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岁遇神明

作品:《神明

    小时候,奶娘总是说:“神明保佑,保佑我们的小姐。”


    沈岁好长一段时间都相信神明的存在。


    可是后来,沈岁不相信了。


    如果神明真的存在,为什么祈祷神明的奶娘不在了;如果神明真的存在,为什么不看看她。


    神明啊,为什么没有听到她的祈祷。


    她,明明很努力地活着了……


    她总是笨拙地学习着这个世界,总是笨拙地想要让自己更好,可是却总是笨拙地弄脏自己。


    总是希望在最无助的时候,神明能够向她伸出一只手……


    沈岁快要支撑不住了,她的身体在一点点下沉,月光微弱,身下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沈岁闻到了血腥和汗水的味道,听见了自己紧张过度的心跳声。


    放手一搏吧。


    沈岁闭上了眼,任由风声在耳边乎乎吹过,任由自己的身体不断地下坠,幸运的是,一棵树接住了她。


    不过她似乎听到了树枝断裂的声音,估计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她感到些许眩晕,意识渐渐薄弱。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神明:“神明啊,你来了。”


    季析开始以为这树上挂着的是一具尸体,想着睡之前好歹给人家收个尸,当弄下这尸体时发现人竟然还有气息,明明已经死气沉沉,却还是有气息,求生欲真是够强。


    季析把沈岁弄到了山洞门口的地上,俯身观察着沈岁的伤势。


    没想到竟然是个小姑娘,满身伤痕,还中了毒。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反正自己也活不长了,就多积点德。


    季析不是药神,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下手,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小姑娘。


    突然,这姑娘伸出了手,抚摸上了他的脸,笑着说了一句:“神明啊,你来了。”


    第一次被姑娘摸脸,季析呆了呆。


    不过又被吓了一跳:她怎么知道自己是神。


    季析再看了一眼这姑娘,也没什么异样,就够奇怪的。


    季析想了想平时自己怎么疗伤的,就从储物界戒中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伤药,瓶瓶罐罐一大堆。


    他用法术把药渡进沈岁的嘴里,果然,她的面色在好转。


    季析见沈岁估计是没什么事了,就走进山洞,装饰了一下,躺在床上继续睡。


    翌日清晨


    躺在地上的沈岁醒了过来,看了看自己的伤口,都已恢复如初,除了浑身酸痛之外,没有什么异样。


    如果不是破损带着血迹的衣服,沈岁都误以为昨晚经历的一切都是梦。


    所以,真的有神明。


    沈岁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忍不住打了个哈切,站了起来。


    她转了转头,被山洞里面景象惊呆了。


    季析把山洞布置成了他在神界的寝殿,毕竟刚下界,人间的装饰风格不在他目前的审美范围之内。


    但在沈岁这个凡人眼里,这简直就是震惊三观的震撼。


    满壁满壁地都是书籍,有些书还漂浮在半空中,季析的冰玉床就摆在正中间,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似乎觉得光线有些亮,随手抓来一本书盖在脸上。


    “噗嗤。”沈岁忍不住笑了。


    原来神明是这个样子的,真可爱。


    沈岁见季析还没有醒,也不好贸然打扰他,就在山洞门口磕了几个头。


    看天色不早了,沈岁便离去了。


    床上的季析又转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玉芙蓉要杀她这件事,沈岁空口无凭,就算是有证据,沈庭也会保她,那么,就让她自己来了结了这玉芙蓉。


    趁现在,大家都以为她死了的时候。


    沈岁爬上了悬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阿岁,阿岁,你在哪?”


    是张其的声音。


    沈岁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隐了身形。


    “这可怎么办才好,沈岁不会被野兽叼走了吧?”其中一人说道。


    “有可能。”有人赞同。


    “不可能,阿岁武功那么高,不可能。”张其有些焦急了。


    “她武功再高,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有什么不可能的,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又有一人添油加醋。


    这些人大都都是玉芙蓉的人,自然知道沈岁去哪了。


    “不可能,不可能。”张其一边寻找,一边摇头,脸上满是焦急。


    “你继续找吧,我们要回堂中禀告堂主了。”


    张其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其他人见状也都离去。


    只有张其还在不断寻找:“阿岁,阿岁,你在哪?”


