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研究员有属于自己的实验室，你的同事并不友好，未收到邀请，不要进入他人实验室。


    如果你是在其他实验室看见这张纸条，请蹲着离开，不要抬头。】


    【2、工作的时候，将本科室其他员工的照片摆放在桌面上，然后坐在电脑面前，闭上眼睛，你的工作自会完成。】


    【3、下班后就去休息，不要加班。


    如果你的同事请求你留下来帮忙，不要理睬，直接离开，一定要在凌晨3:30之前离开实验楼。】


    【4、每一次实验，都会制作档案封存。档案有特定的编号，编号从一号开始。


    实验室里，不存在零号档案。】


    【5、有困难可以找他人帮忙，你的同事、助理和试验品，会很乐意为你提供帮助。】


    【6、集团受到磁场的影响，很多时钟都有故障。


    不要相信实验室内的数字时间，找到沙漏，沙漏每漏完一次，是三十分钟。】


    （最近，有很多同事被外调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不要表现得太积极，不然也会被外派出去。


    在集团里待得太久了，总是会忘记时间。


    今夕是何年？）


    优优蹲在苏青鱼的旁边。


    他用指甲在第五条规则上面画了个叉。


    第五条规则被污染。


    这条规则，苏青鱼自己也看出来了。


    箱子里有一堆实验数据。


    苏青鱼蹲下来，拉着沉甸甸的纸箱子，朝着门口，有些艰难的小步挪动着步伐。


    实验室里站满了人。


    光线昏暗。


    她是蹲着的，只能看见黑色的脚。


    不能抬头。


    蹲着的姿势，又没办法快速离开这里。


    苏青鱼稳住心态，小心谨慎挪动着，只要不违反规则，就不会有事。


    每一步都必须踏得稳，否则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身体往后仰，就会抬头违反规则。


    这一小段路废了苏青鱼不少功夫。


    顺利离开这间实验室之后，走廊的那段路，苏青鱼还是蹲着走的，直到回到自己的实验室，她才站起来。


    弯下腰揉了揉自己酸麻的小腿。


    苏青鱼立刻把纸箱子里的那堆资料抱出来。


    里面都是以前的实验档案。


    陈曼玉手里握着铅笔，在记录本上焦躁地画着奇怪的几何图形。


    她的手边，散落着编号为「007425」的档案本。


    实验对象：猴子。


    试验品来源：猴神山。


    实验内容：被污染的猴子存在同类相食现象。


    轻度污染时，猴子有自残行为。


    中度污染时，猴子会出现严重攻击倾向。


    重度污染，猴子会出现同类相食现象。


    重度污染以下，猴子会避免攻击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


    疑问：被污染的猴子是否存在亲情概念？


    【启明星集团】情感神经科室工作规则第七条。


    【你所做的都是动物实验，请不要对实验对象产生多余的感情。】


    苏青鱼看着那扇紧紧关闭的铁门。


    里面真的是猴子吗？


    苏青鱼没有在这间实验室里找到沙漏。


    时间问题，她不用担心。


    她的手表是贡品，不会被污染。


    上面的时间是正确的。


    她给陈曼玉拍了张照片，然后把手机设置成常亮模式，摆放在桌面上，然后坐在电脑前，闭上眼睛。


    耳边传来玻璃器皿清脆的碰撞声。


    水龙头滴水的声音。


    酒精灯被点燃后的气味。


    还有一些焦糊味。


    过了一会儿，嘈杂的声音和怪味消失后，苏青鱼睁开眼睛，电脑键盘开始自己动了起来。


    在电脑的右下角处，有一个沙漏的小图标。


    而电脑正在自行填写实验内容。


    苏青鱼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在对应电脑上的小沙漏图标。


    沙漏图标上写着二。


    意味着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2:40。


    距离下班还有20分钟。


    陈曼玉还在握着铅笔画那张图。


    她一直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头发挡住半边脸，似乎根本就没有动过。


    苏青鱼将桌面上的手机拿回来。


    往上滑，退出放大的相片。


    “嗯？”苏青鱼准备关屏幕的手一顿。


    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谁动了她的手机？


    手机相册，在陈曼玉那张照片后面，出现了数十张新的照片，这明显是刚拍的。


    照片镜头模糊晃荡。


    苏青鱼把那些照片放大。


    照片是在黑暗的环境里拍的。


    每张照片里，都有苏青鱼的全家福。


    父母的脸都是哭脸。


    而且手机在往外面渗水。


    【启明星集团】情感神经科室工作规则，第六条后半部分。


    【如果照片里的家人对你哭泣，请立刻将照片反扣在桌面上，直到哭声停止。】


    苏青鱼立刻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


    她做完这一切之后，陈曼玉突然出现在她的座椅后面，俯下身子，自上而下看着她。


    陈曼玉的头发很长，发梢落在苏青鱼的脸颊上面，痒痒的，苏青鱼抬起头看她，发现她的脸变成深青色，张着嘴巴，喉咙里发出哭声。


    苏青鱼移开目光。


    手一直搭在反扣的手机上。


    她盯着手表上的时间。


    三点钟，哭声仍未停止。


    苏青鱼把手机留在桌面上，直接起身离开。


    陈曼玉站在门口。


    她的身体里，可以同时发出两种声音。


    “你的实验报告还没有写完，留下来把工作做完。好好工作，还可以升职加薪。”


    “新来了一批小猴子，其中有一只白白的，你会喜欢的。”


    “下班不积极，你思想有问题。”苏青鱼绕过陈曼玉，快步离开。


    离开实验楼。


    助理吴裘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待苏青鱼出来。


    苏青鱼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现在是三点零五分，工作时间已过。


    吴裘见苏青鱼出来，立刻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有礼貌地问道：“苏姐，你今天是回家？还是在员工宿舍休息？”


    “我回宿舍休息。”苏青鱼回头看了一眼实验室，那个手机有白火的定位，不能不要，她原本准备明天回头拿，现在见到吴裘，她改了主意，“我的手机落在实验室里了，你去帮我拿一下。”


    “这……实验楼三点半就拉闸了。”吴裘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