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便是孤辰劫煞的命格，面对来自亲人朋友的疏离甚至是背叛，年幼的申鹤选择拿起遗留的短剑勇敢面对。


    即便为仙人所救、以红绳缚魂之法拘束，也仍旧心存善念，时时刻刻处处为其他人着想，哪怕被人误会也仍旧坚持内心那份无言的善良。


    秦羽在佩服的同时，更多了几分怜惜。


    而且，从最一开始的，申鹤也并未摆出师姐高高在上的架势，甚至察觉到秦羽想要学习卸力与内劲时也会在暗地里帮助。


    更关键的是，那一晚，秦羽可是主动应下，不论之后的岁月怎样，都会陪着可能孤独一生的申鹤走下去。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明晚，就是辛焱苦心筹备的音乐会。


    这些日子的排练下来，秦羽和锅巴的搭配已经算得上十分默契，相信明天必然可以达到辛焱预想中的舞台效果。


    但！


    自那日早晨后，申鹤再没有同秦羽说过哪怕半个字，甚至连见面也只有早晨和晚上。


    今夜，就算最后是无法开解的死局，也好过连日来内心的酸楚！


    面对笑脸相迎的少年，如冰山般寒冷的少女完全没有停下脚步意思，甚至连抬眼去看的想法都没有。


    擦肩而过。


    这一次，秦羽没有再任由申鹤从自己身边溜走。


    在玉手握住门把手正要往下推的时候，秦羽的一双大手早已放在申鹤略显冰凉的细腻香肩上，还不待反应便是将少女从背对的姿势转了过来。


    "咚！"


    左手与右手同时拄在墙上，将申鹤彻底控在墙角。


    嗯，在女生并不想搭理而且想直接离开的时候。


    如果恰好有墙。


    如果恰好四周没有多余的人。


    壁咚，会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秦羽算是把这些玩儿明白了。


    少女并没有因为自己被秦羽按在角落而出现哪怕半分的表情变化，呼吸如先前一般平稳，玉手缓缓将额前已经遮挡已久的银发向旁边一捋。


    那双之前泛着希望之光的眼眸，此刻竟是变得……黯淡。


    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让申鹤变成这副模样？


    真的只是因为那一晚的事情吗？


    "申鹤师姐，为什么要躲着我？"


    ……


    "师姐，难道是因为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吗？"


    ……


    果然，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无论秦羽如何说话，靠在角落的少女始终直视，冰冷的目光完全看不到一丝情绪的涟漪。


    不害怕吵闹，最害怕的就是这种不说话啊！


    急促而带着热气的鼻息拍打在申鹤的面颊上，映照出秦羽此刻内心的激荡。


    "难道我们先前那晚上的约定，已经不作数了吗？"


    "申鹤，你这是……不要我了，对吗？"


    少年脸色狰狞地看着少女，眼眸忽而变得有些红润，话羽中的真挚情感足以令顽石动容。


    是的。


    当申鹤踌躇之后决定对秦羽敞开心扉的那一刻，秦羽也并非只是将自己作为一个单纯听故事的路人。


    真挚的情感，是解开心结的良药。


    这一刻，淡漠到近乎无光的眼神里出现了波动，却也仅仅是那么一丝丝。


    干涸的嘴唇微动。


    那一晚的情景重新在眼前出现。


    就算始终都有留云借风真君陪伴，人与仙终究是不同的，申鹤内心的确是渴望有一个与自己一样的人类，会选择认可、接纳自己的。


    是以，当秦羽巧舌如簧一般劝说她敞开心扉的时候，她半信半疑地、小心翼翼地发自心底接纳了秦羽。


    时间流转，申鹤真的以为，这个少年会像那月夜之下所许承诺那般。


    可……


    上下其手、随意揉捏，甚至、甚至还上口便咬！


    什么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一直陪伴，都是骗人的！


    哼，那分明就是馋自己的身子！


    都怪我没有听师父的话，没有早一点发现你的真面目！


    "你、你只是因为馋、馋我的身子，所、所以才……"


    饶是心中依然决心早下，可说出话来却又是另一番模样，柔柔软软、断断续续。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申鹤真的会将秦羽当成可以不计较自己大凶命格、陪自己走完一生的人吧？


    可若是初衷便只是馋自己的身子，那后来的种种……想想都觉得恶心！


    秦羽微微一愣，聪明如他怎能听不出话中之意。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很想笑，又觉得开心。


    笑自己这么多天竟没有明白申鹤真正在意什么。


    "哈哈啊哈哈……"


    寂静的房间中忽然充斥着欢快而放松的笑声，积攒多日来的担忧化作消散不尽的笑意，甚至到后来秦羽躺在地上笑成了一个虾仁，眼泪都快要出来。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不知所措的少女无法明白秦羽突发大笑的理由，颇有些不自信地问道。


    旋即，申鹤的黯淡眼眸中重新出现光亮，只不过是愤怒的小火花～


    这一瞬，申鹤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我是笑你啊，师姐！笑你傻，笑我笨，笑咱俩太好玩！"


    支棱着从地上站起来，秦羽将双手架在少女略小消瘦的香肩之上，整个人还处在大笑之后的抽搐中。


    "我秦羽，算不上是个好人，可能真的算个坏人。"


    "唯二确定的是，我是个光明正大的好色之徒。"


    "啊？！"


    秦羽的坦诚令申鹤愣在原地，能听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独白。


    可这份坦白，为什么听起来会那么……


    "申鹤师姐，我若是馋你的身子，直接来不就好了吗？何必那么麻烦！"


    "我说，我那晚真的是累到不行，把你当成了留……呸，当成是在梦里，包括第二天早晨！"


    "你、你不是……"


    "申鹤师姐，我都说到这个样子了，你还要怎么办！实在不行，你就……揍我一顿，总行了吧？"


    "不要！"


    猝然而现的绝美笑容如昙花一现，引得某个好色之徒口干舌燥，眼睛发直。


    秦羽都快要崩溃了！


    什么个情况嘛！


    都说到这种地步，我还能怎么办？


    "把你打坏了，谁会陪我？"


    ……


    松了口气，秦羽则是张开双臂，笑着说道:


    "申鹤师姐，为了庆祝我们解开误会，要不拥抱一次？"


    对，我已经承认是好色之徒，而且答应陪伴一生的初衷也并非是馋身子。


    我可没那么下贱呢！


    再者说，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对吧！


    反正都陪伴一生了，再更进一步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对不？


    娇躯入怀。


    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就好像抱着一个绵软的抱枕般，好像可以任自己摆弄一样。


    "是我误会你了。"


    "可是，师父提醒过我，然后……"


    听着怀中人的温声软语，秦羽感觉申鹤欲言又止，当即又是追问道:


    "然后什么？"


    "我把咱俩的情况说给旅行者后，她也说你是在馋我的……"一双玉手在那腰间摸索着，忽然发现一个鼓起。


    诶，这是什么？


    申鹤挣脱怀抱，看着那小盒上的字，俏脸涨得通红。


    "你还说你不是馋我的身子！"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