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惊鸿，你处处想与许意攀比，却不知她早已到达你想象不到的高度，即使你抢了她的机缘，但你少了那颗坚定的道心，注定一事无成。”


    天道一语道出柳惊鸿的结局，柳惊鸿自是无法接受。


    她大喊大叫，嘴中反复重复一句话，“我是主角！我是天命之女！我是主角！”


    天道摇头。


    他给过柳惊鸿机会，只要柳惊鸿从此不再踏入九州大陆，他就不会对柳惊鸿出手。


    但如今柳惊鸿已经沾染上界因果，他也就不用再顾及，直接将柳惊鸿在九州大陆所获得的一切悉数拿回。


    柳惊鸿疯了。


    在场其他人虽然没疯，可却也是精神恍惚，看许意的眼神即仰慕，又狂热，其中又掺杂些许不可置信。


    特别是与许意关系密切的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许意这么厉害吗？


    突然觉得自己和对方交上朋友，真是高攀。


    当事人许意感受众人意味不明的视线，神情微妙。


    她既为自己骄傲，却又觉得那些壮举是另一个自己完成，她无法坦然接受众人因此而对她的感激。


    “许意，你用承诺换取开启天梯的秘法，如今我再给你一个承诺，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天道鼓励的看着许意。


    是的，打开天梯的阵法是院长曾答应许意的承诺所换来的。


    当然，许意并不知晓院长的身份，她只是想与院长交换一个能够凝聚众人力量为一身的阵法，以此来对抗魔王。


    天梯之阵是意外之喜。


    如今，天道当着众人的面再度给予许意一个承诺。


    许意感觉周围的温度顿时上升不少。


    她想了想，目光不由飘向魔王与妖王。


    天道似乎察觉到许意的想法，低咳一声，许意瞬间明白，天道感激她，却也不会插手种族之间的战争，毕竟妖魔两族皆是九州大陆生灵，他喜好人族却也不能太过偏颇。


    魔王与妖王待许意视线离开，大松一口气，差点跪倒在地。


    “我想要回过去的记忆。”


    许意沉思良久，终于提出自己的条件。


    不少人惊愕地张开嘴，一脸急色。


    在他们看来天道的一个承诺，价值几乎可以与自己的性命相等，然而许意却用此来换了一个没有价值的回忆。


    众人扼腕叹息，恨不得摇着许意的身体，让他将话收回去。


    纪不妄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化作温柔的笑意。


    这样的许意才是他认识的许意。


    天道诧异之后，说了一个“好”字。


    随后许意就觉得一股暖流从识海涌出，她的大脑中突然多出许多陌生又熟悉的片段。


    “柳惊鸿，我带走了，接下来的事就由你们自己处理吧。”


    天道扔下一句话之后带着柳惊鸿消失了，没有人知道柳惊鸿去了哪里，也许她回到了她原来的世界，也许去了九州大陆一个无人的角落。


    而随着天道的离开，气氛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发诡异。


    纪修几人从天道口中得知完整的真相，知晓自己所爱慕的人，原来是一个卑鄙的小偷，大受打击之余更是尴尬的无地自处。


    纪修眼神不受控制的看向许意，目光复杂。


    他之前便觉得许意给他一种特殊的感觉，如今想来如果许意的人生并没有被柳惊鸿盗走，那么他喜欢的人应该是许意。


    纪修心神震荡，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场景。


    场景中的他刚刚加入玄清宗，因天赋而被宗门看重，他的师父拍着他的肩膀道：“我徒剑道奇才，这世间恐怕只有璇玑门许意能与你一争高下。”


    面容稚嫩的他高声道：“许意！我记住她了！我会胜过她的！”


    画面一转，他出现在擂台之上，姿容狼狈，眼中燃烧着熊熊火光。


    他看着对面如青竹挺拔的少女，不服输道：“许意，这次你胜我一筹，下一次我必定会赢回来的！”


    回答他的是许意一个浅浅的微笑。


    之后画面流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看见自己与许意多次交锋，但每次都稍逊一筹。


    爱慕不知何时悄然滋生。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傍晚，他站在夕阳下，向许意表达心意，然后被拒。


    许意说，她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她说她有未完成的梦想。


    他虽失落，却也并不意外，因为许意看他的眼神清亮平和，待他友善却不亲昵，从未给过暖昧的信息。


    之后，妖魔大战爆发，他收起心思，许意并肩作战，成为可靠的战友，看着许意完成梦想，走向新的高度。


    从始至终，许意都没有给过他任何幻想，但他甘之如饴。


    纪修直到此刻，才知道自己因为柳惊鸿错过了什么。


    他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生啖柳惊鸿。


    “咳，几位，我与魔王也是受了柳惊鸿蛊惑才会做出此事，不如我们坐下，重新拟定和平契约。”


    妖王满脸堆笑。


    形势比人强，他再大的野心此时也只能按捺下来。


    虽然丢了面子，好歹能让妖族继续存活。


    魔王没有说话，神情却是稍稍柔和。


    妖王能够看破的事实，他自然也明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几千年后魔族卷土重来。


    他想，总有一天，这片大陆会是属于魔族的。


    纪修闻言有此犹豫，不知为何，他很想知道许意的想法，于是他抬眸看向许意，就见许意对他摇头，眸中杀机迸现。


    纪修突然有些想笑。


    是了，他怎么忘了许意的称号是诛魔老祖。


    魔族必诛。


    他不动声色地与其他几位好友传音，在妖魔两王放松之时，突然暴起，剑光漫天。


    这一次，担心再度惹怒天道，他们都不约而同压制各自的攻击力度。


    双拳难敌四手，又加上妖王和魔王使用的不是本体，很快落在下风。


    妖王权衡之下，选择放弃抵抗，将神识抽离，逃回上界。


    妖族此次必定遭受重创，但也不会灭绝，只是夹紧尾巴做妖罢了。


    这样的后果尚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所以他逃得果断。


    然而魔王却没办法做到像他那样洒脱。


    妖族输了，不会断掉传承。


    可魔族输了那便是永远从九州大陆消失。


    他怎么可能接受！


    但在五人的联手夹击之下，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致命。


    魔王愤怒地吐出一大口血，不甘地吼道：“可恶！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魔王将意识抽离时，心中发誓待他功法大成，必定血洗九州大陆。


    “想走？还是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