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作品:《雾色归航》 凌晨事后。
温杳浑身酸软得使不上劲, 窗外有风拂过,低低卷着帘子小幅度翻飞,温杳盯得出了神。
她揉着眼角, 索性拉着被子盖到头上, 缩成一团闭着眼睛假睡。
陆京航洗完澡, 像是察觉到她的状态。
没过去。
径直走到阳台, 敲出一支烟,打火机摩擦发出轻微的响动。
温杳知道他又在抽烟了。
陆京航靠在阳台的栏杆上, 套着一件简单的黑T,额发微湿,衬得整个人随性的懒痞。
他吐出一团烟圈,看着床上的一小团, 倏的很轻地笑出声,话里夹杂着戏谑。
“温杳, 我觉得我们挺合的。”
话里的暗示。
温杳不会听不懂。
虽然温杳想下意识反驳,但是身体不会说谎。
相反还发了狂地贪恋。
“还想睡吗?”
说话间,温杳能察觉到陆京航靠近。
话落, 蒙在头上的被子被拉下来。
陆京航刚洗完澡, 身上带着玫瑰味沐浴的清香,混着淡淡的烟草味。
他垂着头, 面部轮廓在顶灯的笼罩下变得立体深邃。
他伸手揉着温杳的头发, 眸光黑沉。
一瞬间,温杳能感觉到喉间又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渴意。
她移开眼,开口时喉咙有些沙哑。
“不睡, 要起来洗个澡。”
陆京航低头哼笑一声,牵着嘴角,俯身在她耳垂上亲了下。
“你别闹了。”
温杳浑身很疲软, 偏偏陆京航还不放过她。
他连人带着被子抱起来,朝浴室走去。
温杳抓着被子,眨了下眼,“我自己洗。”
“嗯,你自己洗。”
听起来很好说话。
温杳狐疑抬眼。
陆京航喉结一滚,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些深沉。
是她能懂那个意思。
“毕竟我刚洗完澡。”
“再洗一次,我怕你明天上不了班。”
“……”
-
这几天她的排班还算规律,除了晚上的广播基本没什么事,台里来了一批新人,杨娜把很多琐碎的事情分给他们做倒也节省了很多时间。
温杳去茶水间倒了杯茶回来,一坐下手机就进来一条信息。
姜芋饼:【杳杳,周六我的画展你来吗?】
姜芋前几天刚回国,听说她和临淮一个归国画师要联合办一个画展,就在临淮美术馆,这些天她一直在忙着布置场地的事情,温杳到现在还没能和她见上面。
温杳:【那肯定得来给我们大画家捧个场/[撒花撒花]】
姜芋饼:【哎呀!!哪里是大画家,那你到时候来了告诉我。/[害羞脸害羞脸]】
周六上午。
和姜芋约好时间,温杳到的时候美术馆里面参观的人还挺多的。
她发了好多条信息给姜芋但都没收到回复,温杳以为她在忙就先自己到处看看。
“这画的是什么?”
“哎,现在名头响亮但是实力一般的画师可多了去了。”
“以为出国深造几年回来就镀了层金,不过就是花钱砸出来个名头罢了。”
温杳听着,悄然走近。
“作家创造艺术,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作家本身,如若说这样就是不懂艺术,那作家又因何创造艺术。”
“说什么弯弯绕绕的听不懂。”
“所以你到底要说什么。”
温杳笑了下,“先生,你狭隘了。”
陆从柏近些年来变了口味很欣赏西方的艺术,听闻有个新锐画家在临淮美术馆办画展,刚好没事,就过来欣赏一下年轻人的审美。
没想到听到了这一番言论。
他站在幕布后面,伸手招来画展的工作人员,指着温杳:“这个女孩子,是你们今天的画师吗?”
“不是的先生,温小姐是我们姜小姐的朋友。”
工作人员答完话后安静地离开。
“先生。”
司机在一旁等候,陆从柏挥了下手,透过幕布看着外面两个并排走着的女孩。
还不错。
这小子眼光可以。
“走吧。”
……
画展只剩下收尾工作了。姜芋交代好工作人员就拉着温杳离开。
“你想吃什么?”
