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霖问的认真，鹿一鸣都不由得重新审视起那场过去许久的战斗。


    按理说龙威死去的时候没有太多反抗，事后也留下了尸体。


    应该是真的死了才对。


    细细将事情思索一遍，最后，鹿一鸣还是选择据实相告。


    齐霖听闻，脸上表情依旧凝重，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看样子，对此还有疑问。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见他低头不说话，鹿一鸣追问。


    后者抬头，脸上是愣然的表情“没什么，就是……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意思？”


    见作为犯人的鹿一鸣连番对自己这个审问官展开追问，齐霖有些好笑。


    伸手摸了摸额头，不在意地回道。


    “没什么，也许就是我想多了。


    这次出外，陈数作为调研队的队长跟在旁边。


    既然他都确认了事情是真的还将消息反馈回来。


    那么消息的真实性还是靠得住的。


    不聊这个，之后在机械世界，你和机械体李绮发生的大战。


    战斗画面，陈数都完好的传了过来。


    战斗中，李绮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


    她说‘你也做了和我相同的事情’。


    提醒一下，这句话是在她巨大的机械身体被横斩的时候说的”


    随着对方描述，当时的情景重新在鹿一鸣的脑海变的清晰。


    将事情前因后果一想，鹿一鸣嘴角撇起冷笑，道。


    “所以，这就是八部抓捕我的原因？”


    万万没想到只是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言语，八部就对自己实施了抓捕。


    上头那些人的疑心病，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齐霖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停下了吃面动作，道。


    “我们掌握的情况当然不止这些。


    你回国之前，向平专门给八部递了话。


    其中非常详细的言明了你们的合作关系，还试图缓和你在龙威以及李绮事情上的冲突。


    这才是八部对你实施抓捕的主要原因！”


    “向平？！这事居然有他掺和在里面？


    这是诬告！完全是诬告！


    他就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听说事情背后是向平在搞鬼，鹿一鸣大惊出声。


    连续几句话出口，调门都变的大了起来。


    虽说对方的话没什么问题，但这个时间参进来一脚，明显就是挑拨离间！


    案桌前坐着的齐霖对鹿一鸣的大嗓门置若罔闻，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打量姿态。


    见他的话说完，思索着又道。


    “是不是挑拨离间我们自会有判断。


    现在，轮到你表态了，说，你是不是和赤渊有着某种合作关系？


    这个关系里面，向平占了多少比重？”


    图穷匕见。


    给了甜枣，齐霖终究还是将话题引向有关与赤渊勾结的问题上。


    问题出口，见鹿一鸣脸上出现犹豫神情，齐霖眯起眼睛，心思微沉，又道。


    “八部从不会做捕风捉影的事情。


    如果不是掌握了一定证据，他们不会下令让我过来抓人。


    所以你想好了再回答我的问题。


    有些误会一旦滋长，再往后，想要获得信任那就难了”


    齐霖的话不知道是在诈鹿一鸣，还是的确掌握了什么证据。


    但这个时候说出，的确让后者变的犹豫起来。


    抬眉朝他看了一眼，见对面一副认真打量自己的模样，忽地笑了出来。


    齐霖凝眉，不知其意。


    这时鹿一鸣开口了。


    “我想问一下，赤渊在八部眼中，到底是敌对势力，还是中立势力？”


    微微皱着眉头，齐霖感觉到这句话语中，鹿一鸣的倾向。


    犹豫一会儿，开口道。


    “现界的虚兽以及机械体入侵，赤渊虽然没有直接涉足，但也有幕后推手的影子在里面。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从三年前他们对付你的手段就能看出，这些人的行事没有看起来那么光明磊落。


    而且你不觉得，向平等人的所作所为，就是赤渊的刻意纵容吗？


    事态长此发展下去，人类和赤渊迟早要敌对！”


    鹿一鸣若有所思的点头，没想到齐霖对赤渊敌意这么大。


    不过也没什么问题吧。


    毕竟他看到的事实就是这样。


    “嗯……


    你这么说我也能理解，只是赤渊相比人类，有着更悠久的文明历史。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一些做法，其实别有深意？”


    见鹿一鸣一而再再而三的为赤渊行事辩驳，齐霖神色阴沉。


    鹿一鸣并未在意他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


    “首先我们要明确一件事情。


    异常生物入侵现实世界，与赤渊无关。


    是人类自己发现了虚界，大肆开拓研究招来的恶果。


    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齐霖凝眉思索一会儿，缓缓点头，鹿一鸣欣然一笑，又道。


    “两个独立的空间本来互不干涉，直到越界通道开启，双方知道了彼此的存在。


    虚界生物对人类的入侵行为不满意，才有了之后的反向入侵。


    所以事件的根源是人类，可从没有谁为此道歉。


    这样的争端，又要如何解决呢？


    虚界里的虚兽数不胜数。


    其地界更是人类世界的几十倍不止。


    想要通过杀光入侵生物终结祸事几乎不可能。


    所以，为什么我们不换个思维方式解决事情呢？”


    齐霖不为所动，甚至冷笑出声，道，“你的意思，赤渊有办法解决这场祸事？”。


    朝对方微恼的表情看了一眼，鹿一鸣继续说道。


    “怎么说呢？没有谁比赤渊人更了解虚兽。


    因为沙地上的生物，和他们本就是一源。


    面对虚兽侵扰，他们的处理方式是分离，而不是剿灭。


    人类同样可以借鉴这样的方式应对虚兽入侵。


    也许……


    赤渊的纵容和默许助长了今日现界异常生物的泛滥。


    但这也是人类自食其果。


    凭什么你要寄希望于他们会插手，帮我们解决这里的事情？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善。


    当初在【阿波罗】虚树问题上，赤渊已经给了足够提示。


    所以今日之祸到底是谁带来的？


    一股脑全都推到赤渊身上，应该也不公平吧？”


    室内的审问渐渐被鹿一鸣占据主导，齐霖叹气。


    伸手将桌子上的泡面推到一边，向鹿一鸣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我们聊的话题好像有些跑偏了。


    这样吧，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真的和赤渊有合作？


    你只要回答我是与不是”


    “是！”这一次鹿一鸣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了对方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