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站在街边的鹿一鸣发现，克劳德不知什么时候，从梦境中出来了？


    刚想上前询问原因，从旋转门出来的狮子向着他的方向跑来，大喊出声。


    “这里，这里！”


    如此鹿一鸣顾不上克劳德，朝这位部门同事走去。


    当然中间，他有偏头顺着克劳德的视线看去，只不过什么都没发现。


    马上就要宵禁，路边的公交车已经开启最后班次。


    就连之前道路上密集的人群，也开始因为某个时间的到来，正在变的稀疏。


    夕阳西下，街道凋零一片。


    取了停靠的电瓶车，鹿一鸣与狮子会和，再不回家的话，他特殊人员的身份就掩饰不住了。


    ……


    “喂，刚刚超市的时候，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而且你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压着宵禁的时间，鹿一鸣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在门口一边换鞋，一边向着客厅沙发上正在看海星宝宝的克劳德开口问道。


    自从回了现实世界，每天这个时间，对方雷打不动，一定会准时准点地蹲在这里，看这部动漫。


    朝着电视机里的方头卡通人物看了一眼，鹿一鸣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摇着头提起手边的塑料袋，“稀稀疏疏”的声响中，向着厨房走去。


    刚才在超市和柯华碰上，临分开的时候，对方硬塞了一堆零食给他。


    鹿一鸣推脱不掉，只能带了回来。


    反观克劳德那边，还是一如往常的经典的动作，双手拖着下巴，让他黑西装的打扮更显严肃。


    本以为对方不会这么轻易就交代，没想到话毕的当下，克劳德转过头来，开口道。


    “超市那里的异常阿尔法值波动，不完全是林如龙的原因”


    “是吗？你看到了什么？”


    如此的说辞让人意外，鹿一鸣皱起眉头。


    伸手从绿皮冰箱里拿出一瓶喝了一半的果汁，扭开瓶盖，倒在厨房里一个朴素的玻璃杯里。


    “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沙发上的克劳德再次回道。


    “其实这次的事情我并不是很确定。


    因为在超市门口看到的那个人，应该早就消亡了才对。


    不过，当时林如龙表现出的阿尔法值波动的确蹊跷。


    如果不是有人主动诱发，不会表现出这么大范围的波动”


    认真思索着对方的话，鹿一鸣紧接着开口。


    “主动诱发？！


    这种事情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还有，超市门口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克劳德叹气，轻轻抬眉朝他撇了一眼，脸上表情复杂。


    “一个仿生人，‘z’字开头的98型号”


    “什什么东西？仿生人？！”鹿一鸣震惊，感觉自己好像拿错了剧本，怎么仿生人都出来了……


    “对，虚数之门打开，你已经看到，也接触过有别于现实世界的另一方空间。


    所以，就算类似仿生人的高等机械生命出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克劳德不紧不慢地解释着，双手摊开面前。


    仿佛口中述说，只不过去菜市场买菜，去公园遛弯等稀松平常的事。


    鹿一鸣摇头，带着惊讶以及疑惑的神情，直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儿，确认对方没有在和自己开玩笑，问道。


    “不，这种事不管怎么说，还是太……太奇怪了。


    而且虚界里面也从来没有这样的生命出现过，你不会是……


    看错了吧？”


    又将对方的说辞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鹿一鸣还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太过不可思议。


    克劳德撇来目光，对他脸上的惊讶并未在意。


    微微抬头，视线看向电视机上面的白墙，思维陷入回忆。


    “很早之前，虚界其实并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副模样。


    它是一片完全的混沌地带，没有东西南北，没有时间的流逝。


    它本身存在的意义，就是混沌。


    硬要解释形容的话，它的存在，更像是不同空间挤压在一起，形成的‘缝隙’。


    还记得天问城的那棵巨大虚树吗？


    它为什么是发着光的，与求索城的那棵完全不同？


    就是因为它是‘活’的，内里孕育的世界，就是你身下踩着的这片土地。


    借由这棵虚树作为沟通桥梁，现实世界和虚界联系在一起，两边人员可以互相往来。


    而我现在说的这个仿生人，它是某个失落文明的余孽。


    代表其存在的世界已经寂灭，按理说它根本不可能存在才对。


    可是……”


    克劳德自顾自地说着，鹿一鸣却是越听越糊涂。


    不自觉扶额叹了口气，问。


    “等等，你的意思，这个仿生人并不是现实世界，也不是虚界的产物。


    而是虚界中某个寂灭下去的，虚树中的文明？”


    “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可既然虚树都已经寂灭，内里存在的文明凋零衰落。


    为什么，里面还有生物可以出来，还借道虚界，来到了我所在的空间？”


    大大的问号出现在鹿一鸣的脑门上，如果不是在虚界看见了多棵虚树，就克劳德刚刚说出的这番话，足够让他将对方当做神经病……


    克劳德那边，对于这件事似乎也存有自己的疑惑，道。


    “既然不同世界之间存在着某种通道，那么它界生物借道虚界来到这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我所知道的那个机械文明，几亿年前就已经凋零。


    文明失落，生机尽去。


    这个时候，突然又在这里现身，的确让人摸不着头脑”


    鹿一鸣皱着眉轻轻摇头，如果对方说的不假，其它界的生物突然出现在此，那可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而且这样的特殊群体一旦形成规模，带来的威胁也不会比虚界生物弱！


    “所以，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克劳德叹着气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表情意兴阑珊。


    “不知道，当时我也只是看到一个身影而已。


    虽然对方出现在超市附近，很可能与林如龙体内阿尔法值异常有关。


    但这仅仅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一切，都要等真正碰了面，才能知晓更多信息”


    “猜测？那你把人家的型号说的这么清楚”鹿一鸣撇嘴出声。


    然而话刚出口意识到什么，又皱着眉追问。


    “不对，既然是其它世界的事情，为什么你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克劳德轻笑，勾着嘴角偏过来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这个问题简单。


    因为我就是那个文明的本土生物。


    而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以机械生命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