“我都行。”
“不行,你今天可是帮了我大忙,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温杳说不过她,“那就楼下的西餐厅吧。”
“啊,这么草率。”
“我下午要上班。”温杳无奈道。
“好吧。”姜芋挽着她的手臂两人坐电梯下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完餐,姜芋问她,“你以后都会在这边工作了吧。”
“嗯,我妈妈那边有新的生活,而且我外公也希望我留在临淮或者港城。”
姜芋托着腮,“你都回来了,容樾怎么不想回来呢。”
提到容樾,温杳的眼神微滞。
姜芋说,“他不会想在美国定居,娶个华尔街妞吧。”
容樾许泽轶,她和姜芋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姜芋打小就喜欢黏着容樾,温杳也知道小姑娘的那点小心思。
但是容樾比一般的小孩早熟,和他们在一起时就是大哥哥一般的存在。
温杳小时候还怕他,不敢亲近他。
但是后来,她渐渐意识容樾对她和姜芋不一般时。
温杳及时停住思绪。
“你别瞎想,”温杳宽慰她,“他应该就是忙,或者等你有空飞美国了,去问问他。”
“你说得对。”姜芋被她说服了。
“哎,那你和附中那位,开船的舰长,怎么样了。”
“你们复合了?”
温杳戳着盘子里摆放精致的牛舌,点头,“复合了。”
她还以为姜芋会很惊讶,没想到她这个闺蜜忽然就神秘兮兮笑了下。
“你笑什么?”
姜芋舀了一口沙冰送到嘴里,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直线,她摇了摇头,“迟早的事。”
和姜芋简单吃了个饭,饭后她还要回美院一趟。
温杳和她在餐厅分别。
回到广播室,温杳顺完晚上广播的稿子,手机突然急剧震了一下。
是好几条消息一起进来的声音。
温杳打开扫了一眼,像是做贼一样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四下张望广播室外有没有人经过。
向枝这个人该说她什么好。
心思剔透像只小狐狸。
温杳拍拍脸颊把手机熄屏,过一会又打开,算了一下这个时间基地下训没有。
发了两张照片过去,想了想又撤回。
那头,陆京航一直亮着手机屏幕和她的对话框,迅速冲完一个澡。
手机震了下,进来两条消息,他抬眼。
两张白花花的照片,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京航皱了下眉,正想问她是不是发错了。
温杳立马就点了撤回。
又重新发了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信息。
陆京航起身,去厕所简单洗了把脸。
回了消息给她:【下个礼拜。】
消息发出去好一会,温杳都没有回复,陆京航盯了好一会,忍不住想见,她是不是对屏幕开始发呆。
温杳灌了半杯凉白开,心虚,装作在忙不敢马上回他,等到屏幕上方的分钟跳了一个数,才慢悠悠回了个哦。
陆京航:【刚发错了?】
温杳一个警惕,差点被口水狠狠呛了一下。
小心回道:【你看见了?】
【嗯。】
温杳摸了摸耳垂,唇角不好意思翘起。
陆京航又说:【体恤我训练辛苦,特地发给我安慰我?】
??
温杳刚想怒说不是。
陆京航慢悠悠发了条语音。
“我不想看这些,我想看你。”
温杳不知道两张图片能被曲解成这个意思。
【才不是。】
【就……衣服好看吗?】
陆京航嗯了声,疑问:“你想买?”
温杳心虚得手都在抖。
不,她没有!
陆京航状似无奈开口,“谁教你的?”
“你那加拿大的舍友?”
温杳不好把向枝出卖了,含含糊糊扯了别的话题。
末了,陆京航让她少看这些。
温杳以为他不喜欢,谁知,他说,“你以为乔望为什么急着结婚?”
