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相随
作品:《神明》 张意心虚的别开眼睛:“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不知道吗?里面那两人,杀了我的外祖,杀了我的母亲,杀了我的奶娘,你不知道吗?”沈岁的声音凌厉。
“沈岁,你在胡说什么,口说无凭的事情,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给自己洗脱罪名才这么说的。”另一个长老站出来说道。
“还说把我养这么大,用我外祖的基业把我养这么大的吗?也对,我死了以后,沈云帆那个废物肯定争不过绿野堂这份基业,现在巴不得我死的,就是你们了吧。”沈岁笑了起来。
几个长老心虚地别开了眼睛。
“也算是我倒霉,出来就遇见了你们。既然你们想要绿野堂这份基业,也行。”沈岁别过了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但我要绿野剑。”沈岁转过了头,眼神中透出了坚定。
沈岁之所以那么想要当堂主,就是因为这绿野剑,那是母亲的遗物。
“不行,这绿野剑是堂主之物,只有每任堂主才配拥有。”长老们反对道。
“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我是在通知你们。”沈岁举起了带着仇人之血的剑,直接迎面反抗。
如果不能好好说话,那就好好动手吧。
“简直就是不自量力。”张意哼道,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就算我是不自量力,那也是跟着心走的,死而无憾。”沈岁拼尽全力挡下了张意的一剑。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张其在一旁喊道。
他没想事情是这样的局面,他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办。
沈岁偏头躲过了一长老的一击,也躲过了腰间迎来的一剑,却没有躲过背后刺来的一刀,她用剑支撑着身体,忍不住地吐了一口血。
“沈岁,你已经穷途末路了,别再挣扎了。”一众长老围堵着她。
沈岁没有回答,她抹掉嘴角的血迹,站了起来。
她拔掉背后的刀,没有叫一声,精致的脸像是抹了白霜,豆大般的汗水流了下来,嘴角微抿着。
“别废话。”沈岁又重新举起了剑。
“真是笨蛋。”沈岁的耳边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左侧翻,刺剑,再顶起剑站起来,往后刺一剑……”在慵懒中带着些许清澈的声音中,沈岁的身体不受控制,做着一个个高难度的动作。
“去拿你自己想要的东西吧。”
沈岁看着这一地的人,回过了神,捡起了长老们的武器。
一共七个长老,七把武器。
由于沈庭不会使剑,这绿野剑便放在堂中,只有这七把武器集结在一起,才能打开堂中密室的门。
沈岁来到家主堂,把这七把武器放在了该放的地方。
机关启动的声音,石门开启,绿野剑就呈现在眼前。
通体晶莹,薄而坚韧,绿色的剑柄之上不知刻着是什么符号,散发着波光。
这就是母亲的遗物,这就是母亲曾经佩戴过的剑。
沈岁伸出了双手,握上了剑柄。
丝毫没有留意自己手上的鲜血滴入了剑身,剑身亮了一下,又回归了平静。
时间不等人,追兵应该不久就会来,沈岁把剑拔起,拿起一旁的剑鞘,跑了出去。
“阿岁。”张其追了出来,眼中尽是欲言又止和挣扎。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沈岁回头看着他,耐心等待。
过了这一夜,他们估计不会再见了。
“保重。”张其斟酌了许久,说出了这两个字。
“保重。”沈岁笑了,她转过了头,眼角微微湿润。
沈岁跑了许久,不知道跑了多远,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靠着树坐了下来。
“神明,是你吗”沈岁看着这无边的夜色喃喃自语。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我用法术才勉强跟上你。”季析靠着树微微喘气,用袖子扇了扇风。
“逃命跑得能不快嘛。”沈岁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倒是。”季析认同地点了点头。
休息了一会,季析从怀中掏出了什么,来到沈岁面前,摊开修长的双手。
沈岁只看得清一个黑色的身影,朝她伸了手,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这是什么?”
沈岁有些好奇。
“也对,你看不见。”季析笑了一声,拿出了一个火折子。
昏暗的火光之下,沈岁完完全全看清了季析的脸。
是一张少年的脸,笑着,眼睛弯弯的,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神明,长得真好看。
沈岁移开了目光,看着季析修长手中的铜板。
她有些疑惑,这是她那天早上身上仅有的铜板了,难道神明嫌少了?
季析示意沈岁接下这些铜板:“这是你掉的东西吧,我找了你好久,喏,还你。”
沈岁懂了,神明不认识铜板。
她从包里拿出了香,这是她专门为神明准备的,原本打算计划成功之后去山洞门口拜一拜。
只见沈岁把包里所有的香都拿了出来,没找着火折子,她看了看季析手中的火折子。
季析见沈岁盯着他的火折子看,不明所以地给了她。
沈岁接过火折子,点燃这些香,在季析面前跪了下来,清脆的声音响起:“神明保佑,感谢神明的帮助。”
沈岁把香插在了季析跟前的土地上,季析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沈岁又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季析吓得身子侧了侧,他第一次见这样的阵仗。
尴尬地摇了摇手,笑着后退:“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沈岁以为神明是在和她客气,一脸严肃地抬起头来:“神明你一共救了我两命,很有必要。”
香熏得季析有些睁不开眼,他被呛了两口:“那既然东西还你了,你也完成了这些仪式,那我就,咳咳,先走了。”
季析用袖子捂了捂鼻子,恨不得快些逃离。
“神明。”沈岁叫住了他。
“怎么了?”季析转过了身。
“你能收我为徒吗?”沈岁依旧跪着,眼中中带着希翼。
“不能。”季析拒绝了。
他可不想收一个徒弟天天气自己,让本就不长的寿命变得更短,毕竟他自己就是当过徒弟的,知道当徒弟的是个什么样。
沈岁站了起来,背着包袱紧紧跟着季析。
“你干什么?”季析低头看了眼沈岁。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沈岁的脸上写满了执着。
季析走得更快了些。
“师父,等等我。”沈岁先入为主。
她受了伤,走得比季析慢。
“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沈岁的声音有些失落。
季析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转过身,拿出了药瓶:“不要叫我师父,我可不想当谁的师父,你跟着我,不要给我惹麻烦就行。”
“是,师父,不,神明。”沈岁一脸虔诚地看着季析,吃下了药丸。
“唉,叫我季析吧。”季析收回了药瓶。
“原来神明你的名字叫季析,哪个季析”沈岁有些开心自己知道了神明的名字。
“四季的季,析木的析。”季析继续往前走着,只不过脚步慢了些。
“有何寓意吗?”沈岁有些好奇地问道。
“希望我明辨是非,通情达理吧。”季析想了想说道。
“那就不是析木的析。”沈岁慢慢地跟着季析。
“那是什么析?”季析问道。
“嗯,我也说不上来。”沈岁挠了挠头。
季析笑了,就像是春日的暖阳。
沈岁看得有些呆了。
“对了,季析,我叫沈岁。”沈岁看着季析。
“那你这个是哪个沈岁?”季析也这样问了她。
“岁岁平安的岁,是我娘给我取的。”沈岁突然有些难过,声音低低的。
“那你一定要岁岁平安下去啊,小孩。”季析转头看看沈岁,依旧笑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