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遥拿出手机, 随手点进了最常用的新闻软件。


    新闻热度第一的，竟然是他的名字。


    001系统能够操控网络世界，让无数网友关注到沈晚遥。


    系统在网络上, 伪装成一个认识沈晚遥的匿名用户。


    它放出了沈奕沈洱的照片，他们的耳鳍、鱼鳞表明他们是人鱼幼崽, 几百年来, 第一只。


    而他们的母亲是沈晚遥。


    这代表了沈晚遥能和人鱼的胞体结合, 并且诞下了健康的人鱼幼崽。


    这是足以轰动整个人鱼界的新闻。


    一时间，“沈晚遥”这个名字和其照片，引来无数人的关注。


    【啊啊, 真的有人能生出人鱼幼崽？呜呜, 我的爷爷为人鱼繁育问题研究了八百年，终于能退休了。】


    【沈晚遥，你是我的神！拯救了人鱼族的英雄母亲！我终于不用天天在人鱼繁育所加班了！】


    【晚晚的照片看起来好嫩啊, 成年了吗？没成年就怀孕的话, 整个人鱼族都得磕头谢罪了……】


    【只有我好奇是哪条人鱼让沈晚遥怀孕了吗, 晚晚长得这么纯, 能下手的人鱼真是禽兽啊。】


    【加一, 我想找出那条雄人鱼打死他。】


    果不其然，有一部分人好奇起是谁让沈晚遥怀孕。


    网友们认为是沈晚遥的男友或老公, 他和他是互相深爱的一对。


    有人脑补每天早上，沈晚遥都会系着围裙，贤惠乖巧，给老公做香喷喷的早餐。


    老公下班后，沈晚遥会坐在他的大腿上, 甜甜地喊着老公, 和他亲亲。


    沈晚遥受.孕时, 洗得干干净净，穿得漂漂亮亮在床上等老公。


    系统看完网友们的猜测，tui——呸了一口。


    崩坏的便太主角受，根本配不上小宿主。小宿主还做香喷喷的早餐给他？


    不用黑暗料理糊他一脸就不错了。


    系统等不及，马上放出了沈晚遥与孩子父亲的关系。


    孩子父亲便是薄闻烛。


    沈晚遥看到这里，好奇系统会怎么解释他们的关系。


    系统没有过多解释。


    它只放出了几张照片。


    第一张，是沈晚遥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在地铁里的照片。


    那时候，沈晚遥正计划偷摸薄闻烛。


    他全然不知，薄闻烛已经用看书作掩饰，偷偷靠近了他。


    俊美的银发男人，俯身，细嗅了他的发间。


    薄闻烛才是那个在人满为患的地铁上，偷碰了沈晚遥的坏人。


    第二张，拍摄于薄闻烛别墅的地下室。


    地下室有一面墙，全是沈晚遥的生活照。


    而墙的背后，是一个暗室，暗室里竟有一个巨大的笼子！


    笼子由金银打造，裹上了厚厚的羊绒，栏杆点缀着鲜花与铃铛，像一座精致豪华的鸟笼，用来囚禁最昂贵的金丝雀。


    第三张，则是沈晚遥受.孕的那个晚上。


    照片很模糊，只看得出沈晚遥行走在海边，海水有一头银色头发的非人类生物在尾随。


    这些照片，是系统刚向总部申请了爬虫技能，拍摄了这个小世界不为人所知的照片。


    它拿到这些照片时，吓了一跳。


    ……主角受薄闻烛，从头到尾，都是最偏执的那一个，疯狂，阴郁，神经质。


    沈晚遥不是偏执攻，而是被偏执盯上的受害者。


    系统心疼死可怜的小宿主了。


    它把照片放到网络上后，怕引起太多人担心沈晚遥，它顺便告知了大家——


    沈晚遥已经离开了薄闻烛。


    他现在很安全，单身状态，是一个厉害的单亲小妈妈，他照顾着孩子们，同时也被孩子们保护。


    可沈晚遥的怀孕真相，还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的天，我以为他们是情侣，没想到……】


    【我宁愿人鱼族永远没有子嗣，都不想这么干净的小漂亮，要被人鱼玷污。】


    【我打听到沈晚遥才十八岁，身体又弱，发育好了吗？肯定受伤了吧，唉。】


    【沈晚遥离薄总远远的，和孩子们在一起，再也别回来了，当一个独美的单亲妈妈。】


    【薄闻烛好像是一个集团的老总，我查了一下他的照片，和作为人类的晚晚体型差好大啊，他还下得了手，真是禽兽……】


    所有人都一边倒戈向沈晚遥，不约而同谴责薄闻烛。


    沈晚遥看着这一幕，莫名觉得有点眼熟。


    ……当初，他来到这个小世界时，系统告诉过他。


    ——在剧情的最后，他对主角受做过的所有龌龊事，都会被曝光。


    他会被所有人谴责。


    可现在却完全反过来了，被谴责的人，成了主角受。


    沈晚遥脑子转得慢，想不明白。


    但大家知道他和薄闻烛不是伴侣关系就好啦。


    他的崽崽们很不想认薄闻烛作爹。


    更何况，他觉得单亲妈妈，比有丈夫的妈妈更厉害一些。


    沈晚遥放下手机，抬头，却发现……有不少研究员，围住了他。


    研究员们看见他回过神，兴奋起来。


    “这，这是沈晚遥吗？好漂亮，好乖好软。”