一句话,让温杳翌日起床脸还是红的。
她做了个梦,陆京航很坏很坏的梦。
拉高被子在床上赖了一会,直到闹钟响了。
温杳捞出来关掉,才看见陆京航早上六点半发来的消息。
【下周三休假。】
【等着。】
-
从老宅回市区开车要半个小时,陆京航车子停在温杳楼下,就看见周肆停了车在楼下等人。
如果沈舒迩来他绝不可能在这等,那看样子,周肆等的只有是他了。
“什么事?”陆京航没什么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周肆来找他,准没什么好事。
“哥们,借辆车。”
周肆嘿嘿一笑。
陆京航:“你自己不是有吗?怎么刚买的大G这么快就腻了。”
“不是,这不是上次去接我那祖宗被狗仔盯上了吗,我那车,现在可是在风口浪尖上。”
“不借。”陆京航理都没理他,自顾自回消息。
周肆:“喂,就一辆车而已。”
说完,陆京航收起手机,“我要去接温杳下班。”
周肆立马凑过去,摁住他的手。
“哥……哥,好哥哥,我的车借你,你和我换换你也不亏。”
“快六点半了,我先走了啊。”
周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过他手上路虎的车钥匙,砰的一声甩上驾驶座的车门,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陆京航:“……”
陆京航无所谓。
但他疏忽的是,因为这辆车,让温杳卷入了是非。
陆京航开着这辆车到广电的时候,被狗仔拍到了,当晚就爆出沈舒迩的圈外男友居然脚踏两条船,举止亲昵地和一个女生同进同出。
因为周肆和温杳住在同一小区,陆京航送温杳回去,结果被误会是周肆和温杳在谈。
也不怪网友会这么认为,实在是,陆京航和周肆的身形很像,187的高个,爱穿黑色系的衣服。
一个常年待在部队,体格强壮。
一个常年训练,身材魁梧。
不相上下。
当晚,一条热搜就已悄然爬上来。
#流量女星圈外男友劈腿?#
#沈舒迩疑似被渣?!#
网友在微博上盖了足有几千层楼。
【哎,这小姐姐看着好眼熟啊。】
【好像之前电台的官博直播,那个小姐姐。】
【互联网果然有记忆,想起来了!】
【没想到人长得这么好看,喜欢做三啊,真是看不出来。】
【心疼女鹅,抱走不约。】
中午吃饭,熙熙平时最关注这些娱乐新闻,加上她是沈舒迩小迷妹,一有风吹草动就奔赴前线。
于是在吃完一整个瓜后,她颤巍巍地把手机递到温杳面前。
“温、温杳姐,这是你呢?”
“怎么了。”
熙熙压低声音,感觉大事不妙,“……你好像上热搜了。”
温杳看完九宫格,在看见陆京航搂着她两人进去小区电梯的一双背影时顿时明白了什么。
这辆车,是昨天陆京航接她的那辆。
所以这是一个乌龙。
陆京航被认成是周肆。
事情持续发酵。
沈舒迩那边公关在极力压下这件事,沈舒迩工作忙连轴转了24小时之后抽了空给她打了电话和她说一声抱歉。
“抱歉啊温杳,给你带来困扰了。”
温杳也知道这事只是不凑巧被狗仔看见,不怪任何人,“没事,万幸没拍到脸,现在还对我构不成困扰。”
沈舒迩听她这么一说松了口气,但又提醒她道,“就怕最近会有狗仔在你单位门口蹲你……这样我派几个人过去保护你,他们都是习惯了这些操作的,这样我也放心。”
温杳顿了下,连忙拒绝,“不用,真不用了。”
她还真不习惯有人时刻跟着她。
但没想到还真的被沈舒迩说中了,隔天下班温杳出了大楼。
对面咖啡店和停车场果然停着不属于电视台的车子。
温杳低着头,尽量加快脚步朝地铁站走去。
后面那些人见她走得快,拿着设备也跟着她。
快进地铁口,一辆黑色的保姆车拉开门,喊了她一声,“温杳。”
车上,沈舒迩还穿着从宴会过来的礼服,外面裹着件毛衣外套。
温杳松了口气,朝后面看了眼。
车子已经开走了,那些人跟丢也不敢再上来。
“谢谢。”
温杳和沈舒迩道了声谢。
“是我该说抱歉。”沈舒迩让助理倒了杯温水给她,安慰她道,“我的团队很快就会公关澄清,你别担心。”
