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旭的逼问下，程传学的五官已经是微微扭曲。


    终于，他站直身子，大声道:


    “回殿下，读书人乃是大夏治国安邦的基础，更是教化天下，稳定人心的不二之选。”


    “如果殿下对其太过于苛刻，恐怕会寒了万千读书人的心！”


    “请殿下三思！”


    杨旭没有回答，大殿之上亦是一片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所有人低着头，看着脚尖，感觉心惊胆战。


    这一次早朝，真是来的值了啊。


    太子和儒家的交锋，真的精彩！


    终于，杨旭坐回了龙椅旁，淡声道:


    “确实，程先生所言有理，如果对其太过于苛刻的话，会寒了他们的心。”


    “但是。”


    话锋一转，杨旭寒声道:


    “如果对其一点惩罚没有，岂不是寒了天下百信的心。”


    “读书人的特权和福利，本宫依旧照常给他们，但这里有个前提，他们必须是清白的，必须是有功于大夏！”


    “本宫将会组建审查组，专门调查全国士绅的家产清白，如果他们确实不曾有侵占百姓土地，暗中把持商业等不法行为的话，本宫可以留他一命。”


    “可要是被本宫查到他们做过不轨之事，就不要怪本宫出手狠辣！”


    话音刚落，在场之人皆是心中一个咯噔。


    他们敢说，大部分的士绅都是一抹裤裆一屁股屎，谁也不是干净的人，根本经不起查！


    可杨旭此举就是阳谋，就是站在天下大义，站在道德之上。


    谁若是拒绝，那就是心中有鬼，就是无视山东府的数万冤魂！


    因此，士绅只能眼睁睁等着调查组的降临。


    而此时的程传学心中满是急迫，恨不得立刻飞回白鹿书院，把这个消息告诉儒首。


    经此早朝，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是杨旭的对手，几乎是完败。


    恐怕只有儒首才能够镇住杨旭吧。


    姚天际此刻站出来，拱手道:


    “殿下此举上顺天意，下附民心，应立刻由翰林院拟旨，通报全国。”


    紧接着，陈杰，胡宗宪等一票臣子也立刻站出来，高呼道:


    “请翰林院即刻拟旨，通报全国！”


    其他文武见大势所趋，自然只能一一附议。


    杨旭点点头，道:


    “好，翰林院即刻拟旨，明日便诏书通报全国！”


    “臣遵旨。”


    说罢，杨旭撇了眼一旁的太监，后者立刻尖声喊道:


    “有事奏本，无事退朝！”


    退朝了。


    杨旭回到太子东宫，端起一杯热茶，吹去热气，轻轻抿了一口。


    这时，一道身影跪在了杨旭面前，一身囚衣，披头散发，浑身血迹。


    正是山东府知府李昌平！


    他沉声道:


    “殿下可如先前约定那般，放我一条生路。”


    将茶杯放下，杨旭淡淡道:


    “这一次在朝堂上表现的不错，本宫很喜欢。”


    李昌平欣喜若狂道:


    “意思是殿下能放我一条生路了？”


    杨旭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李昌平的身边，冷笑道:


    “本宫也想放你一条生路啊。”


    “只是，把你放了的话，本宫如何给山东府数万冤魂交待，如何给全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本宫唯一可以答应你的是，让你上路前吃一顿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