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讨要公道

作品:《庶女医妃凌暖夏

    成舟回到书房时,浣纱郡主已在婢女的帮助下,穿好了衣衫,整理好了发髻。发髻上的几只钗也整理的一丝不苟,仿佛在顽强的撑着她的最后一丝尊严。


    她坐于书房的榻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神空洞无光,只是怔怔的望向远方,她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就像是刚刚做了一个恶梦,对于这个梦,她根本就不相信,她仍相信自己还在梦中,她还在等梦清醒过来。


    眸间的泪不时的落下来,顺着她漂亮惨白的脸颊流下来。


    房间内原有的摆设,都被摆回了原处。


    还新添置了几盆绿萝,绿植。


    原来摆放的位置与现在的位置有些移动,那大花盆下花盆底圈处显着一些浅浅的黄泥,看起来很是新鲜。


    在成舟进到房内时,他摆了手让婢女们都退下,在婢女有些担心的看了郡主一眼后,便默默地退出了书房,顺手掩上了房门。


    自站到了书房外但不远处,以便自家主子可以随时叫她进去伺候。


    成舟泰然自若地坐到了离榻些许远的一张方形桌子旁,看向浣纱的面上多了一丝丝平静,冷声道,“事已如此,我愿娶你。这是目前唯一的两全之法。”


    他说的漫不经心,倒像是十分平静地在诉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他带着磁性的声音把浣纱拉回现实,浣纱并不说话,眸间的泪仍是止不住地往下落,这是平生最受侮辱的一次,让她无地自容又有苦难言。


    见她没有回应,成舟有些嘲讽地道,“如果你愿意到处嚷嚷,你自带了催情药来找我,而又反说是我侮辱了你,如果这样的话也有人信的话,那便随你的便。”


    浣纱的眼眸在抬起刹那染上了五味杂陈,情绪复杂地看向成舟,语气变得坚定,“我是郡主。我要让陛下替我杀了你。”


    成舟一声冷笑,“那也行,我那也不去,便只在这儿等着你。”


    婢女在外面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这个婢女是浣纱的贴身婢女,是在越州行宫后,回到京城中,原贵人替她找的,平时对她的事情挺上心的,又比她年长几岁,她在成舟走出房间后,便进了房间内,好话劝了她半个时辰,以情动人,以理服人,最后浣纱虽不愿承认,但此时也只有这个办法是最为妥帖的了。


    尚书令进宫求旨,赐婚的圣旨还是顺利的下了来,圣旨是在大年三十入夜时分下来的,其中在赐婚的圣旨中夹了一道单独训斥成舟的旨意,但这道单独训斥的旨意,只有宣旨官监与成舟共知。


    大年初一,凌暖夏足不出户便成了全大盛的笑话。


    她倒是并不在意,昨夜她从成府回来,表面上平静,也未向家人提及成府的事情,淡定自若的参加了凌家大年三十的晚宴,在守岁时还收到了不少的红包与礼物。


    第二天一早,得到消息的亲戚朋友都跑到凌家来打听消息,才早饭用罢的时候,正厅内满是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凌夫人和凌大人听闻了京中盛传的消息,最后才弄明白皇帝的赐婚浣纱郡主与成舟。


    凌夫人表面上平静,但心下早已气极,在最后几个亲戚有意无意的挑事话语中,她最后还是没忍耐住,喝茶的杯盏直接拍在身侧的桌子上,那杯盏中的茶水直接溅了桌子上的桌布一摊,也未能平息她内心的火气,整个人都气乎乎,染遍全身,她怒意仍未消道,“成家真是不识好歹,昨日还以未来新妇的原由请了我家暖夏去替瞧病,还连夜都未过,尚书令便进宫请了旨,还让皇帝赐了婚,这真是不把我凌家放在眼中,这成家糊涂,尚书令糊涂,要攀浣纱郡主的高门楣,这皇帝也糊涂了吗?”


    凌见知见夫人替暖夏不值,打抱不平,他也意难平,但还是比较冷静,想着这其中必有缘故,他想先去尚书令家中拜访下,之前与他交往下来,尚书令虽身居高位,但却是个有礼有节的官,名声也好,成夫人前些日子才亲自登门敲定了成婚的日子,莫非是又病了,还是病的不清了。如此行径,不是打成夫人的脸,打成家人的脸面,打尚书令府的脸面吗?