温杳也知道沈舒迩一定会处理这件事,没不放心,点头,应了声好。
倒是沈舒迩看上去比她还生气,窝在座椅里和对面的人聊天,温杳瞥见她发了满屏的文字过去,语气还非常气愤。
“都怪我那没用的男人。”
温杳:“……”
助理:“……”
沈舒迩团队的公关做得还是挺不错的,答应澄清,温杳隔天下班就看到热搜被撤,偷拍的视频和有关的言论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下了班。
温杳出了大楼发现陆京航的车子就在花圃边等着。
今天算是早下班,两个人工作都忙,满打满算正经约会的时间并不多,温杳本来打算和他出去吃顿饭看个电影什么的。
一上车,陆京航就凑近帮她扣上安全带。
“不去外面吃了,我叫了鼎福楼的菜,回家就能吃。”
温杳顿了下,以为他饿了,没多想,说了声好。
回到家停好车,上到楼上饭菜也刚好送到。
新鲜热乎。
两人吃完饭也不到七点半。
温杳把外卖的包装袋收拾好丢进垃圾桶,扭头就看见陆京航在电视机前捣鼓着什么。
“你干嘛。”
“你不是说看电影?在家也能看。”
她这个房子客厅是有个投影仪的,但是温杳工作忙,休息日除了补觉也很少去琢磨看电影。
温杳唇角轻轻勾起,见他摆弄得认真,安静地钻进浴室先洗了个澡。
大概25分钟,她吹完头发走上前,陆京航已经弄好,挑了一步口碑很好片子在放。
叫《辛得勒的名单》。
温杳没看过,但是她还是坐了下来。
客厅一关灯,只有被投影的白墙上折射出黑黑灰灰的亮光。
温杳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落在朝自己走来的陆京航身上。
“你拉窗帘干什么,外面很黑,没什么影响。”
陆京航淡道,“拉上看不见。”
?
看不见。
温杳皱了皱鼻尖哦了声,拉过一个抱枕曲着腿坐在沙发上。
看了几分钟,温杳已经集中注意力进入剧情了。
忽然,陆京航身体压下来,扣着她的腰就吻了下去。
接了个不明不白的吻,陆京航唇瓣从她嘴唇上离开的时候温杳还没搞清楚他为什么突然亲她。
“怎么了吗?”
陆京航手搭在她的腰上,轻轻摩梭,“没什么,就是想亲你。”
温杳忽然想起他下午拒绝出去吃叫了外卖还有刚刚拉窗帘的一系列动作,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他早就有所预谋。
看电影只是一个幌子。
一个让他做坏事的幌子。
温杳抓住他乱动的手,投屏上变幻的光色打在她的侧脸,他凑近,压低声音,似笑非笑说,“想亲还得做这么多准备?”
陆京航压着她的背把她送到自己面前,用两个人能听见的气音在她耳边说,“我洗手了。”
温杳睫毛一颤。
陆京航又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能碰吗?”
温杳眼睫一颤,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碰哪儿时已经被他掐着脖子吻下去。
温杳发现陆京航这人很会接吻,他很喜欢握着她的脖子,虎口抵在她下颌,以绝对的姿势亲吻她。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月光透不进紧闭的落地窗帘来,静谧的屋里只剩下灰色屏幕上折射出昏弱的亮光,温杳迷迷糊糊抬眼,只能看见陆京航紧绷着的下颌线。
后来电影讲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音响在头顶震动。
黑暗里一些声效被无形放大。
他短暂地休止,而后又托着她的脖颈吻她。
他的吻细密而深,温杳唇瓣被咬得发麻,情绪被他勾了起来,温杳摇头,吸了吸鼻子娇声说,“不要了。”
陆京航手背的青筋背撑得脉络分明,有说不出的禁欲,指节曲了曲,
“怕了?”
