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囚禁

作品:《叩阴棺

    “你你们”


    桃酒对这个村子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我看向了女孩,她眨巴着眼睛也看着我。


    我俯身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柔声问:“阿囡能不能告诉我,桃酒为什么这么重要啊?”


    阿囡像幼猫一样蹭了蹭我的掌心,脆生生地说了声好。


    “娘说好多年以前,我们这里曾经有外乡人进来,好多好多村民都因他们死掉啦。”


    “大家都很生气,但我们太弱了,打不过那些坏人!被他们欺负了好久好久,直到大人您出现了!”


    阿囡眼睛亮晶晶的,眼里满是崇拜。


    “大人您驱使了一条好大的黑蛇,帮我们将坏人打退啦!我们把那群人全都抓起来,扒了他们的皮,将他们给折磨死啦!”


    女孩用稚嫩而欢快的声音叙说着血腥暴力的过去,她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反而以此为乐。


    “然后呢?桃酒又是为什么出现了?”我一边注意着门口的情况,一边问道。


    阿囡撑着下巴想了想:“娘好像说过,唔,好像是因为瘟瘟什么?”


    “瘟疫?”


    “对!就是这个!我们本来都死啦,多亏了有桃酒呢!”


    我愕然,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是死人?!


    可他们一个个明明有体温,会说话啊!


    “是桃酒让你们死而复生的吗?你,你们现在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


    我手指微微颤抖,咽了口口水。


    阿囡没有说话,她一下凑近了我的脸,近得让我几乎能看见她眼中的自己。她甜笑着揽住了我的脖子,柔软的身体贴了过来。


    我下意识托住了她,毕竟在我心里她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可下一秒,她死死箍住我的脖子,森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人觉得,我们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呢?”


    她凑得很近,我能感受到她皮肤的温度,像活人一样的体温。


    但是


    我望向自己扣着她手腕的手。


    她没有心跳。


    轻微的脚步声,赵宜抱着一坛酒愣愣站在门口。


    阿囡一下松开手,毫无阴霾地笑起来:“哈哈哈,好玩!真好玩!”


    她像个小疯子一样跳下凳子,张着手臂在屋内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赵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女儿这么高兴,她也由衷地笑了起来,欢乐在空气中蔓延。


    半夜,我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一闭上眼,耳边就会响起稚童的喊声。


    她说,我们都死啦!


    死啦死啦死啦!舌头没啦!头没啦!真好玩哈哈哈哈哈!


    “呼——”


    我猛地坐起身,额前冒出大滴大滴冷汗。


    抹掉汗珠,我惊疑未定地下了床,摸黑走到桌子边上,倒了一碗水。


    瓷碗和木桌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在寂静的黑夜里让我冷静了不少。


    今天从阿囡嘴里套出的话足以验证我的猜想。


    这个村子就是西峡村和苗寨的前身,因为外乡人的入侵一度面临生死存亡的危险,而祭司妙乐借助山神殷九霄的力量逼退了敌人。


    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村民大半都已经死于战火或者疾病。


    而妙乐或许是无法接受这一切,不知从何处弄来了桃酒,让死去的村民以另外一种方式苏醒。


    白天我见到的,说不定全是死人!


    我不再细想,只感觉心慌得要命,连忙端起碗喝了一口水。


    就在此时,窗户的地方突然传来嘎吱一声。


    我听力很好,尽管只是极其细微的声音,我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


    停下手里的动作,我警惕地侧头望去,一个模糊的黑影在窗口晃了晃。


    黑影似乎没有察觉我已经醒了,还在继续手里的动作。


    只见他轻手轻脚地拿出一个长条状的东西,比了比位置,然后在窗户上涂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将长条摁在窗纸上。


    !!!


    这人难不成是想把我封在房间里?


    一想到这,我也顾不得别的,连忙一个健步上前,大声拍打窗户:“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人被我吓得浑身一抖,但他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反而加快了封住窗户的过程。


    我心急如焚,拼命推着窗子,却怎么都推不开,这里窗子的构造似乎与平常的地方不同,窗子是从外面锁上的,里面根本没法打开。


    见这边出不去,我恨恨拍了一下窗子,转身拉门,可门居然也打不开!


    该死的!


    到底是谁想要把我关在房间里?


    他们想做什么?


    以妙乐在村子里的声望,会有村民对她这么做?


    我心思急转,村民不可能敢对妙乐动手,除非是有人指使!


    敢指示村民对祭司动手的人,我只能想到一个。


    沈泽鸣!


    那个神经病,疯子!


    我用力踹向了门,门纹丝不动,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他是想把我关在这里直到成亲那天吗?


    白切黑的变态男!


    我又试了几次,还是打不开。


    窗口处的黑影已经消失了,唯一的光线被木板死死盖住,房间里不见一丝光亮。


    我见状也不在白费力气,冷哼一声,直接躺回床上,盖上被子倒头就睡。


    只要沈泽鸣没发现妙乐壳子里换了人,那么我就没有性命之忧。


    与其浪费时间力气,还不如等着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第二天早上,门被打开,赵宜端着早饭进来。


    我窝在床上,冷冷看着她。


    赵宜母女两个就住在隔壁,我昨晚搞出了那么大动静,她们不可能听不到。


    但她们却没有出来看一眼。


    “唔唔唔,唔唔。”


    赵宜讨好地冲我笑,张开的嘴巴里依稀可见被截断的舌根,她将早饭端到我床前,半跪着举到我面前。


    我不喜欢有人跪我,直接接过她端的盘子放到桌子上。


    拿过旁边的洗漱用品清理一番,坐到桌子前。


    我拿起一个白嫩的包子塞到嘴里,余光扫过门口站着的两个高大青年。


    好家伙,居然真的找人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