    他面上有气,他可不是别人,什么大风大浪的没有见过,仍安慰凌夫人道,“夫人莫急,我们的女儿,个个都受了你的教养,不愁找不到人家嫁,本就是抬举了成家,守了承诺,遵其原两家祖上的交情,托了暖夏的终身,本就委屈了她,如今成家如此行为,倒还真是大出意外,你放心,这个公道,我自会讨回。你看顾好家门,我便去找尚书令评理。我们凌家也不是随便能欺负的人家。”


    他语气强硬,面上表情凝重,大义凛然。


    他起身才走几步,在正厅内的凌家亲族也跟着他一块站起来,都被他的一番话激起了激情,有想看热闹的,有真正气愤的,有同仇敌恺的,最后便是凌见知带头,一群三十几人的男性亲戚为主的马车队伍在大年初一都齐齐到了尚书令的家门口讨要说法,他们不进尚书令府内。


    只在尚书令府门口,大声喊嚷,“身为朝中大臣,陛下钦点的尚书令,居然背信弃义,替外甥另外求取高门,实在不配立于庙堂,带领百官应觉羞颜无地,前几日立下婚期,在凌家本有退亲之意时极其婉留,在两家重修旧好,订下婚期之后便在未退了婚约的情况下,求旨娶了高门,今天一定要给个解释,不然,我们便在此处日日不休。”


    尚书令本躲着凌见知,但见事态严重,皇帝也没有下一道退婚旨意的情况下,但只好硬着头皮,亲自来请凌见知进府,凌见知并不想进府的意思,只想让他难堪。


    他便只好再请皇帝主持公道,对着凌见知一副低姿态,只得陪笑道,“是出有因,暖夏并无过错,皆是我外甥成舟行事荒唐,才不得不与浣纱郡主成亲,本无颜登门赔罪,既然今日见知兄上门想知道事件的来龙去脉,还请见知兄到府内,让愚兄好好的说道说道。”


    凌见知余怒未消,又占着理,在众人劝说下,他才勉强给他一个面子,进去与他说道一番,看他能给个什么理由,才转了身。


    从离着不远处的街巷处一行军队齐齐整整的过来。


    带头的是崔炎,他身装便装,面无表情,一件轻薄的披风披在肩头,冬风吹起他的披风,显得他更加的从容淡定,今日的装束都以白色里衣,深黑色外衫,两肩处绣了些不太明是的金丝线图案,一顶刻丝镶细珠的顶冠束着发,同色的黑玉簪,插于冠中,以助束发。


    在人群中喊了崔炎的名字后,凌见知也转了身停在原地,尚书令忙上了前,对着崔炎行了一个平礼,像落水的人抓起了他这根救命稻草,“崔大人?”


    崔炎看了一眼尚书令,又对凌见知行了一个礼,“凌伯父。”语气柔和,在目光转向尚书令时,语气充得沉稳,“尚书令,凌伯父,陛下让你们进宫一趟。”


    真龙殿内,皇帝在殿内正吃着早膳,左右两侧坐着成妃与原贵人。


    尚书令跪在地上,凌见知也跪在地上,但面上多了不服气与委屈。


    皇帝看了看成妃和原贵人,各一眼,便看向地上的两人委屈满腹地,动作夸张,“你们俩人想干嘛,好好的正月初一,一大早便闹事,你们怎么不想想,朕这一年到头才休息这过年的这三天,这正月初一到正月初三,你们还是这样的不让人省心,尚书令。”皇帝说的激动时,已从他原来的位置上站了起来,表情凝重的斥责他道,“你身为首辅大臣,是朕的股肱,朕极为看重于你,许你高位,你的外甥未有功名,浣纱郡主仍愿意下嫁,本是一件好事。朕才同意赐婚,但昨日朕是如何告知于你,让你去凌家退亲,说明原由,可这凌卿家根本就知其中原由。你是不是应该给朕一个解释?!”


    尚书令一脸痛苦表情,执着而言,也是一脸的委屈,“昨日暖夏从成府替舍姐看病后,也是目睹了全部场景,在贱妻提议让浣纱郡主嫁于成舟时,她也为了成家与浣纱郡主的清白考虑,愿意成全她们,臣以为她会回家告知,见知兄不知,臣实在是不知呀。”


    凌见知在听完成舟与浣纱郡主的故事时,着实替暖夏委屈,横眉怒目,“如此竖子。如此行径。就算是负荆请罪,我那怕是拼了命也决不会把女儿嫁于他。”


    殿内除了成妃,原贵人,皇帝,凌见知,尚书令,便还有崔炎。


    皇帝表情沉稳起来,看向下跪着的两人,又看向成妃与原贵人,原妃先开了口,笑盈盈地难得的表情,“成舟虽无状,但木已成舟,年轻人,血气方刚,浣纱貌美,如果没有原先的订亲,也勉强算得上是相配,不如,成全了他们,至于凌三小姐,让陛下才给她指一门比成家更好的婚事,也算对得起她的委屈。也可,让她也嫁于成府,两好并一好,按照原先的约定,成平妻,两头大。没有妻妾之分,可好。”


