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话可说，清者自清！”


    淑妃曾在太液池边被苏庭一对一“教育”，知道皇后的厉害，但她确信自己的嫁祸计划完美无瑕，贵妃此番肯定是栽赃陷害——


    她看了眼跪在贵妃身后的证人们，心中生出主意：“贵妃，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了皇后娘娘，罪该万死！敢不敢带着你的所谓证人与我去乾清宫面圣！”


    “去就去！谁怕谁！”


    贵妃胜券在握，理直气壮，当场答应和淑妃一起找皇帝当面对质。


    苏庭见状，也站起身：“本宫与你们一同前往。”


    “谢皇后娘娘！”


    贵妃和淑妃异口同声地喊道。


    她们都坚信皇后会站在自己这边，在皇帝面前维护自己，增加自己的胜算。


    却不知苏庭只想送她们一人一个冷宫大礼包。


    ……


    ……


    乾清宫中——


    皇后带着后宫众人向盛天帝行礼完毕后，将前来的缘由说了一遍，毕恭毕敬地表示：“此事当由皇上圣裁。”


    “这……”


    盛天帝有些下不来台。


    之前为了压制皇后家族的权柄，他明知皇后中毒却在皇后醒来后让皇后对外宣称生病原因是吃冰过多闹肠胃，强行把下毒之事一笔勾销。


    没想到——


    看着贵妃张玉燕那骄纵中散发蠢萌气息的美艳脸蛋，盛天帝气打不出一处。


    朕好不容易把这件事摆平，你居然给朕掀出来！


    蠢货！


    无可救药的蠢货！


    随后，他看向淑妃。


    看着淑妃那清秀温婉的白莲面容，想到她前几日为了得皇后撑腰主动挑衅贵妃导致贵妃收集证据在皇后面前告发淑妃的自以为精明其实无比愚蠢的操作，盛天帝又是一阵头痛！


    为什么朕的后宫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皇上，您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置？”


    苏庭看盛天帝被贵妃、淑妃的愚蠢操作气得头顶冒火，淡定地浇上一勺油：“后宫本应以和为贵，没想到如今贵妃与淑妃……是臣妾无能，臣妾请皇上责罚！”


    “你——”


    盛天帝被噎得说不出话。


    他确实打算用后宫事情后宫解决为由将这个怎么处理都会惹出一身骚的麻烦事扔给苏庭，没想到苏庭竟主动请罪！


    “皇后，你不必自责，这件事……这件事……你大病初愈，不宜过度操劳。”


    “谢皇上体谅。”


    苏庭心不在焉地说道。


    贵妃见状，再次攻击淑妃：“皇后娘娘大病初愈，本该修身养性，怪只怪贱人心机深重，做下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敢搬弄是非，造谣诬陷，含血喷人！”


    “谁在含血喷人！”


    淑妃脱口而出。


    贵妃回敬道：“谁含血喷人谁心里清楚！”


    “是吗？”


    淑妃被贵妃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转了两圈顺着眼角缓缓流下，梨花带雨地哭诉着：“皇上，臣妾蒙受不白之冤！你要给臣妾做主啊！”


    “皇上，淑妃下毒谋害皇后，罪无可恕！应当从严从重处理！”


    贵妃仗着手中有人证，义正词严地控诉淑妃。


    盛天帝：“……”


    被两个女人吵得脑袋发疼的他真想给她们一人一个耳光，无奈此事涉及皇家尊严、后宫风纪以及皇后安危，一番考虑过后——


    “刘公公，将证人全部带下去，细细盘问！”


    “奴婢遵旨。”


    刘公公弓腰退下，贵妃带来的证人们也被一并带了出去。


    原本拥挤的乾清宫顿时空旷许多。


    盛天帝的心情也稍许好转，对苏庭道：“皇后，你是后宫之主，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置？”


    “若下毒是真，臣妾这个后宫之主就成了这件事的苦主，”苏庭不紧不慢地说道，“届时对相关人等的惩罚浅了，恶人不会引以为鉴，还会散布谣言诽谤臣妾是沽名钓誉虚伪做作之人，但若是惩罚得太重，又难免被人误会臣妾心肠歹毒手段苛刻公报私仇。”


    “……你说的也有道理。”


    盛天帝看了眼跪在下面的贵妃和淑妃：“皇后已经表明她的态度，你们在这件事情上是什么态度！”


    “严惩！无需置疑！”


    贵妃不假思索地说道：“贱人胆敢某害皇后，应该做成人彘，永世不得再见天日！”


    “张玉燕！你身为贵妃却不思皇恩，成天搬弄是非！含血喷人！却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人做事要对得起天地良心！”


    淑妃牢记白莲人设，即便被贵妃逼急也还一脸受委屈的模样：“等皇上证明了臣妾的清白，臣妾定要奏请皇上将你送去寺庙修身养性！”


