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华犹豫，虽然费稷安没交代过，但是大少爷对大少奶奶还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很快就回来，我不会骗你的，中饭还没吃呢，是吧？”江宁知道美华是个忠诚的管家，没什么歪歪肠子，“回头我给你加工资。”


    “不是钱的问题，”美华瞄了眼游戏房，松口道，“那您快去快回。”


    “好嘞，”江宁从美华手里接过车钥匙，从保姆电梯下到地下室，然后开走了美华的车。


    开出小区，她整个人都舒畅了，就好像笼中鸟突然被放出来，享受自由自在的天空。


    这大概就是婚姻，从此一人变一双，只有夫妻一体的事儿，再不能独善其身。


    到了icu外面，她和以前一样，站了十几分钟。


    里头的护士看到她，示意她稍等一下。


    很快，楚然满头大汗走过来，站定后拿出手帕，先擦拭脸颊，“正想找你来着。”


    “是不是我爸他……”


    “国外现在有种药，对植物人的帮助很大，我想问问你看，要不要给江教授用？”楚然说完，还有些气喘，看着样子，像是刚刚从哪里锻炼回来。


    “用，费用不是问题，”江宁很坚定地说道，“麻烦楚医生帮我尽快弄到这个药。”


    “行，我会安排好的，你别担心，”楚然已经镇定下来了，“对了，你吃过中饭没？没有的话，我请你，我们医院餐厅的伙食还不错，最主要呢是和你聊一下药的事情。”


    “那也是我请您，”江宁客气道，“您带路。”


    “好，这边请。”


    医院餐厅在一楼，正好是用餐时间，十分热闹。


    最后还是楚然点了便餐。


    聊到国外的特效药，楚然还是抱着不太乐观的态度，“你是知道的，现在管控得比较严，未必能很快就拿到药，不过，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的。”


    “好，”江宁只喝面前柠檬茶，“如果有什么难处，你可及时告诉我，说实话，我爸这个状态我也习惯了，就怕最后希望落空，会伤心难过。”


    “别难过，”楚然握住了她的手，诚恳说道，“相信我能办到。”


    江宁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


    他的手心有汗，贴在她的手背上很不舒服。


    “那个……江宁……”楚然踌躇后，问道，“你怎么会嫁给那样的男人？”


    “哪样的男人？”江宁感觉出楚然话里的轻蔑和鄙夷。


    “就是费稷安，他……”楚然扶着眼镜，看着面前的筷子，“据我所知，他又聋又哑，不是好的结婚对象，我就是奇怪，你怎么会嫁给他？”


    “是，”江宁承认费稷安又聋又哑是事实，“你说的没错，可我喜欢他的安静，不会想某些人，聒噪得厉害，随意去评判别人，而不去正视自己的问题。”


    这是江宁第一次对楚然抱有另外的看法。


    不过，外人么，不理解她是对的，她也无需对外人解释太多。


    “可是正常的男人很多，你为什么不找个正常的男人？”


    正常的男人？


    江宁抬眸，眸光充满戏谑，“正常的穷男人有什么意思？我缺钱，费稷安能给我钱，给我房子，让我吃穿不愁，是我理想中的丈夫人选，你不理解没关系，毕竟你没穷过。”


    楚然看江宁的眼神微变，“钱……真的这么重要？”


    “当然，”江宁故意笑得很爽朗，“没钱我拿什么给我爸治病，没钱我又怎么生活，楚医生，做人必须认清现实。”


    楚然无奈地点头，笑道，“我只是觉得你值得更好。”


    “谢谢，”江宁举杯，“我已经找到了我心目中最好的那位。”


    “你这么肯定？之前都没听你说起过，大概率是相亲认识的吧？”


    江宁没回答，杯子在桌上碰了下，喝了一口，便起身了，“我再去看看我爸就走，进口药的事情，有消息，你告诉我。”


    楚然起身:“……”


    “留步，”江宁说完，快步离开。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仓促离开，之前，恨不得楚然多和她说点icu的事情。


    回到icu外头，她看到一个陌生的背影。


    谁回来看望爸爸？


    “请问……”


    话还没说完，那背影转了过来，她拿掉帽子，露出狰狞的面容。


    “江容？”江宁怎么也没想到江容会穿成这样来到这边。


    这衣服，大概连他们的妈妈都不愿意穿了吧。


    “我就知道在这里就能找到你，真的没错，”江容缓步走上来，好不掩饰恨意，“真是够能耐的，给我设下连环套，害得我现在连家不敢回，连公众面前都不敢出现。”


    “你是指……”江宁故作装不懂她的意思，“什么事情我很能耐？”


    “你还装傻？”


    “哦，我想起来了，”江宁‘恍然大悟’，“你是指闯红灯这件事情吧？”


    江容眼睛瞪大，“……”


    江宁笑道，“这事儿还真不赖我，而是现在的设备先进了，不管是行人还是车辆，只要闯红灯就会上大屏幕，接受公众的监督，避免再次发生违法的事情，让人引以为戒，你不会不懂吧？”


    “我需要你教？”江容怒道，“我知道有这种设备，可为什么唯独我的照片会被放那么大，不是你再搞鬼又会是谁？”


    “如果我有这么大的能耐，你能舒服到今天？”江宁挤出天真的笑容，“你别把我看得太厉害了，我只是一个无业游民而已。”


    江容看不透江宁。


    “好了，你该回去了，爸爸应该不愿意看到你，”江宁脸色阴沉了下来，“你也别吵着爸爸休息。”


    “除了你，我没和任何有恩怨，你和我回去，和爸爸解释清楚，”说着，江容就来抓江宁。


    “住手，”楚然先从电梯里出来，抓住江容的手，阻止她伤害江宁的同时，将江宁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江容好像发现新大陆似地眼睛发亮，“哇，江宁，看不出来，你居然来医院和姘头偷偷约会。”


    江宁一把推开楚然，冲着江容那张还在笑的脸便是左右各一个耳光，“少在这里放屁！”


    “……”江容耳朵嗡嗡作响，眼睛星火一片，天晕地转得双腿发软，直接跪在地上，双手撑着才没晕下去。


    江宁手掌心疼得发麻，“我这还是没吃过饭的，再有下次，我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