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晶说完，伸手朝着办公室一侧的实木长椅示意的一下。


    大概是觉得叙说事情花费时间，希望鹿一鸣坐下来，慢慢将其中的细节说清楚。


    后者木讷着表情在两方位置看了看，最后还是上前，坐到了椅子上。


    黑水晶的问题突然，鹿一鸣心中很是意外。


    按理说签合同的时间不应该聊这样的话题才对。


    可看对方的样子，似乎鹿一鸣获得虚眼的过程，比他签下合同还要重要？


    心中做着猜测，鹿一鸣倒也没有让黑水晶等太久。


    整理着思绪，将当时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我记得那是上个星期的事了。


    虽然我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但平常时候会在网上接一些心理诊疗的兼职单子”


    话语来到这里停顿，鹿一鸣抬头朝黑水晶撇去目光。


    见她只是短皱眉头并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这才又接着说道。


    “那个时候我接了一个盘龙区的单子……”


    “具体的时间，什么时候过去的？”知道鹿一鸣要开始说正事，黑水晶插进来一句。


    后者一愣，心说你这打断的点和我的预想，好像不太一样……


    撇了撇嘴，回忆着说道。


    “时间是9月7号，因为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过类似的报道，所以这个时间我记得很清楚。


    那个时候我刚上完早课，是中午的时候去的盘龙区，路上开车花了半个多小时。


    和我一起的，还有同寝室的同学戚猛，他负责开车。


    到了目的地之后，委托的事情解决的很快。


    当时从委托方家里出来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手机，时间不到下午一点。


    之后收工准备回学校，临到楼下时，戚猛说他口渴，去了附近的店里买水。


    因为天气热我没有跟着他一起过去，坐在路边的大树下休息。


    坐了一会儿就有些犯迷糊，因为中午这个时间实在是太热了。


    可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


    我就知道自己进了空洞……”


    黑水晶在办公桌后面认真听着鹿一鸣的叙说，不时还在面前的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听到这里时，脸上表情有明显变化，将其打断，问道。


    “等等！空洞？你确定吗？”


    “怎么说呢？


    当时的感觉很奇怪，和上次进入图书馆以及这次进入崇山空洞一样！


    所以我认为，就是空洞没错。


    只是那天在盘龙区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行，继续吧”脸上表情凝重，不过黑水晶还是示意鹿一鸣接着讲。


    后者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但见到对方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就没问，继续说道。


    “那时我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窒息的感觉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脚边就多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球。


    我觉得这东西好看，就捡起来把它带离了现场”


    没想到鹿一鸣的叙述这么简单，微微叹着气，黑水晶接话道。


    “那么刚接触到虚眼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它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鹿一鸣的思绪陷入回忆，继续道。


    “没有，当时我就是觉得这么大的玻璃球很少见。


    握在手里把玩时买水的同伴回来，没有多想，揣进兜里就和同学回了学校”


    “你再仔细想想，当时虚眼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这次开口，黑水晶的问话更加具体。


    甚至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似乎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鹿一鸣回忆着，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说辞，道。


    “没有。


    因为玻璃球很大，我还将它对着天空看了一阵。


    里面如果有东西，我不可能发现不了。


    所以，这颗虚眼内部是应该有什么东西吗？”


    找到合适的机会，鹿一鸣反问出口。


    黑水晶在窗户边缓缓转过身来，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后者脊背发凉，她才不紧不慢地再次出声道。


    “你猜的不错，这颗丢失的虚眼里的确有东西，而且还很重要！


    虚眼属于特殊物品，存世量很少，每一颗，都有明确的归踪和用途。


    这颗挂靠在龙溪研究所下的虚眼，其实内部，封存着一只十分稀有的虚兽！


    虚眼和虚兽相较，还是里面的东西更加重要一些。


    所以现在虚眼找回，可里面的东西却不见了。


    这件事，不好交代”


    鹿一鸣皱眉，没想到事情背后，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闻声的第一时间，直接转头看向一侧的克劳德。


