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第二次三庭会审的日子。


    刑部大堂！


    夏皇亲自坐在首位，何广，陈严等人坐在下首。


    他们的面前，杨旭身姿挺拔，目光直视前方！


    丝毫不惧！


    夏皇和杨旭，二人就好似一个陌生人一般，连客套话都没有。


    显然，这一次的三庭会审。


    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随着周围杀威棒的声音齐刷刷响起，何广猛地一拍惊堂木，率先指着杨旭怒道：


    “太子，本官给你的这几日反省时间，你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嗤笑一声，杨旭当即回道：


    “若是你实在不会审案的话，可以滚下去，让其他人来！”


    面皮顿时一阵白，一阵红！


    何广再次猛地一拍惊堂木，怒道：


    “就凭借你蔑视本官这一条，本官便可以给你治罪！”


    “治什么罪？你对本宫又有什么惩罚？”


    “流放岭南！”


    “那太好了，本宫认罪！”


    看到杨旭脸上戏谑的表情，何广猛地反应过来！


    不对啊！


    流放太子到岭南，岂不是放虎归山！


    不就是让他去当土皇帝！


    到时候，再想对他出手可就难了！


    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何广立马改口道：


    “妄想！蔑视本官只是你的第一条罪名！”


    “残害慕容博，多次杀害朝廷大员，更是制造山东数万人惨死的惨案！”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之前让你侥幸逃走，现在，必须要将你治罪，还天下一个公道！”


    话音落下，周围便是接连响起一阵叫好声！


    “何大人说的不错，若是让这般嗜杀之人逃离于律法之外，我大夏将永无安宁之日！”


    “就是啊，何大人是在为民除害！”


    “如此种种行径，太子殿下不亚于民间四害啊！”


    ......


    眸子中闪烁着冷意，杨旭环视一周。


    一幅幅义愤填膺的面孔！


    好似杨旭真的是民间四害一样！


    这便是现如今的大夏朝廷！


    除了太子党之外，便只剩下这群枯木败草，阿谀奉承之辈！


    冷哼一声，杨旭看向洋洋得意的何广，讥讽道：


    “何大人，你说的不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您还是好好担心一下自己吧！”


    “毕竟前段时间，我可是听到，你们清流贪污了不少银子，惹得父皇大怒，大部分清流被打入大牢！”


    “而您却备受父皇重视！”


    “身为清流之首，您难道就没有贪吗？”


    “再者，你身为他们的领袖，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落网，一点伸出援手的意思都没有吗？”


    一番话下去，刑部大堂上的众人看向何广的眼神发生了微妙变化。


    大家都是明眼人。


    何广能不贪？


    恐怕是他贪得最多吧！


    可反观现在，一众清流纷纷落网，而他何广却反而更加受夏皇重视！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大家都是老狐狸，心里隐隐都能猜到一些。


    何广一定是出卖了不少下面的人，才换来荣华富贵！


    一时间，方才纷纷出声附和的人，皆是悻悻的闭上嘴巴。


    见到这一幕，何广感觉面皮烫的厉害，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太子！”


    “现在是我们在审讯你！”


    “休要淆乱视听，转移话题！”


    杨旭冷笑着举起双手，道：


    “好好好，本宫明白了！”


    “现在本宫正儿八经的回答你，你方才说的事情，本宫全都不认！”


    挥挥手，何广恼羞成怒道：


    “把之前的卷宗全部拿上来！”


    随即，便是一堆卷宗被搬上来。


    皆是杨旭之前所杀之人。


    拿起第一份卷宗，乃是杨旭所杀的第一个人，乃是兵部尚书陈智。


    此人乃是陈思思的父亲，一个将自己七大姑八大姨全部安排进入兵部的人，要是条件允许的话，他甚至能把自己村子里的野狗拉进兵部当兵犬！


    更是纵使亲戚当街玷污良家女子。


    正因为如此，被杨旭当街斩首，抄家！


    冷眼望着杨旭，何广拿着卷宗念到：


    “太子殿下，你无端杀害前兵部尚书陈智！”


    “所为之事竟然仅仅为了占有他的女儿陈思思！”


    “这一条，你可承认！”


    杨旭眯起眼睛，冷声道：


    “不认！”


    “当时此人贪墨朝廷银两，数额高达百万之巨！”


    “更是纵容亲戚玷污良家女子！”


    “出于民意，本宫这才将其斩首，以平民怨！”


    “荒谬！”


    何广猛地一拍惊堂木，怒道：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陈智根本没有贪污银子，更是没有纵容下人玷污良家女子一事！”


    “这都是你的一派胡言！”


    “为了脱罪，竟然编排出如此荒谬之事！”


    “你是当我们的眼睛都是瞎的吗？”


