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皇后才是野鸡变凤凰
作品:《贵妃一笑,太医折腰》 三日后,陆景逸在言官的催促下终于立后。
养心殿的刘无德托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前来安福殿给她回话,“娘娘,陛下封您为娴贵妃,掌六宫权。”
这些她早就知道了,没什么新鲜。
小太监接着说:“陛下收了郡国公的名号,升他做了正三品翰林。还有朝阳县主,现在已经是长公主了。陛下还赐了朝阳长公主京内一座府邸,京外也有一座,说是让长公主自己挑呢!”
池辛夷并不意外,一个皇帝,总不能连府邸都不舍得赏。
至于会提拔她爹那个软弱的男人,多半是池鸢在他耳边吹的风,毕竟是未来的一国之母,没个有身份地位的娘家怎么成呢?
陆景逸特许她行完册封礼后送母亲一程,大约能在外十天半月,刚好错过百花宴。
说起这百花宴,明面上虽是赏花,私下却是太后为陆景逸招揽后妃。
在东宫时,陆景逸独宠池鸢,她与剩下的三位良人整日守活寡。
只是池鸢迟迟未给陆景逸诞下皇子,太后抱孙心切,才打算办这百花宴。
行完贵妃册封礼,七日后,她闭门谢客,留在自己的安福殿收拾下江南的衣物。
怎料池鸢闲不住,非要赶到大早上找事。
她打扮的花枝招展,恨不得把凤冠上簪满配饰,从背面看过去,一个头顶两个大。
觅儿将她揽在安福殿外,“皇后娘娘,我家主子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呦,怎么本宫来了妹妹就病了,这也忒巧了。”
池鸢故意捏着嗓子,给身边的李嫔使眼色。
李嫔忐忑的垂下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觅儿早就看惯了池鸢为难李嫔的样子,真想不通陛下怎么会选池鸢当皇后。
一副妾室做派,根本上不了台面。
池鸢执意要进安福殿,一边硬闯,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听说妹妹明日要出宫,我这当姐姐的不得来送送妹妹”
池鸢风风火火的闯进来,见她半倚在贵妃榻上,面容红润有光泽,心里窝着火。
凭什么她生了这样一幅好皮囊!
真想毁掉啊。
不过,她生的美又怎样,还不是不讨陛下喜欢,不然这一国之母怎么会落到她头上。
池鸢做梦都在等着池辛夷向自己行跪拜礼。
她封后那日,唯独池辛夷缺席。
甚至连借口都懒得找,一句“睡过头了”甩到她脸上,啪啪作响。
这口气卡在她心里好些天了,堵得慌,肯定得找个地方发泄出来。
她进来好一会儿了,池辛夷却连动都不带动一下,听到动静,微抬了下眼皮,轻哼了一声,“姐姐来了?自己找地方坐吧。我身子乏,就不起身了。”
瞧她这幅架势,倒像是她是贵妃,她池辛夷才是皇后才对。
“娴贵妃!你这是以下犯上!”
“若你肯跪下向本宫认错,本宫便原谅你。”
池鸢享受了几天被人捧在天上的逍遥日子,怎愿在这遭白眼。
池辛夷觉得池鸢聒噪的很,着实扰了她的清静。
她终于睁开眸子,眼底皆是鄙夷,先扫了一眼池鸢,又扫了一眼池鸢身边的小跟班李嫔,神色冷漠。
池辛夷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语气凉薄,“姐姐糊涂了吧?陛下既封我为贵妃,掌六宫权,形同副后。那我与你便是差不多的身份,我凭什么跪你?”
“呵,你还真是高看自己,一个贵妃,怎会比我这个皇后尊贵!”
池辛夷不紧不慢道:“皇后,你可别忘了,我祖父是开国元勋,我母亲是长公主,我兄长如今正为大邕疆域而战,论地位尊卑,你配跟我比吗?”
池鸢却在纠缠,“你祖父那个短命鬼早就死了,你那个不争气的母亲也被休了,还有你那引以为傲的兄长,指不定哪天就回不来喽。”
“啪——”
“滚出我的安福殿!”
她这一巴掌,恨不得使出十二分力气。
池鸢被打懵,瞪大眼睛死盯着她,“你!你敢打本宫?”
“打的就是你。”
池辛夷的嗓音很清,就像丛林深处的山泉,干净清冽。
她本就生的极美,肌肤如同白玉瓷器,光洁无瑕,眉心处的花钿更衬她眸中流露的妩媚。这等美人,就算只挽了支金步摇,与生俱来的贵气也是无法抹灭的。
相较之下,池鸢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乌发上的凤冠本就是纯金的,上面又嵌了翡翠玉石和明珠,就这池鸢还要给自己带两支金簪和一支步摇,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跟在池鸢身边的李嫔更不必说,姿色平平,身着鹅黄长裙像是旧款,上面的刺绣并不是近两年时兴的。
池辛夷刚打算把人赶出去,安福殿又有人来了。
“太后到——”
太后着大红宫装,气质出尘。
神色肃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池鸢以为自己等到了救星,朝太后扑过去,眼泪汪汪。
“母后!娴贵妃不敬妾,妾不要当皇后了!”
