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吧。”克鲁尔揽过导演的肩膀和气地说。


    金发青年语气里的强势和克鲁尔的暗示，也让导演拿定了注意。


    梅尔维尔跑到预定位置上示意准备好了。缇诺则按照预定的轨迹盘带过掉场上黄色的铁皮人，将球挑高传中给到球门中路，梅尔维尔快速跑几步助力起跳滞空等候缇诺的传球，他用球一摆将皮球甩入球框。


    两人的配合很完美，梅尔的预判是正确的，偏差了0.1秒都不可能有这种效果。整个拍摄过程一气呵成，在游戏里建模也不可能做出这么完美的动作。


    导演也很满意他们的表现，看着监视器影像，他以为要重复几次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每一个片段都是一次过的，在场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想到能这么快就下班了，当然是除了两个拍摄对象以外。


    在导演宣布拍摄结束之后，缇诺把拉链一解，衣服扔回给道具组，自己拿过毛巾擦了擦脸和脖子。他没有擦防晒的习惯，所以一张净白的脸被晒得红了一块。


    一瓶水出现在缇诺的面前，缇诺接过喝了一大口才说话，“我们可以走了吧？”


    “当然。”


    “到时候我把样片发给你们看！”克鲁尔在后面大声说。


    缇诺看到自己的手机上的信息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梅尔维尔说放了东西在他的门口。


    他刚刚在楼上泡澡，根本没听到门铃响起。他打开门一看才知道把手上挂着一个袋子，上面全是他看不懂的法文，里面是一瓶晒伤修复膏。用其实晒那一时半会不至于晒伤，但缇诺还是接受了梅尔的好意。


    他左右扫了一眼才关上门，一个人在柔软的沙发里躺着，梅尔维尔的贴心让缇诺感到安心，有某种难以名状的东西仿佛要从缇诺的心中迸发而出，但这冲动又卡在了某种地方。


    他一开始像其他人一样对这个大球星充满敬意，但在不知不觉这种感情就化为了依赖感。他难以想象梅尔有一天发现自己其实没那么好，或者遇到了更好的邻居队友，就会离他远去。


    白昼已经离开，破败的月亮逐渐升起，透出一种洁白的光芒。


    缇诺透过卧室的窗户去观看飘动的云朵，渐渐地沉入睡眠中。在同一片相隔不远的地方有人却失眠了，清脆流畅的钢琴声在室内响起，被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细碎的音符一个都没有透出来。


    结果就是第二天缇诺等了好久的梅尔维尔也没见到他出来，有一瞬间缇诺怀疑梅尔维尔是不是一个人先走了，他的担忧是不是成真了。可他明明比平时起得更早，现在一个人提着一个行李箱在家门口看起来委屈巴巴地，被开车路过的队友给捡到。


    据缇诺所知多特蒙德住湖区的一线队球员几乎占了一半，他现在才遇到第二个也是有点神奇。


    “缇诺。”开着车的雷纳路过了他的家门口跟他打了招呼，“在等车吗？”


    “早！乔尼，我在等人。”


    乔尼是雷纳的昵称，他喜欢别人这么叫他。


    “我送你一起过去吧。”他正腾出一只手咬一块水果，单手放在方向盘上怎么看怎么危险。


    缇诺看了梅尔维尔紧闭的家门口一眼，还是没有丝毫动静，他打的电话也无人接听，门铃更是没有反应。


    “等会可要迟到了，”雷纳也是踩着点出来的，“你才刚来不知道迟到可是要罚款的。”


    缇诺果断地跟雷纳离开了，给梅尔留了条信息，也不算抛弃他。


    雷纳不愧是老油条，卡点上班卡得很及时，刚好在球员们上大巴车清点人数的时候到了。缇诺觉得这画面有点似曾相识，不过迟到的可不止梅尔一个人。


    “停车！快停车....”


    大巴车按照预定的时间出发，此时此刻佩德罗拖着黑色的行李箱，手挎着一个棋盘格花纹的大包，正在后面追着黄色的大巴车。


    “哈哈哈，别让他上来。”


    先看到奔跑追车的佩德罗是车上的球员，但是大巴车还是停了下来。


    “西班牙小野牛”顶着一头蓬松鸡窝头匆匆忙忙地跑上了大巴车，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前排，他昨晚熬夜打堡垒之夜，结果睡过头了。


    “放松点，”佩德罗面对主教练的怒视说，“皮埃尔，太生气是会变老的。”


    他笑着为皮埃尔整理了一下褶皱的领子，“看在我平时这么勤恳的份上，您就原谅我一次吧。”