    说着，狠狠将卷宗仍在杨旭面前。


    杨旭仅是瞥了一眼地上的卷宗便收回眼神。


    不用看都知道，这些卷宗全都被做了假。


    至于真的卷宗，估计早就没了。


    随即，何广再一次拿出第二份卷宗。


    结果依旧和杨旭预料的不错，仍旧是颠倒黑白，给他强加罪名！


    足足念了五份卷宗。


    冷眼望着杨旭，何广冷声道：


    “太子殿下，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本宫还是那句话，是我做的，我便认，不是我做的，休想让本宫认罪！”


    何广正要被气的跳脚之时。


    终于，坐在最中间的夏皇发话了。


    淡声道：


    “旭儿，你太让朕失望了！”


    杨旭毫不犹豫反击道：


    “父皇，你也一样！”


    砰！


    何广猛地一拍惊堂木，怒道：


    “大胆杨旭！”


    “本官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来人，带证人！”


    不一会，几个清流被押了上来。


    其中一个当即认罪道：


    “大人，我认，我什么都认！”


    “太子报社屡屡向我行贿，好让我帮助太子植党营私。”


    另外一个也急忙道：


    “没错，太子报社也给了我五万两银子，让我加入太子党！”


    “还有我也一样，我家的地窖里便有八万两太子报社的白银！”


    ......


    何广沉声问道：


    “你们可记得，具体向你们行贿的认是谁？”


    其中一个人证小心翼翼看了夏皇一眼，随即回道：


    “是陈思思！”


    杨旭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冷哼一声，何广得意望着杨旭，开口道：


    “太子，你现在的狡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人证物证全在！”


    “罪名，你跑不了！”


    “而你手中的太子报社，太子钱庄，以及所有的一切，全部涉及贪污，理应交给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处理！”


    “至于太子殿下您的话，因为所犯下罪行太过于恶劣。”


    “按照大夏律法，应当处于斩首！”


    一旁的夏皇猛地咳嗽一声，何广立马闭嘴，众人也是急忙安静。


    环视一周，夏皇沉声道：


    “诸位，朕说一句心里话。”


    闻言，一旁记录案件供词的认赶忙放下毛笔。


    心里话，便是不能传出去的话。


    “朕，拉下这张老脸，想要向你们求求情！”


    “虽然天子犯法当于庶民同罪，朕确实认这一点！”


    “但说到底，杨旭终究是朕的儿子！”


    “儿子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父亲有着不可推辞的责任。”


    “所以说，太子的错，朕应该和他一同承担！”


    “若是斩首的话，便将朕一起斩了吧。”


    听到这里，吓得何广等人急忙跪下。


    砍皇帝的脑袋？


    开玩笑的吧。


    何广急忙道：


    “陛下，万万不可啊！”


    “你乃是九五至尊，乃是天上的神仙，人间的律法怎能够处置您？”


    夏皇面露坚决之色，沉声道：


    “朕意已决！”


    擦一擦额头上的汗珠，何广眼中露出一抹狡黠道：


    “陛下，不如这样吧，您以发代首，割一缕头发代替斩首，以警示天下百姓。”


    “至于太子殿下的话，因为有您分担罪行，便免去斩首。”


    “改为贬为庶民，给予百金，千亩良田，让其一辈子不愁吃喝。”


    夏皇沉思片刻，随即颔首道：


    “这个办法不错，便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一旁的杨旭险些就要被逗笑了。


    若是一个老实人听到这些话，说不定就会被感动了。


    夏皇还不错啊，还念及舔犊之情。


    但是在杨旭眼中，夏皇和何广完全就是在唱双簧。


    一唱一和，还挺有意思的。


    至于为什么将杨旭的死刑改为贬为庶民。


    便是为了不引起民愤！


    杨旭若是一死，仅是山东行省的民愤，朝廷便处理不了！


    再加上沿海之地受到过杨旭守护的那些人。


    若是他们造反，朝廷又该如何挡住？


    若是边疆几十万将士也生出不满的消息，朝廷又该如何应对？


    因此，表面上所谓的舔犊之情，无非就是利害权重罢了。


    不杀杨旭，只是为了稳住民心。


    清楚这一点，杨旭冷冷一笑，鼓掌道：


    “不错，真的不错。”


    “本宫是不是要谢谢你们，留我一命啊。”


    何广和夏皇对视一眼，并没有理会杨旭，而是拍案决定道：


    “好，今日便免去杨旭的皇室身份，从族谱除去，贬为庶民！”


    “抄没其名下所有产业，不论钱财，土地，亦或者亲卫，一律不得留下！”


    “至于太子报社负责人，陈思思。”


    “因为涉嫌贪污罪，按照我大夏律法，于三日之后在东市斩首！”


    说着，何广扔下一道令牌，冷声道：


    “执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