    “我刚刚随手邀请了一个小可爱进来吃甜品，没想到竟然是人鱼族里的名人？”


    “姨姨亲亲！不要又被坏男人骗去生崽崽了。”


    “晚晚的身体看起来好小好弱啊，自己都还是个宝宝呢，真的能生出人鱼崽吗？”


    沈晚遥被一众研究员围着，很不好意思，腰背绷直，雪白的脸泛红，眉眼低垂。


    研究员们看出沈晚遥害羞了，没再叽叽喳喳地讨论，给他塞了很多小礼物和零食。


    短时间内，沈晚遥成了研究所里的团宠，确切来说，是整个人鱼族的团宠。


    沈晚遥收到的甜品很多，带不回家，他只能在研究所里先吃掉一部分。


    研究所大厅播放着静谧的纯音乐，沙发又软又大，沾有助眠的薰衣草香，隔音很好，听不见外面的人声。


    他抱着一盒没吃完的草莓奶昔，不知不觉间陷入熟睡。


    ***


    不知过了多久，沈晚遥醒来。


    他发现研究所内的大灯都关了，只留下几盏昏暗的小灯。


    他依然躺在沙发上，而身上盖了一张小毯子，脑袋底下还放了一个小枕头。


    研究员们明显是想让他好好睡一觉。


    沈晚遥坐起身，迷迷糊糊问系统:“现在几点了？”


    系统:【小宿主，你睡到了晚上十一点，距离儿童节结束，还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后，就到了真正的脱离日了。】


    沈晚遥怔住，没想到自己会睡过头。


    ……他还没有买儿童节礼物，没有把礼物送给崽崽们，更没有和他们过到一个完整的儿童节。


    沈晚遥想都没想，离开沙发，想走出研究所。


    研究所的大门，有一个研究员在准备锁门。


    她是最后一个下班的研究员。


    沈晚遥醒来离开后，她就可以锁门下班了。


    研究员看见沈晚遥，笑了笑:“小晚，你醒了？”


    她看一眼手表:“小晚你要回家吗？我载你回去吧。”


    沈晚遥摇头:“我自己坐车就好啦，我还要去买儿童节礼物给我的崽。”


    研究员想起什么:“对了，研究员们除了送了你儿童节礼物，还给你的崽崽们一起准备了礼物。”


    “礼物放在研究所二楼的01室，我帮你去拿？”


    沈晚遥抿了抿唇:“时间不早了，你下班吧。我来过一次研究所，知道礼物在哪，我自己去拿。”


    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他想让对方一个女生能早点回家，再晚路上就不安全了。


    研究员犹豫片刻，答应了沈晚遥的请求。


    她离开后，沈晚遥转过身，往二楼走去。


    他慢吞吞地计算着时间，他拿完礼物后是十一点十分，回到家是十一点半。


    应该够赶在儿童节的最后一刻，把礼物送给崽崽们。


    沈晚遥刚来到二楼，却闻到一股烈火燃烧的气息，浓郁呛鼻。


    “唔——”他后退一步，捂住鼻子。


    他眼前的视线，也都被热雾遮盖住了。


    “统统，怎么回事？”


    系统慌乱，给出回复:【研究所着火了，应该是一些化学药品没存储好，相互作用，导致了燃烧反应。】


    【研究所里没有人，只有你。】


    【如果我没猜错，是你的脱离程序开始了，‘你会被大火烧死在[人鱼繁育研究所]里。’】


    沈晚遥双肩微颤，面色一白，唇肉紧抿:“我还没拿礼物……”