    “勤奋的孩子哈哈哈，”罗伊斯不介意为他家一把火，“希茨的本子里记的最多名字就是最勤恳的人了。”


    佩德罗给他们猛使眼色，可这群家伙就是这么“残忍”，看着自己被皮埃尔骂。


    迟了一点的梅尔维尔是坐在基地的车过来的，比狼狈的佩德罗好了一点。可怜的佩德罗还替后面来的梅尔维尔顶了皮埃尔的唠叨之灾，罚款也少不了，球队二门希茨已经笑着在催促这两个迟到的人快点把罚款交出来。


    梅尔挤到后面，坐到了缇诺的身旁，语气有些幽怨：“我睡过头了，抱歉。”


    “我比较担心你出了什么问题，”缇诺将自己的耳机给摘下，“打你电话也不接。”


    梅尔眼睛下的因为没有睡好而显现了淡淡的乌青，饱满的双唇没有什么血色，整张脸白得过分了，不过依旧俊美。


    “下次不会了，你怎么过来的？”他昨晚竟然趴在钢琴室内睡着了，隔音好得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乔瓦尼顺路送我过来的。”


    “噢，他是个好人。”梅尔语气淡淡地说，“不过下次不要坐他车了，他开车很危险，因为超速交过好多罚单了。”


    雷纳因为赶时间开车很快，单手握方向盘的样子也很帅气，原来还有这茬吗？事实上是可怜的乔瓦尼又被诬陷了，拿最多罚单的明明是沃尔夫，德国的道路上限制太多了，连队长罗伊斯都有因为违反交通规则而被吊销驾照，领了天价罚单。


    俱乐部的大巴在徐徐行进，前往机场。


    球队在瑞士当地也很受欢迎，一下飞机就有了不少的多特球迷找球员们合照、签名。


    “缇诺！请给我签名。”


    缇诺没想到自己也有球迷了，他在黄色球衣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将笔和衣服还给球迷。


    球迷接过了球衣却没拿笔，“谢谢噢，不过还有这个也拜托了，我一直都是你的球迷粉丝！”


    缇诺定睛一看手里是一张打印出来的8寸照片，不是他比赛的任意一张照片，也不是多特蒙德官网制作的任何球员照片。而是他跟梅尔维尔在广州看熊猫的时候拍的照片，连梅尔发的两颗黄黑之星也没去掉，打印出来看起来莫名地觉得有点羞耻感。


    看着球迷的期待微笑，缇诺镇定自若地把名字签到了照片中自己的身上。


    “太棒了。”球迷拿到照片后发出赞叹，转身就对着刚空下手的梅尔维尔招手。


    “梅尔维尔，可以给我你的签名吗？我是你的球迷。”


    梅尔对这种照片也有一瞬间的呆滞，几乎微不可查，他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将签名签在了缇诺的旁边，缇诺与梅尔维尔的名字紧紧相连。


    “谢谢！”球迷心满意足地拿着那张显眼的照片看了一会才收起来。


    从机场下来，俱乐部成员们便乘车前往巴德拉加兹训练营。巴德拉加兹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小镇，坐落于瑞士的东北部，凉爽宜人的气候很适宜足球训练。


    除了养伤的球员，其他在名单内的所有球员都已经归队，新上来参与集训的球员缇诺以外，还有u19的小队长菲尔和u21的后卫科林斯。


    这支年轻有活力的队伍，度过了一个艰难的赛季又要重新上路了。


    “我们是室友啊！”佩德罗拎着箱子将门打开时遇到了对照着房卡的缇诺，“真是令人兴奋啊！”


    室友是工作团队随机分配的，不过佩德罗这话说得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听起来像是小学生露营的时候要跟朋友彻夜打游戏。


    “我跟你换。”梅尔维尔的房间号在隔壁，他威逼利诱地对佩德罗说，“你去我那间，风景好，一开窗可以看到湖景。”


    “凭什么？”佩德罗将他拒之门外，露出个头，“风景什么的对我没有任何诱惑力，谢谢。”


    “不过你的室友是里克斯吧？”他偷笑地说，“祝你好运！”


    “里克斯怎么了？”缇诺将箱子放下，凑上来问。


    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能一个人一个房间，但这支多特蒙德显然没有多余的预算供每个人一间房间，所以只要室友不打呼，缇诺也能勉强接受。


    “没什么哈哈。”跟里克斯做了很长时间的室友的佩德罗没有什么话可说，“好好感受大哥无微不至的关爱吧。”


    他砰地把门关上，隔绝了梅尔维尔的目光，跳到沙发上。


    “我新买的机子终于派上用场了，也算没白带了！”佩德罗打开自己的箱子，有一半的空间是游戏机占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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