“胡闹!逸儿已经封你为皇后,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太后的话安静了整间屋子,也堵住了池鸢的嘴。
池辛夷不得不向太后问安,眼底却藏有锋利的寒芒,她将拳头握死,胸腔就像被一块巨石狠狠的压制,说不出话。
梦里的窒息感又来了。
“池辛夷,你以为逸儿对你做的事哀家不知道吗?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没用了。”
一条粗黑的麻绳缠在她的脖子上,一圈又一圈,就像可怕的蟒蛇,用力一勒,直接断了她与那个世界所有的羁绊。
“啪——”
清脆的一巴掌还到她脸上,击碎所有恐惧。
池辛夷对上太后那双质问的眸子,她没做任何解释,不慌不忙的起身打理自己褶皱的衣裙。
“跪下!哀家让你起来了吗?”
“太后这是有意为难妾吗?妾错在哪里?”池辛夷挺直腰杆,语气却不过激。
池鸢在一旁煽风点火,“母后,您千万别因为这一小事动怒。”
太后瞪着池辛夷,“你这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池辛夷面色沉静,嘲讽的勾起嘴角,“恐怕妾该放在眼里的人现在已经死了。”
“你什么意思?”
太后察觉到她跟以前是有些不同了。
池辛夷垂眸,将笑意拉长,“太后听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吗?”
前世她无意间撞破太后的秘密,引来了杀身之祸。
太后听后猛地一抖,无法藏匿眼中的惊恐。这么多年过去,知晓这个秘密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但是她有预感,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定有秘密。
太后压下这口气,转身泄愤到池鸢身上,“身为一国皇后,不干正事,整日往妃子宫里跑什么?”
“从明日起,哀家派去嬷嬷教你规矩,省的你整天在后宫丢人现眼。”
池鸢气的脸都红了,奈何说她的人是太后,是这后宫里,她最应该敬着的人。
但是她从不拿太后当回事,刚从安福殿出来,她直奔养心殿。
养心殿那位才是她的靠山。
傍晚,安福殿又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陆景逸刚一进门,就黑着一张脸,直接将她最喜欢的描金紫砂茶盏给摔了。
“娴贵妃!朕给你掌管六宫的权利,是让你替朕打理好后宫,不是让你用来欺负鸢儿的!”
池辛夷早就料到池鸢不会放过她,当着陆景逸的面,她依然理直气壮,“妾无话可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让你去给鸢儿认个错就这么难吗?”
“妾没错。”池辛夷淡淡扫过地上的碎片,轻咬贝齿,“母妃当时也在,她既没定妾的罪,妾又有何错?”
没想到她竟然搬出了太后。
陆景逸嘴角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寒。
来这里之前他刚从永寿宫出来,母后也提及此事,还嘱咐他不要对娴贵妃动怒。
母后一向不喜娴贵妃,竟然也开始替她说好话。
朕的娴贵妃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池辛夷见陆景逸闷声不吭,更怕他下一秒抓起她屋里更值钱的东西砸。
“陛下,天色不早了,妾要睡了。”
她这么明着赶人,陆景逸的面子挂不住了,皱眉,“朕今晚歇在这里,你伺候朕更衣吧。”
不要!
池辛夷内心十分抗拒,只是不能表现出来。
幸好陆景逸的外衫脱到一半,觅儿就来敲门了。
“陛下,娘娘,太医院的太医来了。”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池辛夷喜笑颜开,“请进来吧。”
陆景逸捕捉到她松懈的神情刚舒展的眉心瞬间拧的更用力,“这么晚,太医来干嘛?”
“臣妾让太医院包了些药,以备不时之需。”
陆景逸想起她明日就要出宫,便顺着她搭的台阶下,“既如此,朕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见陆景逸要走,池辛夷稍拦一下,“陛下,安福殿离成祥宫不远,不如您今夜就别回养心殿了,去成祥宫看看李嫔吧。”
让李嫔侍寝,池鸢明日不得气死。
这些年池鸢把李嫔压得够呛,原本属于李嫔的几分宠爱也被她无情夺走。
被池辛夷一提醒,陆景逸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去看过李嫔了。
倒是个好提议。
“睡吧,朕去李嫔那歇着。”
“妾恭送陛下。”
陆景逸走到门口时故意停了一下,余光落到那位年轻太医脸上。
倒是生了一副好面孔,怪不得娴贵妃这么欢喜。
明面上他什么也没问,太监挑灯在前,他跟在后面朝成祥宫走去。
刚到半路,刘无德突然喊肚子疼。
陆景逸并没责怪他,用带有嫌弃的眼神扫了一下后,甩手让他去太医院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