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黎晔也听见了。


    凌乱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还有……


    他走到天台边缘往下一看，好家伙，人来人往的，还怪热闹。


    门开了。


    “……黎晔、许漫？”


    然后还有几个警察，一看这情况面面相觑。


    “这……还用得着我们吗？”


    明显已经解决了啊。


    最后经过一阵讨论，匆匆赶来的消防员、警察都走了。


    期间问许漫的时候，许漫只是不断摇头，支支吾吾，只说没事了。


    其实许漫的事情她也听说过，但没办法，她也总不能硬要求别人跟许漫做朋友吧？


    发生了这种事，她也不好再继续问许漫什么，只好把在场的黎晔叫进办公室。


    ……


    现在办公室没人，田悦走进来的时候定眼一看。


    没想到除了黎晔还有一个女孩子。


    田悦坐到座位上，然后抬头:“你是——”


    “哐当——”办公桌上的保温杯掉在了地上，田悦在看清时九的样貌后瞪大了眼睛。


    很难说里面有什么情绪。


    时九笑吟吟的站在原地，看不出情绪。


    “老师，怎么了？”


    黎晔感觉到不对，但也是不明所以。


    田悦回过神，开口时有些抖:“黎、黎晔，你先回去好吗？”


    “我这里有点事。”


    黎晔眯了下眼，什么也没问，走了出去。


    不过他没走远，而是就在门口走廊对面等着，时九要是出来他一眼就能看见。


    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她们看起来像是认识？


    ……


    时九找个椅子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腿上，坐姿规范又标准，看起来很是乖巧。


    “您好呀。”


    田悦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僵硬的坐下，咽了下口水。


    “…你、你的衣服很眼熟啊……”


    时九歪头，一缕发丝滑落:“是吗？”


    “我的朋友给我的呢，是不是很好看？”


    田悦下意识道:“朋友？”


    如罂粟花般的少女笑了，声音近乎呢喃，又像是响彻耳边。


    “唔，让我想想……”


    “她叫田恬，是个温柔又可爱的女孩子呢~”


    “你、你说什么！？”


    田悦突然站了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眼眶已经湿润的不像话。


    时九一手撑在脸上，没在意田悦的失态，慵懒道:“差点忘了，田恬让我给您带一句话。”


    “妈妈，我好难过啊。”


    时九起身，扶着失神的田悦坐下，帮她整理了下衣领。


    “阿姨，您好，我是时九。”


    “是田恬的朋友。”


    田悦有个女儿，叫田恬。


    她独自一人将田恬拉扯大，因为职业的原因，所以对田恬的成绩抓的很紧。


    也因此忽略了其他方面。


    田恬是个温柔可爱的女生，却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沉默寡言，不再跟她闲聊，每天吃完饭就把自己闷在房间。


    直到有一天。


    田恬躺在浴缸里，安静的离开了。


    她至今不知道原因。


    而时九……


    时九是田恬的朋友，田悦记得很清楚。


    见到过时九的人就绝对不会忘。


    但是……但是……！


    “你不是……”


    时九笑的妩媚:“没错，阿姨，我也好难过啊……”


    田悦一惊，窗外的天变得暗沉，后背窜上一股渗人的凉气，时九的眼睛已然血红。


    “你是鬼、鬼……”


    眼前的一切超出了认知，田悦本能感到惧怕，汗毛直立。


    “阿姨，您不用怕，我是田恬的朋友，自然不会伤害你的。”


    “再说了，您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不就已经猜到了吗？”时九似笑非笑。


    “……唉。”


    田悦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


    时九说的没错，田悦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时就猜到了时九的身份。


    无他，时九的样貌，只要你见过一次，就终身无法忘怀。


    那是一种极致的美。


    哪怕再难以相信，田悦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真的有鬼。


    “恬恬她……还好吗？”


    时九也叹了口气，眸中染上哀愁。


    “很不好呢……”


    “她很想您，却无法离开这里，我们鬼物畏惧阳光，永远无法行走在阳光下，田恬实力不高，还总是被别的厉鬼欺负……”


    田悦愣神:“恬恬她不是在家…的吗，怎么会无法离开这里？”


    “您知道的不是吗？”时九轻声道:“我们鬼，只会停留在怨念最深的地方。”


    是执念，也是怨念。


    “为什么会是……？”田悦无意识喃喃自语。


    时九没再出声，她说的够多了


    少女开门出去的时候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阿姨，你知道的。”


    田悦不笨，只要给一个线索，她就能顺着想下去，进而接近答案。


    我们鬼，只会停留在怨念最深的地方……


    她很想您，却无法离开这里……


    怨念最深……


    离不开……


    这不是很明显了吗？


    田悦捂住嘴，无声哭泣。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了这一切，所以田恬才会离开她，可原来真相不是这样吗？


    田悦哭的心口疼，就这一次，再哭这一次，她会找到真相的，一定会的！


    ……


    【庆幸你还记得任务要求，我还以为你刚刚要直接说出答案了。】101用正太的音色，说着欣慰的话。


    时九:“我有分寸。”


    【让真相大白（不可直接说出真相）】


    真相，就是指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后面的不能直接说出真相是限制她的。


    不过也是，直接说出来有什么意思？


    时九懒，相比于自己努力，这个世界她更想看别人努力。


    【那你现在要干什么？】


    “当然是……提升实力喽~”


    【怎么——】101正想问她怎么提升实力，不小心瞥见时九的笑。


    又瞅了瞅站在门外，一看见时九就眼睛亮起来的少年。


    哦，它懂了。


    101恨自己的秒懂。


    又有一颗少男心要被玩弄了。


    咳tui！


    无论是作为系统，还是作为鬼，时九的身体都是冰冷或者温凉的，以至于她现在无比贪恋人类的体温。


    暖洋洋的，带着生命的活力。


    “那个，你是一中的学生吗？”


    黎晔差点同手同脚，因为时九一出来就看着他笑。


    笑的这么好看干什么？


    怪不好意思的……


    时九点头又摇头。


    “什么意思？”


    “是也不是。”


    黎晔:“？”


    被少女盯着，他的思维也变得缓慢，跟着时九也不知道走到了哪个小树林。


    时九停下脚步，转身靠近了少年，踮起脚尖，声音娇而惑人。


    “别装了，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