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想到会被截胡。


    男生不错眼地盯着面前的两人。


    陆京航穿着休闲的黑色卫衣和同色系的长裤, 乍一看还有点像高三年级的校服，少年的清隽感扑面而来，此刻两个人站在他面前, 竟是毫无违和感的搭。


    他挠了挠头, 唉了声, 和陆京航说了句, “不好意思学长。”


    说完，有些遗憾地看了温杳一眼, 扭头跑了出去。


    温杳唇角微勾，忍着笑，仰头看向陆京航。


    “你来得好及时。”


    陆京航搂着她腰的手收紧，压在她耳廓低声说, “都和你说别穿这样进来，一个没注意就被人盯去了。”


    温杳一顿, 看着男人沉着的脸缓缓弯了弯眸，主动拉过他的手，挤进他的指缝, 和他十指相扣。


    “那这样就不会了。”


    陆京航盯着她的眼顿了几秒, 忽然舔着唇发笑。


    没辙。


    小姑娘是会拿捏她的。


    两个人在校史馆逛了好一会，来来往往的学生似乎没注意到他们不是本校的学生, 女孩放好一沓奖状后不经意抬眼, 看见那张被校长着重点名重新裱的合照。


    女孩鼓了鼓腮，问一旁的戴着眼镜的女孩，“你说他们俩当时是不是如传闻那样很厉害啊。”


    “这不写着呢吗？”女孩示意奖状下面的“丰功伟绩”反问。


    她若有所思, 紧接着又低声道，“我听说他们俩当时有过一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虽然都过去这么久了, 但是吧我觉得，十有八九是真的，”戴眼镜的女孩一脸我懂的表情，“你没听见升旗礼，校长和孔主回回都提名他们俩。”


    她慢悠悠说，“这俩名字在附中啊，就注定是成双成对的。”


    温杳和陆京航相视一眼。


    戴眼镜的女孩继续说，“你要是不信就上论坛看一眼，物料很齐全。”


    女孩叹了口气，“如果他们是真的，那朝哪磕能磕到这么好的对象啊。”


    话音刚落，陆京航抓着她的手转身，两个女孩瞬间像是石化了。


    温杳看了陆京航一眼，举起两个人紧牵着的手，微笑道，“是真的。”


    说完，她们还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即将踏出校史馆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阵短促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我磕的cp居然自己锤了！！！”


    “呜呜呜这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好好学习是真的能找到对象呜呜呜！！”


    ……


    出了校史馆，温杳收到孟星然的信息说她要先回律所一趟，问她要不要一起走。


    温杳和她说自己和陆京航来接她，让她先去忙。


    孟星然得到肯定的消息这才放心先走。


    熄灭手机，温杳看向他，“中午了，要回家吃吗？”


    陆京航夹着她的指骨，单手插着兜，黑色的短发划落在眉骨上，肩背笔直，乍一看还有点像高中生。


    他扬了扬眉梢，随口道，“在这附近吃吧，好久没过来了。”


    温杳说好。


    没开车，和往常一样两人出了校门沿着人行道走，路过那家温杳最喜欢吃的抹茶冰淇淋店，她停下，指了指小声说，“我想去买一支。”


    陆京航看她一眼，“不是快生理期了吗？”


    温杳小声说，“我又不会痛，我吃一点也没事。”


    这家店的冰淇淋很小一支，温杳觉得吃一支也不会怎么样。


    陆京航不是被她说服，而是不忍心看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进去买了一支。


    陆京航递给她的时候顺便说道，“天太凉，吃几口解解馋就行。”


    温杳眼睛都黏在那支冰淇淋上，接过，哦了声。


    一路走过来附近的店都坐满了人，两个人只好往巷子里去看。


    温杳咬了最后一口脆皮，剩下的就被陆京航拿走了。


    “看看吃什么。”


    温杳抿了抿唇，扫了眼，指了指写着今日新品天妇罗的小黑板。


    “吃这个？”


    陆京航三口就把她吃剩下的冰淇淋解决了，他把纸筒丢进垃圾桶，点头，两人进去。


    温杳饭量小，刚刚又吃了冷的冰淇淋，看了眼菜单，随便点了份豚骨拉面、一份天妇罗套餐和炸鸡块。


    菜上桌，温杳夹了块蟹柳尝了口。


    温杳胃口小，加上她怕烫，吃汤粉类的食物时喜欢用小碗分装，陆京航提前帮她把拉面装在小碗里推到她面前。


    温杳眨了下眼。


    接下来吃饭的时候陆京航都没怎么动筷子，不是盯着她看就是帮她盛面的。


    后来那半碗没吃完的拉面被陆京航解决了，温杳看着他吃着碟子里的杏仁豆腐，随口问，“你吃不惯这个口味吗。”


    陆京航大口吃着面，咀嚼却很慢条斯理。


    温杳忽然觉得他明明是有食欲的。


    陆京航淡淡道，“还行，我不挑。”


    吃完饭结账离开。


    江纵打电话问陆京航在哪，要不要过去打牌，周肆也在。


    陆京航在倒车，应得干脆，“不去。”


