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温泉、皮鼓、舞蹈、白裙……


    这几个关键词串联在一起。


    苏青鱼心头灵光一闪。


    她想起来了！


    之前，苏青鱼通关【食尾蛇养殖场】副本后，被美月安排进温泉旅馆，困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温泉旅馆，有很多只诡异来骚扰她。


    其中有一只敲打着皮鼓，扭曲着四肢跳舞的白裙诡异。


    苏青鱼之所以记得，是因为，一般诡异骚扰过一段时间，见苏青鱼不理睬，也不出宾馆，便会自行离去。


    但那只白裙诡异来了很多次。


    最后，见苏青鱼实在不出去，白裙诡异把整张脸贴在玻璃上，嘴里发出“咔咔咔”声，然后抬起手，用鲜血在玻璃上画下了启明星的标志。


    在启明星的五角星中间，她画了一只蝴蝶和一只小鸟。


    蝴蝶，苏青鱼认为指的是庄晓蝶。


    而小鸟，苏青鱼只能联想到杜宇。


    当时那个时间点，正好是白火告知苏青鱼，庄晓蝶消失的时间。


    苏青鱼被困在旅馆里，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回天府灵城。


    那穿着白裙的诡异，是想告诉苏青鱼，庄晓蝶和杜宇都被困在了启明星集团之中。


    将那只诡异，和照片里的董梦洁做对比。


    可以发现。


    董梦洁，就是之前在温泉旅馆找苏青鱼的白衣女。


    “不要打开粉色玩具箱里。


    有一只玩偶眼睛红如火。


    晚上它会醒来，寻找孩子的肉和骨。


    ……”


    这是董梦洁在温泉旅馆之外，隔着落地玻璃唱的歌。


    歌曲第二句话，玩偶眼睛红如火，正好对应董梦洁「000001」档案，第二天晚上的实验记录。


    第二天的实验记录内容为：


    「董梦洁向研究员表示，她听见彻夜的鼓声，并且怀中的玩偶眼睛变成红色。」


    董梦洁和「它」相处。


    带着玩偶，应该是想增加自己的亲和力。


    把「它」当成孩童一样对待，这个行为太天真了。


    董梦洁在第四天被彻底污染，第五天后就死亡。


    随后变成诡异，在启明星集团游荡。


    一号情感实验，彻底失败。


    “姐姐，大姐姐，你怎么出神了呀？”祁芙放下手中的笔，伸着五指，在苏青鱼的眼前挥来挥去，打断了苏青鱼的深思。


    苏青鱼回神：“我没事。”


    她看着祁芙稚嫩的脸庞。


    可是这么算，时间又有问题。


    祁芙不过八九岁。


    而苏青鱼已经成年。


    “祁芙，你上学上了多久了？”


    祁芙摇摇头：“不记得了，我没太关注这些。”


    【启明星集团】职场老油条规则第六条第一句话。


    【集团受到磁场的影响，很多时钟都有故障。】


    规则里的磁场，更可能代指污染的力量。


    生活在启明星集团内部的人，对于时间并不敏感。


    副本不是现实世界。


    那些困在副本里的人，就像卡在时间诅咒中。


    外面已经沧海桑田，而副本里的人并不知晓。


    “你一直都留在集团里？”


    祁芙用手指戳着下巴，想了想：“算是吧，小的时候会出去玩儿，后来，集团出了事故，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启明星集团内部的时间流速，和外部不一样。


    苏青鱼出现在那张合照里。


    如果说小的时候，她和祁芙一样，生活在启明星集团之中。


    那么，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失去一切的记忆，离开了集团。


    她过了一段普通人的生活。


    在现实世界正常成长。


    直到诡异全面复苏前三天，她认知开始转变。


    当年，苏青鱼睁开眼睛后，她觉得自己进入看过的未完结书里，笃信书里内容，散尽家财，烧冥币和贡品，为未来即将发生的一切铺路。


    过去的一切如此模糊。


    苏青鱼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她没有寻找办法，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里。


    没有思念自己另外世界的爸爸妈妈。


    也没有想另外世界的社会关系。


    她脑海中没有「回去」的概念。


    有的，是「留下」。


    当时，苏青鱼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按照书中所说的冥币规则、贡品规则来做。


    穿书这两个字是有光环的。


    可以增加信任感。


    如果当时，苏青鱼虽然知道这些事情，但那只是脑海中的一个想法，或者一则预言，她还会做到这个地步吗？


    大概率会适当买点，不会把全部家产砸进去。


    后来，苏青鱼进入的副本越多。


    越接近启明星集团，她对穿书这个认知就越加怀疑。


    一路走来，苏青鱼脑海中，一直在有一个声音呼唤着她。


    在【百衣百顺服装店】副本的时候，她在面临生命危险时，脑海中就闪过陌生的声音。


    "你不需要知道你的对手是谁，跑，一直往前跑，不要回头......"


    黑月街拍卖会开始之前，苏青鱼脑海里，冒出过一段模糊的记忆。


    看不清脸的女人抱着她，和她说，这个世界上存在不老不死的怪物，人类可以在怪物面前放一块人肉，让他们不停地创造能量，就像是永动机。


    还有来【启明星集团】副本之前，她坐在车上，脑海中更为清晰的记忆。


    火海，女人脸上痛苦的表情，破碎的玻璃，还有滴血的手。


    这些记忆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


    最后变成噩梦。


    萦绕在苏青鱼的脑海中，破坏她原本很好的睡眠质量。


    至于书中的副本，苏青鱼从来没有见到过。


    从【阳光海岸】副本结束之后，白火给苏青鱼的U盘资料中，可以看见，那些副本，是诡异未全面复苏前，启明星集团前期直播的副本。


    这些副本里的污染，启明星集团在诡异未降临之前，已经集合多人的智慧，解决得七七八八。


    【启明星集团】规则之庄晓蝶的信，第三条后半句话。


    【你来到此地之前，所忘记的，都是不利于你的。所记得的，都是有利于你的。】


    苏青鱼记得的内容，是烧冥币贡品，是副本的内容，是诡异降临之后，应该如何生存。


    而她忘记的，是自己来自启明星集团，是自己的过去，自己的父母，自己是否属于这个世界。


    “姐姐，大姐姐——”祁芙不满地晃了晃苏青鱼的手臂，“你理理人家嘛，说好的帮我补课，两句话没说到，光发呆就发呆了十几分钟，这样下去还怎么好好学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