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轻视神明者，终会自食其果。


    哪怕，只是一个尚处在虚弱状态下还在成长的年幼的神。


    “你……”


    “被放逐者，你猜我这样做，会不会引来天空的注视，有没有可能会再落下一颗判罚之钉呢？”


    多托雷忘记了。


    他忘记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


    神之心是天空岛赐予七位魔神战争胜利者掌管地域的信物。


    也唯有神能摧毁神之心。


    突破某个界限，尚且会被天理降下永世不得消除的诅咒。


    若是直接捏爆神之心，无异于公然向天空宣战！


    坎瑞亚？


    多托雷的脑海中蓦然想到那个被毁灭的地底王国。


    “你猜，你们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比他们更惨？”


    …


    …


    “不，你不会的！这里是须弥，你的国度，想要你的子民都一起变成丑陋无比的丘丘人吗？”


    同样活过了数百年。


    对丘丘人这个神奇的种族，多托雷亦有所研究。


    天空岛降落的惩罚与诅咒，多托雷时至今日仍旧无法完全破解或者消除。


    这也正是他对秦羽感兴趣的真正原因所在。


    “他们？”


    纳西妲展露出多托雷所不曾看到的神情。


    哪怕是在冰之女皇那里，他也从未看到过！


    “他们真是我的子民，我也不会被囚禁。”


    “我被抽取能量的时候，操作这些的就是我所深爱的子民，如果我会被杀，要他们又有何用？”


    这是来自神明的歇斯底里。


    仿佛要将这数百年的怒火宣泄开来。


    “暴力亦是智慧！把他们当成是对付我的筹码，你太高看他们了！”


    如果这些话被放出去，须弥之国将会在顷刻间分崩离析。


    然而，现场并没有其他人。


    “你若想取，尽可来取！”


    自己小瞧了这个年幼的神。


    数百年的时间，这位被关押的草神拥有其他几位神明所没有的疯狂，因为无可在乎，所以无畏无惧。


    即便两败俱伤，在所不惜。


    话语中的决绝第一次让多托雷感到害怕。


    判罚之钉的出现，意味着天空岛上的存在始终未曾离去。


    穹顶的凝眸已经看向须弥，再发生神之心摧毁事件，在连带着牵扯出至冬国，包括他这漫长时间来的所有努力。


    在眨眼间就会变成一片虚无。


    满以为可以拿捏神明。


    现在，似乎是被拿捏。


    “或许，我们可以谈一个交易。”


    “交易？”


    “神之心，在你的手中仅仅只是天空岛的凭证，莫不如交给我，作为交换，你可以说出你的条件。”


    ……


    “条件？”


    “哈哈哈哈哈！”


    纳西妲的笑声令匆忙赶来的秦羽脚步为之一停下。


    装的？


    还是内心世界情感的真实体现？


    秦羽不得而知。


    寻常人被囚禁都会发生某些心理的扭曲，更不必说纳西妲被关起来长达数百年。


    或许，内心早已发生某种不可察觉的异变，也说不定！


    还是再等等看吧。


    “多托雷，切片存在让你拥有更多的视角和思考的方式，对不对？”


    “对。”


    话语中带有颇多疑惑，想不出为何纳西妲要问这个问题。


    “万事万物，有利有弊。极光之下，必有暗影。”


    具有蛊惑之力的话语一字一句从纳西妲口中说出，明亮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不可觉察的漆黑之光。


    “我可以明白，你内心是多么自负。你讨厌有人对你的实验指手画脚，你讨厌别人对你的实验结果评头论足。


    你是自私的，完美的实验必须也只能是你做到，那些所谓的切片，包括所有切片的源头，你真的喜欢与他们共享的你的成果吗？”


    每一个切片，都是多托雷本人。


    每一个切片，又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成为另外一个人。


    纳西妲敏锐察觉到面前多托雷内心的疯狂与黑暗。


    即便这个多托雷长久以来忠实地履行身为切片的义务，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不可能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纳西妲所要做的，就是“帮助”这位单独的个体，清醒认识内心的黑暗。


    认识之后，接受黑暗。


    最后，拥抱他！


    “你的条件是什么？”


    不耐烦了！


    非常好！


    “消灭你所有能消灭的切片。”


    极致疯狂的条件从纳西妲口中说出，倒好似再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你觉得我会听从你的话吗？”


    “你会的。”


    纳西妲走近，伸出手，那一颗微微闪亮的神之心成为多托雷眼中世界的唯一。


    “想象一下，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对你的实验指手画脚，不会再有人窃取的你的劳动成果！你不必再履行所谓的义务，更不必在乎其他那些麻烦！


    我知道的，你可以做到，也想去做，否则为何会去背地里研究这些？”


    仓促瞬间的窥伺，纳西妲得到的东西，远比多托雷想到的要多得多！


    如一个小恶魔，不断撩拨着多托雷本已经蠢蠢欲动的心。x


    每个切片，切下的那一刻，已经成为独一无二的个体，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


    能消灭切片的，只有切片。


    “你不用有任何心理的负担！你这样做，是为了能够拿到神之心！


    拿到神之心，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你们共同的目标吗？


    如果是这样，他们也不过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而献身罢了！”


    “想想看，换作他们的话，可能毫不犹豫就会牺牲掉连同你在内的所有切片。”


    “嗯？”


    …


    …


    秦羽看着那道娇小可爱的身影，背后似乎有巨大的恶魔在发出真正狞笑。


    到底谁才是反派？


    秦羽疑惑了。


    纳西妲所说句句在理，诱惑着多托雷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向既定的结局。


    挣扎。


    扭曲。


    “好，我同意。”


    不过才几分钟，散落在提瓦特各地的切片，都消失了。


    好像从来都没有在这世界上出现。


    纳西妲将神之心交出。


    多托雷笑了，笑得疯狂而随意。


    托纳西妲的福，将多托雷深埋内心真正的黑暗掀出来。


    接受与拥抱，有时很难。


    有时，很简单。


    真正的契机出现时，也不过在一瞬之间。


    崭新的多托雷，诞生了。


    “现在，秦羽先生，戏，您看够了吧？”


    纳西妲回过头，那一抹仓促间闪过的惊愕，被秦羽看在眼中。


    “真是的，你就不知道帮帮我？”


    “啊哈？咱俩什么关系，帮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秦羽毫不客气地拍了拍纳西妲的头，后者不服气地嘟嘟嘴。


    才将一个看不透的人从这个世界抹去，转眼又出来一个想不通的事情吗？


    智慧，可真是无穷无尽啊！


    呵啊？


    ~~~~~~~


    腹黑纳西妲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