    回家的一路，陆京航特地往江边开，午后的阳光和煦暖和，风吹起来也是柔软的，温杳趴在车窗，像只小猫一样眯着眼。


    陆京航见她舒服，故意把车速开得很慢。


    在江边兜了一大圈，回到家的时候快三点。


    温杳太久没扎马尾头皮勒得有点痛，一进门，就拆着皮筋把头发放下来。


    “我先去换……”


    衣服两个字还没说完，陆京航突然把她抱起来，连鞋也没脱就把人抱坐在沙发的靠背上。


    校服外套吧嗒一声掉落在地毯上，陆京航手穿过她的长发握住她的后脑勺压向他，吻落下来。


    她感受到下颌被人捏着被迫微张着唇，他寻了空隙挤进来，试探着搅着她的舌根，他力道深深浅浅地吻着她，慢条斯理地将她吃干抹净。


    温杳攀着他的肩膀，听着他的紊乱的呼吸声，脑子也开始乱了。


    “刚刚本来想带你回去教室，但是想想好像不太好。”


    温杳舌根被他吻得发麻。


    陆京航哑声说，“我梦见过很多次……”


    “嗯？”


    她睫毛簌簌垂下，细薄的肩膀在落地窗前发着抖。


    他吮吸着她圆润小巧的耳垂，情不自禁和她贴得更近，低声地、详细地给她描述那个梦。


    “还记得你第二次在我家过夜的那晚么？”


    “什么。”


    她撑着落地窗玻璃，咬着唇想了会说记得。


    陆京航喉腔抽出一丝气音，他说，“很久之前就想这样，怕吓到你。”


    温杳顿了下，仰起头，她抱着他的腰，忽然舔了下嘴唇，她好喜欢看他现在的样子，他微低着眼，眼底眸色很暗，像是要把她吞进肚子里。


    每个动作都像是带着蛊惑。


    温杳那个时候就知道，陆京航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


    //


    今年的春节在二月初，温杳有十天的假，早几天林照青和她通过电话，虽然她话里没提过年的事，但是温杳还是听得出来她挺希望他们俩一起过去的。


    恰好陆京航休假，她询问过他的意思，两人提前去港城给两位老爷子拜完年后就启程飞加拿大。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落地的时候是当地时间的下午两点。


    林温儒派了司机过来接他们，回到家，温杳远远就看见林照青站在门口等着。


    “来了，飞机坐得累不累。”


    温杳眉开眼笑叫人，答道，“还好。”


    进了门，温杳发现林温儒居然在厨房做饭，因为以前在家时不是林照青做饭就是阿姨。


    温杳震惊之余，还是很欣慰林叔叔对她妈妈的照顾。


    陆京航不是第一次见他们俩，打了照面互相也不陌生。


    他放下带来的礼品，留了空间给她们母女俩说话，自己紧接着进去厨房帮忙。


    流理台前，林温儒穿着熨烫整洁的衬衫和西裤，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没多久，他挽着袖子在处理新鲜的鱼，见他进来，眸里蕴着笑意。


    “小伙子来帮忙，杀鱼会吗？”


    陆京航眉梢一抬，杀鱼，那可太会了。


    在海上的时候经常吃的可就是鱼了。


    陆京航把袖子挽高，接过他手里的刀捞起水槽里的鱼，一拍一敲把鱼拍晕。


    动作干净利索，刀工看上去还比他娴熟，开膛破肚，一连串的处理看上去还有些不紧不慢的斯文感。


    林温儒睨了他一眼，忽然开口问，“你和小杳在一起很久了吧。”


    其他他只是听林照青提过温杳有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其余的不是很清楚。


    但作为同样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他今天看陆京航这一眼，不可否认是满意的。


    林温儒擦着手，像是感叹般随口说，“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小杳才四岁，小小一只，长得特别乖特别可爱，几乎是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喜欢的那种，那个时候我还在临淮，时常和她父母聚在一起，也知道她当时很有舞蹈天赋。”


    陆京航手上的动作不经意放缓。


    林温儒摁着他的肩膀，“可惜十几年的努力付诸东流，那次的舞台事故带给她的伤害很大，几乎是她年少时的阴影。”


    他看着陆京航的眼睛，颇有感慨道，“但万幸，她走出来了。”


    这话带给他的震撼一直持续到吃完中午饭。


    饭后，林温儒在和伦敦的客户打电话，说没两句就急急忙忙要回公司，林照青送他出去，温杳带着陆京航在房子里转了圈。


    这间房子，还保留着她当初回国之前的装修，花园里依旧是林照青喜欢的铃兰花，二楼小阁楼的房间，也依旧是她走时的模样。


    推门进去，温杳第一眼还有些感动。


    陆京航第一次来她这边的房间，但是相差不大，装修风格和听水湾不尽相同。


    温杳坐在床尾，张开手往后倒在床面上，“陆京航，你困不困。”


    他扫了房间一眼，落在她的书桌上，看了几眼，走回她旁边坐下，“你想睡了吗？”


    她闷闷嗯了声，陆京航又道，“不好吧，你妈妈和你叔叔可都在外边呢。”


    温杳顿时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拿开他乱摸的手，“我又没说让你一起。”


    “那你问我是什么意思。”


    温杳：“问你要不要睡啊。”


    温杳得逞似的笑，拉着他的衣领凑在他耳边说，“你在想什么呢，我家有客房。”


    又被小狐狸精钓到了。


    陆京航败给她，叹了口气，“那你先睡，我倒倒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