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看到满嘴是血瘫坐在地上的老太太，妇女终究是不忍心，上去搀扶她，谁成想那老太太突然发难，挣开胳膊，一巴掌狠狠挥在了妇女的脸上。


    “慧芳！”


    王刚快步走过来，扶住自己的老婆，一把推开想要继续上前的老太太。


    老太太被推的身子踉跄了一下，站稳后开口怒骂:“好你个王刚，你跟孙慧芳你们两个杀千刀的，刚刚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的弟弟死在外面，你们好狠的心那，现在居然敢跟我动手，我真该在你小的时候就掐死你，你个白眼狼啊！”


    乐初一诧异，没了两颗门牙，说话居然还能不漏风。


    王刚怒瞪着老太太，两行清泪从这个中年男人眼眶滑落，被他用袖子狠狠擦掉，可是下一秒泪水汹涌而出，他手臂揽住怀里哭到哽咽的妻子，抬手指着老太太，


    “妈！最后叫你一声妈，从今晚后我们就两清了，出了这个门，你是死是活，跟我毫无关系！”


    老太太一听，立马慌了，是啊，她和孙子现在还指望着他呢，不过转念一想，他这个大儿子最是孝顺心软了，现在也不过是心里有气，但是一定不会不管她的。


    所以她腰板一挺，梗着脖子继续张口道:“两清？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你跟我说两清，我生你养你，你只要活着就不能不管我！”


    男人呵呵笑了一会儿，然后胡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悲痛的开口:“你养我？你养我到十几岁，学不让我上，就让我赚钱养家，这二十多年来，是我，是我跟慧芳两个人养你和王志他们一家，你可曾念过我的好？我们夫妻二人忙到没时间管孩子……”


    “孩子……”男人顿了顿，神色绝望，


    “我们唯一的女儿交给你照顾，可是你终日不是打就是骂，是我该死！没有关心孩子受的委屈，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这样狠心！”


    “为了你的孙子，竟能亲手把自己的孙女推进丧尸堆里，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丧尸分食！她还那么小，你该死！你该死啊！”


    老太太听到这里，面上有一丝心虚，却还是强硬道:“我当时，当时你们是没看到，那情况那么紧急，那些吃人的怪物追着我跟福仔跑，若不给它们东西吃……”


    “你这个死老太婆，打雷咋不劈死你呢！你怎么不把自己这老不死的身子喂丧尸呢！”柳梓荞实在听不下去了，气得肚子疼。


    “是啊，见过重男轻女的，没见过这样的，不把女孩儿当人看，你自己不是女人啊，你不是女人生的啊？”那边的短发女学生也是义愤填膺的。


    老太太被左一句右一句嘲讽的无话可说，这个时候，后面的男孩子冲了过来，站在他奶奶跟前，手一一指过众人:“你们都是坏人，害死了我爸爸，还欺负我们，你们都该死！奶奶，你快，快点把他们都喂丧尸。让丧尸把他们咬死，像喜宝那样被吃的干干净净，一点儿也别剩下。”


    众人都惊了，这话是从一个八岁孩子的口中说出来的，这得是多么扭曲的家庭才养出这么个可怕的孩子！


    王刚怀里的妻子，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精神已经彻底崩溃，她一把推开搂住自己的丈夫，然后上去一巴掌掴在福仔脸上，福仔被打倒在地，还没等祖孙俩做出反应，又继续扑上去撕打，像是要把这么些年在他们家里的委曲求全全部发泄出来。


    直到孩子哭出声来，老太太才反应过来，忙扑过去打她，孙慧芳早已经崩溃了，哪里还管人伦纲常，此刻这两个人在她眼中，就只是害了她女儿的刽子手。


    她对着那祖孙俩狠狠捶打，撕咬，那对老小很快就败下阵来，趴在地上任由她踢打，哭喊声也渐渐小了下来。


    众人全程都是冷眼旁观，柳梓荞更甚，就差在旁边摇旗呐喊了。


    直到孙慧芳打累了，王刚才上前抱住她，把她带到一旁，夫妻二人相拥而泣，甚至不敢大声哭，只能抵在对方肩头闷声呜咽。


    躺在地上的老太太，看到无人上前帮忙，也心知自己是犯了众怒，不敢再猖狂了，忍住身上的疼痛，艰难的爬起来，然后扶着自己的孙子，一步一步朝着角落里走去，


    看着这二人不再作妖了，其余几人开始找地方休息，两间客卧被几个学生占用了，虽然没有床，但是有些旧家具，凑合凑合也勉强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