温杳余光瞥到什么,欲言又止,最后她咬着唇带着点鼻音说了句“你快去洗手。”便快速地钻进浴室。
陆京航顿了下,看着闪进浴室的身影,唇角微微翘起,抑制不住的愉悦。
视线落在紧闭的浴室门上,陆京航闲散地靠进沙发里,懒痞开口,“快出来啊,不然我去哪洗手。”
浴室的水声停了两秒,紧接着传出女孩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先擦擦!”
陆京航捏着两张纸,慢条斯理地走到浴室边,温杳一开门,差点被吓了一跳。
里边,温杳已经拉好衣服,但是面上还留存着未散的情动。
“你、你干嘛站在这。”
陆京航笑,“怕你害羞不敢出来,在里面憋气。”
温杳张了张嘴,但是说不过他,唇瓣嗫嚅了下又抿紧。
陆京航凑近,“之前不是很会撩?”
“不敢了?”
温杳就知道他在故意激她,眼皮微撩,搭着他的手臂踮着脚附在他耳边。
软着声音,“我怕真撩了,你今晚走不了。”
陆京航额角狠狠抽动了下,呼吸粗重,再晃过神,人小姑娘已经施施然跑远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陆京航脸腮微动,认命进了浴室。
那晚最后陆京航还是留在她家过夜,但是温杳知道他明天一早就要回基地,两人后半夜也没再折腾,洗完澡之后就睡了。
-
翌日一早。
温杳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人了。
才七点。
温杳摸着手机翻身,看到陆京航给她的留言。
【这次回基地训练,封闭式,估计要两个月。】
【照顾好自己。】
温杳抓着被子坐起来,她估摸着这个时候陆京航应该还在路上,而且还在开车,她想了想没发消息过去。
起床快速洗漱化妆,八点三十分准时出现在广播室。
她一推开门,熙熙迎面走过来就吓了一跳。
“哇,温杳姐,你今天脸色有点惨白啊,怎么了,没休息好吗?”
温杳捋着头发别到耳后,有点心虚含糊开口,“是没休息好,所以多上了一层气垫。”
她那两个黑眼圈早上还费劲遮了好一会。
温杳怕她看出来别的联想到陆京航之后尴尬,错开她的眼神低头整理稿子。
熙熙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杳姐今天不用广播你不知道吗?”
“嗯?”
“今早懿姐才发的通知,《砺舰深蓝》纪录片开播之后反响很好,但是后面几期上面审核过不了,说是涉及……需要重新去补拍一期,应该不会很久。”
温杳愣了下,下意识打开邮箱查看邮件。
果然,陆京航把她手机开勿扰模式,消息进来了但是没有提示。
温杳抬眼,“人员名单定了吗?”
熙熙:“你,何跃哥,苏彤姐,还有我。”
大致了解了。
温杳呼了口气,脑子重新启动,思路清晰地理清接下来要做的事。
“熙熙,你和何跃说只需要带两个相机,我还是用之前那个,上次审核的文件苏彤应该还有备份,我们就确认一下补拍那一段的空白就好。”
“好的,我这就去。”
-
这次台里给的时间和人手都不多,行程也非常赶,台里甚至都没和来得及和基地沟通车就先来了,毫无意外,一行人被拦在门外。
门卫进去通传,每个人都登记过身份证后才放行,足足浪费了一个小时。
进到熟悉的前操场。
熙熙扒着车窗新奇道,“温杳姐,你说待会会不会遇见我哥啊。”
温杳视线落在车窗沿,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在眼底形成一个虚影。
她倒想见他也不想见到他。
车子停下,何跃开了后备箱搬设备,只有他一个出外景的男生还真是辛苦他了。
什么苦力都要他干。
温杳下车,帮着大家把设备拿下来。
张教官闻声出来,看见温杳既意外又惊喜,“哎呀,这门卫说台里来人我还没准备,最近基地操练,纪律什么都比较严,不好乱走动,你们要拍什么,先和我说,或者我们带队的两位队长也行。”
温杳礼貌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尽可能简略地说拍摄的需求。
张教官还是挺好说话的,只要不违反基地的规定,其他的能通融就通融。
张教官:“陆京航就在前面训练,等下训了要让他过来吗?”
