身上又蹭了几下，“明天早上我要执勤的，虎叔别忘了早点来接我哦。”


    说罢，冲他摆了摆手，一蹦一跳地回了家。


    唐小虎靠在车门上，看着少女的背影，眼神中多了些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夜幕降临，京海市最有名的娱乐会所白金瀚宫灯火通明，形形色色的男女在夜幕的掩护下放浪形骸，肆意挥洒着精力和金钱。


    最大的那间包房里，唐小龙一手拿着酒杯一手在身边女伴的膝盖上随意摩挲，“唱得什么玩意儿。唐小虎你特么不会唱就别唱！一晚上就听你在这儿瞎嚎。”


    唐小虎脱了外套，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在包房灯光的折射下泛出幽幽的金属光泽。他对唐小龙的话置若罔闻，喝了一口威士忌，继续唱他的歌。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他正唱得动情，就感觉背后有人贴了上来，一股子甜腻的香水味儿冲了他一鼻子。


    “虎哥心情不好吗？怎么都不搭理人家啊？”倩倩把脸贴在唐小虎的背上，两只手环抱着他劲瘦的腰，“你好久都没找我了，姐妹们都笑话我被你甩了。”


    唐小虎拍了拍她的手，不着痕迹地跟她拉开一小段距离，不屑地笑笑，“老子也没跟你好过啊。”


    倩倩又贴了上去，胸前的两团柔软在他手臂上挤出夸张的曲线，“哥，今天让我跟你走吧。我想你了。”


    唐小虎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别给脸不要脸啊。”


    声音重重地从麦克风里传了出来，包厢里的小姐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看向这个角落。


    倩倩有点下不来台，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滚儿，终究还是憋了回去。


    唐小龙挥手让所有的小姐们都离开，掂了瓶酒走到弟弟面前，“发什么疯呢？那姑娘以前不是挺讨你喜欢的么？”


    唐小虎不语，接过哥哥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哥，我十六岁的时候睡过姑娘没？”


    “啥？”唐小龙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十六岁的时候？我想想，傻小子一个，哪家姑娘搭理你啊！”


    唐小虎笑笑，是啊，十年前的自己可不就是旧厂街里跟着哥哥胡混的傻子一个么。如今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是强哥给的，车子、房子、票子、妹子……离开高启强，他依旧什么都不是。


    “小虎，你没事儿吧？我看你最近压力挺大的，真不用叫几个妹子过来放松放松？你要真想找十六的也行！”


    “别别别，哥，真没事儿。我最近就是有点儿累。”说到十六岁的姑娘，唐小虎眼前晃过黄瑶的影子，吓了他一跳，赶紧喝杯酒压压惊。


    唐小龙眉头紧锁，上下打量了弟弟一番，眼神在某个部位上停留了几秒。事关弟弟的男性尊严，他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


    于是唐小虎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总是时不时地吃到哥哥给准备的“营养餐”，又是生蚝又是各种鞭的炖品，吃得他苦不堪言。


    自从上次被唐小虎看见她和男孩子约会，黄瑶在他面前就彻底放下了伪装，之后又被他陆陆续续撞到几次自己和男生暧昧不清的场面。


    她不喜欢那些男生，一个也不，但她就是喜欢看唐小虎因为自己和别人走得近而着急上火的样子。


    她喜欢一步步试探，不断挑战唐小虎的底线。


    瑶瑶是是好孩子，是高启强和陈书婷的乖女儿。但黄瑶不是，她是老默和黄翠翠的女儿，从来就不是什么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