    然后再找机会在宫外收拾你！


    淑妃暗暗发誓。


    贵妃和淑妃相识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个黑心莲，闻言，冷笑回敬道：“若此次真是我在搬弄是非，我就先自己割掉自己的舌头！再出宫——”


    “爱妃！”


    盛天帝被贵妃的狠话惊到，赶紧拍案喝止。


    一旁伺候的太监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得了皇帝眼神后赶紧小碎步跑去奉命审问“证人”的刘公公处——


    “刘公公，大事不好了！贵妃娘娘在皇上面前发狠话，若此事是贵妃编造谎言诽谤淑妃，便要自己割自己的舌头！”


    “这……”


    刘公公顿时一个脑袋三个大。


    他原本收到的皇帝暗示是务必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结果现在——


    定了定神，刘公公问报信的小太监：“皇上可说过若贵妃所言属实会怎么处置淑妃娘娘？”


    “皇上没发话，皇后娘娘不想被人议论，也没有表示，倒是贵妃娘娘说淑妃意图谋害皇后大逆不道，应当做成人彘！”


    “这下子……”


    刘公公很为难。


    贵妃性格强势刁蛮，是出了名的辣子，若是他顺着皇上的意思让证人们永远闭嘴，把事情压下去，贵妃会不会遵守誓言自己割自己的舌头不知道，但他一定会被贵妃割了舌头做成人彘。


    何况——


    贵妃带来的这些证人确实可以证明淑妃参与了皇后中毒事件，


    “看样子，我是在劫难逃了！”


    权衡利弊完毕的刘公公长叹一声，带着口供回到乾清宫：“万岁爷，奴婢已经问清楚，贵妃娘娘带来的这些人确实涉嫌下毒谋害皇后娘娘！罪该万死！”


    “幕后主使是谁？”


    盛天帝声音无比阴冷。


    “罪人们……”


    “不敢说？”


    贵妃起身，对刘公公道：“皇上、皇后都在这里，你有什么不敢说？”


    “可是——”


    “说！”


    盛天帝神色阴狠地催促道。


    刘公公吓得两股战战，左右张望许久，壮着胆子道：“淑妃！是淑妃娘娘！”


    “大胆！”


    淑妃大怒：“奴才你敢！”


    “他们实话实说有怎么不敢！倒是令狐贱人你有胆下毒没胆承认，真是废物！”


    贵妃得理不饶人，激动得口水都快喷在淑妃脸上了。


    淑妃：“……你栽赃陷害卑鄙无耻！”


    “证据呢？”


    贵妃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有人证可以证明是你下毒害皇后，你又有什么可以证明整件事是我陷害你！”


    “我确实没有证据证明你陷害我！因为我压根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淑妃一脸无辜可怜，仿佛真蒙受了不白之冤。


    可惜站在她对面的是贵妃。


    贵妃见淑妃试图卖惨装可怜，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要敢一头撞死在皇上面前，我就相信你的清白！”


    “贵妃！”


    盛天帝不希望事情闹大，试图强行调停两人。


    淑妃见状，把心一横，含泪对盛天帝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是贵妃害臣妾！臣妾愿以死明志！”


    说完，她撞向身旁的金丝楠木柱！


    盛天帝：“还不赶紧拦着！”


    贵妃：“贱人自作自受！”


    苏庭坐着不做声，手指张开，几分钟前用数据化复刻能力做出的和淑妃的琉璃手串同款的琉璃珠掉下，其中好几颗滚到了淑妃身旁！


    “啊！”


    淑妃是为了卖惨博同情才当众撞柱，看着凶残其实脚步非常文中，谁承想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琉璃珠弄得她脚下打滑，上半身不受控制地超前冲！


    嘭！


    脑袋撞在金丝楠木柱上，鲜血直流。


    被宫人们扶起时，淑妃早已头昏脑涨，奄奄一息：“皇上……皇上……臣妾……臣妾冤枉……”


    话没说完，她就两眼一闭，歪头装死。


    “冤枉！撞个柱子就能说自己冤枉！那我也来撞柱！”


    贵妃恨淑妃当众卖惨，拉着盛天帝也要表演撞柱。


    盛天帝本就喜欢贵妃胜过淑妃，何况刘公公禀告淑妃确实和皇后中毒有关联，现在淑妃撞柱、贵妃拉着他的衣袖闹脾气，心中的天平自然偏向贵妃：“皇后，你可愿此事到此为止？”


    “后宫风纪不可废。”


    乐得看戏的苏庭慢悠悠地说道。


    盛天帝：“……”


    贵妃见盛天帝似乎不愿严惩淑妃，疯狂拱火：“皇上！淑妃谋害皇后大逆不道，难道能就这样算了？”


    “这个……”


    “严惩！一定要严惩！端正后宫风纪！”


    贵妃得理不饶人，恨不得把淑妃凌迟处死！


    苏庭不做声，只是眼神冷若寒霜。


    盛天帝看着明显各有算计的三个女人，眼中闪过一抹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