一瞬间,空气寂静。
苏彤和何跃都震惊地看着她。
偏偏张教官还笑容可掬,等着她的答复,温杳干笑,“不用了,工作要紧。”
偏偏这句话就被张教官原封不动地带到陆京航面前。
下午拍摄结束。
陆京航在操场把人拦下来。
他穿着黑色的短t一同色系的长裤,衣摆扎进裤腰里,腰身硬实紧绷,显得腿很长。
他帽檐下的脸没什么表情,温杳心里咯噔一声。
刚想开口,陆京航就沉声道,“跟我来。”
跟我来。
三个字,温杳怎么听都不像是字面意思听上去那么单纯。
他拉着她的手腕,手掌很温热隔着腕处的皮肤源源不断传来。
温杳心里在盘算着些什么,陆京航就把她带到草场边缘。
早上太阳大,虽然不会很烈但是还是有些微晒。
陆京航侧了身,小幅度牵着她的衣角拉着她站在树荫下。
“什么时候来的。”
温杳回过头,后面熙熙他们还在巴巴地望着,温杳实在不想在他们面前和陆京航表示得太亲密。
她咽了下口水,低声,“我们能去外面说吗?”
还是那辆越野,安全带扣上,陆京航开出岗哨不过一会就拐到了上次那地方。
“怎么来这了?”
“上次说过又忘记了。”
陆京航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看着前方,连半分余光都没给她。
上次温杳来基地,先是一氧化碳中毒他连夜送去医院,再是在沙地差点被蛇袭击把腿划伤。
只要她在基地多待一刻,陆京航的心就始终悬着。
温杳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男人唇线抿直,下颌紧绷着,脸色阴沉像是随时要训人的架势。
明明昨晚他掐出来的痕迹还没消,今天就在这给她摆脸。
温杳心里叹了口气,自觉理亏,先软声道,“没有,这次是特殊情况。”
陆京航神色未变。
温杳捏着安全带的手一紧,咽了口水压低声音试探问:“你这车上有监控么?”
陆京航敲着方向盘的动作停下,侧眸看了她一眼,唇角慢慢勾了下:“这是我的车。”
“……”那言下之意就是没有?
温杳抿了下唇,解开安全带。
陆京航摁下车门解锁,本来都以为她这是要下去了。
结果副驾驶座上的女孩跨过中控台,直接跨坐在他腿膝上。
陆京航眼皮一跳,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隐约可见青筋凸起。
“看出来我在生气。”
温杳指尖搭在他的肩上,温声点头:“看出来了。”
“嗯。”
“然后呢。”
温杳眼睫颤了下,低头,小心翼翼地贴着他的唇角吻了下。
“然后来哄你了。”
“……”
陆京航有时候真觉得他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女人搞死。
太折磨人了。
陆京航舔着唇角低笑了下,掐着温杳的腰把她的脑袋摁在怀里,“坐稳。”紧接着打了一手方向盘,将车开到树后隐蔽的地方,车门落了锁。
“把我骗出来,有目的的。”
温杳纤细的指尖贴着男人的脖颈,她知道她骗陆京航出来的小心思被看破了,但她也没有尴尬和窘迫,毕竟她就是想达到这个目的的。
陆京航自己猜出来,倒也省了她说些弯弯绕绕的来哄他。
温杳勾着他的脖颈把自己送上去点,软声:“你都看出来了。”
陆京航额上青筋直跳,他捏着温杳的下巴,哑声:“你就拿这来哄我?”
“那你想要怎么样。”
温杳眨了下眼,无辜开口:“我不会哄。”
说着又往上凑了点,把两人之间的那点空隙挤掉,趴在他耳边吹着气:“你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