    可后者随即做出摊手无辜的表情，鹿一鸣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克劳德这个人，从来不屑于说谎。


    他否认的话，说明这件事他的确不知情，也没有从中作梗。


    “你在看什么？”捕捉到鹿一鸣的奇怪动作，黑水晶插进来一句。


    “哦，没什么。


    不过我真的没有在虚眼里看到任何东西。


    而且陈数的报告你应该也听了，如果我吸收了你说的稀有虚兽，他进入我的梦境，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


    所以，会不会是虚眼运输的时候出了差错？


    盘龙区遗落的这一颗，其内部本来就没有虚兽？”


    听着鹿一鸣的解释，黑水晶摇头重重叹出一口气，道。


    “这件事关系重大，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我这里也不逼你，回去之后将事情好好捋一遍，发现什么遗漏的地方，或是新的线索，随时报我。


    现在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你身上的能力是怎么获得的”


    黑水晶森冷的语气代表了一切，鹿一鸣知道她不相信自己，但对此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低头有些无奈，叹出一口气后，只能抬头继续回答对方的问题。


    “额，我身上的能力，也是那天遭遇了空洞事件后，意外觉醒的。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不太清楚”


    鹿一鸣据实相告，可黑水晶那边还是不满意，皱紧了眉头又道。


    “鹿一鸣，我要提醒你一点。


    空洞这种特异空间的形成，基本上都源自超梦。


    空洞中的超梦不死，那么生成的空洞就不会消除。


    所以你的意思，7号那天盘龙区突然有超梦出现，又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你不觉得这样的说辞有些牵强吗？


    而且无论是谁，身上出现虚兽力量都是循序渐进的，不可能突然就有。


    无论是通过虚眼获得的力量，还是你这样的异人，都有这么一个过程。


    所以关于你身上力量的激发，也有问题！


    还有就是你在崇山空洞事件中对付淤泥怪时使用的技能。


    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风压炮】吧？


    天星三十六虚法，向来只在虚界中的驻地队伍中流传，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黑水晶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抛出，气势咄咄逼人！


    留意着鹿一鸣的表情，黑水晶回身，放下之前的话题，聊起了别的。


    “你身上有秘密我理解，但我不能容许手下的人对我说谎。


    就算你只是实习员工，也一样！


    合同签了，回去好好想想我问的两个问题，想好了再来给我答案”


    黑水晶一番话，如炮弹击在鹿一鸣胸口，让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没想到对方不动声色，就已经知道了他那么多秘密！


    细思极恐……


    不过这位管卫科的老大选择以这种相对和缓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鹿一鸣意外。


    叹着气走上前，眼前的这份合同签与不签又有什么区别。


    对方早就吃定了他！


    “唰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临出办公室的时候，黑水晶又从面前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到了他的手里，和蒋丽离开时一样。


    之后还特意叮嘱，东西到了家里再拆。


    鹿一鸣猜测这东西大概也是提高身上技艺的玩意儿，并没有太在意。


    只不过刚从办公室出来，他就在书店里看到了蒋丽。


    “你们在里面聊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蒋丽和狮子坐在书店里供人休憩的椅子上聊天，见他出来，立马开口说出上面一句话。


    鹿一鸣随意抬手摆了摆算是打招呼，因为刚刚办公室里的事，聊天的兴致并不高，直接转身朝着店外走去。


    看到这一幕，蒋丽眉头皱起。


    她为了知道黑水晶给鹿一鸣的“好处”，可是在店里坐了好半天，才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离开。


    如此一边喊着，急急收拾手边的东西跟了过去。


    “诶！这么着急走干什么，我可是在外面等了你好半天。


    诶！我说你别走那么快”


    望着两人一前一后，在面前的街道走远，狮子轻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黑水晶从办公室里出来，因为身后的响动狮子回身，微笑着问出一句。


    “老大，你到底和鹿一鸣聊了什么？他看起来，好像很低落”


    黑水晶倚着门框神色冰冷，只是简单的回出一句。


    “不该问的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