    系统想让他别拿了，赶紧回家，趁儿童节没结束，和孩子们见最后一面，跟他们说一声节日快乐。


    可系统没来得及说，沈晚遥却义无反顾地跑进热雾里，赶去01室拿礼物。


    热雾很烫，伴有浓浓的火.药味，刺鼻难闻。


    存放在研究所里的人鱼胞体，感受到高温，纷纷发出刺耳的尖叫，在雾蒙蒙的黑暗中，像一群鬼婴在啼哭。


    一切如同炼狱。


    系统震惊一向娇气的小宿主，竟然敢闯入这样的地方，仅仅只是为了给孩子拿礼物。


    它舍不得宿主被热雾烫到，给宿主开了五感屏蔽。


    最终，沈晚遥到了01室，推开门。


    房间里放了高高叠起的礼物，礼物各种各样，有小汽车、机器人、玩偶……都是小孩子喜欢的。


    研究员们下午才知道沈晚遥生了宝宝，礼物是临时准备的，但都努力准备到了最好。


    沈晚遥刚拿到第一份礼物，——突然听见一声轰隆巨响。


    系统连忙提醒:【小宿主，研究所爆炸了。】


    可沈晚遥没能听见。


    一切被爆炸带来的白光与烟尘淹没。


    系统这边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只有一行行数据在不断弹出。


    【脱离程序已启动。】


    【成攻系统-宿主[沈晚遥]脱离02世界中……】


    【宿主[沈晚遥]的身体与灵魂正在收回中……】


    【身体重置程序正在预备……】


    系统轻叹口气。


    小宿主还是没能把儿童节礼物，送给第一次过儿童节的孩子们。


    他们妈妈的忌日，将会是代表着童年快乐与幸福的儿童节。


    可下一刻，系统眼前的所有数据，被一个突然弹出的红框遮住。


    【宿主[沈晚遥]脱离失败！】


    【有未知人物干扰了正在脱离的宿主！】


    红框消失，系统看见了沈晚遥现在的情况。


    沈晚遥关闭了五感，感觉不到难受。他在爆炸发生的那一刻，就强制进入了昏睡状态。


    他的身体，本应该躺在废墟中，被烈火包围。


    可沈晚遥却被一双大手抱起，高大的身影将他带离火海。


    沈晚遥在他的怀里，毫发无损。


    而那个人，不断被火焰侵蚀，鲜血淌了一路，耸拉而下的碎肉被热融，浑身散发出难闻的糊味。


    终于，他用尽了全力，将沈晚遥带离了火场。


    消防车的探照灯映过来，天光乍亮。


    爆炸轰鸣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胞体们的惨叫，细数远去，只剩下救护车的鸣笛与人们的关切。


    系统目睹了这一幕。


    红框持续弹出。


    【因未知人物对脱离程序的干扰，宿主[沈晚遥]脱离02世界失败。】


    【他会在02世界度过一辈子，直至寿命的尽头。】


    【成攻系统，等你的宿主在02世界的人生结束，你再来接他去03世界，不要忘记了。】


    这些从总部发来的消息，明明代表了快穿某些机制的失败，可系统却松一口气。


    很明显，把沈晚遥救出火海的人，就是干扰了脱离程序的人。


    系统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能够跨越时空，干扰到更高位面。


    可它能肯定，这个人肯定很爱沈晚遥。


    对这个人来说，沈晚遥不需要准备任何节日礼物。


    沈晚遥能存在于他所在的世界里，就是最好的礼物。


    系统再看一眼沈晚遥。


    沈晚遥被担架抬上了救护车。


    而救出沈晚遥的那个人，没有上另一辆救护车，他要一直守着沈晚遥。


    系统看不见这个男人的脸。


    ……也许是薄闻烛？沈商？还是其他男人？


    系统没有纠结，它留在原地，目送沈晚遥的救护车离开，真挚地送上祝福。


    【小宿主，祝你一生平安喜乐。】


    【下个世界再见面。】


    *****


    沈晚遥在02世界，度过了完整的一生。


    他醒来后，没有出现在03世界，反而站在了白茫茫空间中。


    系统怕他承受不了太多记忆，把他在02世界的记忆被模糊了。


    沈晚遥没想太多，揉揉惺忪的双眼，迷糊问道:“统统，03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还要伪装便太攻吗？可我还是没学会当便太……”


    系统沉默半晌:【你肯定不能再当便太了，只会引来一堆比你更便太的男人。】


    【我和总部反复确认过，03世界绝对不会再出现奇怪的问题了。】


    沈晚遥好奇起来，茫然，期待。


    系统:【03世界，你要伪装——清冷禁.欲攻。】


    【冰冷淡漠、不近人情的高岭之花攻。】


    【你在03世界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假装自己是个哑巴就行了。】


    这听起来很简单，沈晚遥眼眸一亮，眉眼弯弯。


    “我们什么时候去03世界呀？”


    系统故作神秘:【不急，我为了能让你当好攻，我给你举办了一个茶话会，你可以和别的宿主交流经验。】


    沈晚遥怔住:“别的宿主……？”


    系统:【他们是我过去带的宿主。】


    【他们虽然一直都是单身，但他们都是完美的大猛攻，各种类型应有尽有。】


    【你可以向他们请教怎么样变得更攻。】


    沈晚遥被系统的用苦良心感动到了。


    他攥攥衣角，认真点头:“我会好好学习的。”


    其实，他经历了两个世界，还是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攻” 是什么。


    沈晚遥只记得系统说过，攻是在受上面什么的……


    系统这段话被屏蔽了大部分，他没听懂，也没好意思再问。


    这个问题，他刚好可以请教下他们，如果他们能以身示范下就最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