    沈岁并不是铁石心肠,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沈岁看到张其这个样子,也有些动容。也许整个绿野堂都不会因为她的死而难过,但是张其会。


    她很珍惜和张其之间的友谊,但仅此而已。


    理智拉着了沈岁想要迈出去的脚步,她擦了擦眼泪,转过了身。


    入夜,沈岁偷偷潜回了自己的碎玉轩,把自己的家当给收拾了一番,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计划会不会败露,先做好跑路的打算。


    要是成功,她依旧还是绿野堂的沈岁,要是不成,她就是刺杀继母失败流亡在外的沈岁。


    沈岁穿上夜行服,拿出自己没有用过的一把剑,擦了擦。


    沈岁躺在趴在屋顶上,小心翼翼地掀开瓦片,房中的景象映入眼帘。


    玉芙蓉和沈庭刚运动完,玉芙蓉衣裳不整的躺在沈庭的怀中,用那右手不断撩拨着沈庭的胸膛。


    “庭郎,你说,沈岁那小贱种总算是死了。”玉芙蓉一脸轻松。


    “提她干什么,晦气。”沈庭嫌弃地皱了皱眉。


    身为家主的他,这些年保养的是很不错,脸上没有一丝皱纹,依旧英俊。


    玉芙蓉看着沈庭地脸,忍不住心动,亲了一口:“能不提吗要不是她那奶娘,那小贱种一开始就应该死的,怎么会等到现在来和我们的云帆抢这堂主的继承之位。”


    “还好,我们把程珏和程妍以及幽兰那个贱婢给除了,沈岁那个小贱种也死了,现在整个绿野堂都是我们的了。”玉芙蓉一脸轻松。


    幽兰是沈岁奶娘的名字。


    屋顶上的沈岁握紧了拳,忍不住发抖。


    “你说这作甚,隔墙有耳。”沈庭捂住了玉芙蓉的嘴。


    “说出来他们也没有证据,你看看这堂中上下,哪一个不听你的?知道了也无所谓。”玉芙蓉拉开了沈庭的手。


    沈庭不再说话,似乎认可了玉芙蓉的话。


    “再说了,那沈岁又不是你的亲闺女,当初他们许你堂主之位,不就是为了那死都不肯说出孩子生父的程妍吗,后来你不也好好守诺了吗,只是杀了他们而已。”玉芙蓉又重新躺回了沈庭的怀中。


    沈庭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陈年往事,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把玉芙蓉压在了身下,更加卖力了。


    “讨厌,庭郎。”


    伴随着玉芙蓉娇媚的声音以及床榻摇动的咔吱声。


    沈岁只是想到玉芙蓉容不下自己,才杀了奶娘,之后又打算杀了她,她甚至猜到,母亲的死与他们两人有关,没想到,外祖的死也与他们有关。


    原来,她不是沈庭的亲生女儿,原来如此。


    只是杀了他们而已。


    说得轻巧。


    今天就是他们的死期。


    床上的两人打得火热,丝毫没有注意桌上的茶杯中被滴了迷幻水。


    沈岁每月月钱不多,攒了个几年才攒出这一瓶无色无味的的迷幻水,原本只是以防不时之需,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累坏了的沈庭,起身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床上传来玉芙蓉的声音:“庭郎,人家也要嘛。”


    沈庭含了口水,两个人又嬉戏打闹起来。


    看着床上已经晕了的两人,沈岁没有犹豫,举起了剑,一剑又一剑,确定两人没有了气息,她才笑了起来,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母亲,外祖,奶娘,我总算为你们报仇了。


    院中并没有其他人,沈庭两人说私房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场。


    沈岁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只是,没想到,遇到了不顾阻拦闯进来的张其,以及他身后跟着的长老们。


    “爹,你们别劝了,我一定要找到阿岁。”


    “阿岁,你可算是,不过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张其眼中散去了找到沈岁的惊喜,一脸疑惑。


    身后的长老们见情况不对,赶忙进屋查看。


    “沈岁!”


    “沈岁,你弑父弑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吗?”


    一群人用剑指着她,张其无措地站在那里。


    “他们哪里是我的父亲,哪里是我的母亲。有想杀自己孩子的父亲和母亲吗?”


    沈岁看着这些指着自己的剑,质问道。


    “他们怎么不是你的父亲,不是你的母亲,就算他们对你再不好,但他们也算是把你养这么大。”张其的父亲张意用剑指着沈岁。


    “张叔,你不知道吗,你可是跟在我外祖身边的老人,里面的那对狗男女,是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你不知道吗?”沈岁看着张意的眼睛质问。


    面对小姑娘炙热的眼神,张意有些不自在地躲闪着眼睛。


    “爹,你倒是快说啊。”张其扯了扯张意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