    凌见知自然是不依,他的女儿,决不能与他人分享一个丈夫,那内宅里的弯弯绕绕,她不会适应,而且暖夏与那个霸道跋扈的郡主,她必是占了下风,他舍不得他的女儿受这样的委屈。


    他坚定地道,“平妻也不行。”


    成妃的目光淡淡,难不成还想嫁给皇子不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她便不在说话了,也不想说话了,反正皇帝也已经下了旨意,圣命难违。


    原贵人一脸平静,沉稳自如,大大方方地道,“说起婚事,凌大人的大公子,二小姐的婚事都还未定,三小姐的婚事可以先放一放,这成舟与浣纱确实是对不起她,应该向她赔礼道歉,亲自登门退了与她的婚事,而这婚事的退亲也应由凌家先退,太后曾向本宫提起,崔炎,是岭南王世子,未来的岭南王,年轻有为,稳重,对暖夏也是一往情深,如果暖夏愿意,陛下不妨也赐婚,亦了了温阳公主的心愿。”


    皇帝也正有此意,他看向凌见知,“你且回去问问自家女儿的心意。”


    凌见知有些不情愿的开口,“那成家给我凌家的交待,陛下如何处理。”


    皇帝见他态度软了下来,但一刻也不想等,便指了指站在外面的那个宫监,“你去凌府宣旨,让凌暖夏进宫,把那成夫人,成舟,凌夫人。浣纱郡主一起请来。”


    那宫临领旨离开,神色匆匆。


    皇帝又发了话,“等下人都来了,你们都给我一一说清了,在这真龙殿内,有什么不满意的当场都给我解决了,出了殿门朕便不管了,免得一次一次的来打扰朕。你们也心疼心疼朕,让朕让一个好年。朕虽是皇帝,但也是个人,一个需要休息安静会儿的人。不是神。”


    这边宫中君臣开会,那厢暖夏根本就跟无事人似的,若无其事的睡到了日上三竿,对于成舟的事情,她本能的是伤感的,但并没有太多的伤心,昨天她想着莫名被人甩了,还是有些失落与伤怀,但那失落与伤怀,也就在从成家回程后的马车上,在凌府门口下了马车的刹那,她便恢复了平静如常的神情。


    姚玉珠带着自家的婢女前来暖夏处,延着行廊,被蔓草迎进了暖夏的院子里,见暖夏还躺在被窝里,直坐到了她的床上棉被旁,一脸凝重地道,“你还有心思睡懒觉,这现在京城中传的可难听了。你还是不要出去了,免得听了心烦。”


    本来暖夏与玉珠相约了去京郊观梅花,那雪落过后的梅花格外怡人,那京郊别院里的梅花是京城一向享有盛名的,那处的梅花只有下过三次雪后才会开,不然不会开。与别家的梅花不一样。


    因此原因,吸引了不少的看客。


    而那京郊别院又被赐给了温阳公主,温阳公主很少去那里,但交与好友姚氏,也就是姚玉珠的生母打理。


    暖夏一脸的睡眼惺忪看向姚玉珠的面上那淡淡的忧愁,但随口道,“都传了些什么,说来听听?”她这个八卦中的女主,倒十分有想听八卦的好奇心。


    姚玉珠只觉得她心大,才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免得她冷不丁的听到,那时没个防备,准备。


    但凡传出来的东西,或多或少都是经过加工的,那内容便是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有传,暖夏去成府替成夫人请安,看到了成舟向浣纱郡主表白,暖夏被硬生生抛弃。


    有传,成夫人一向不喜暖夏,故意请了浣纱郡主前来,在浣纱郡主喝的茶中下了药,成全了成舟与浣纱郡主的好事,还亲眼让暖夏当场看见,让其死心。


    还有传,浣纱郡主爱慕成舟日久,以死威胁,到成府相逼,成舟不得不考虑到她的性命而无奈被迫接受,传什么版本的都有,这三个版本是传的最为离谱,也最能让人相信的版本。


    暖夏听了,不以为然,“都是瞎说,谣言止于智者。”


    玉珠有些替她鸣不平,“可陛下在昨日传了旨赐婚,还是尚书令大人去宫里求的,听说出宫时,那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在这样的大冷天。必是让陛下痛骂了一顿。”


    暖夏看向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道,“你等我一下,我梳洗下,我们去看梅花。”


    她们才梳洗完毕,只是出了小院,连凌宅的大门都未踏出来,宣旨的宫监便到凌府的门口,宣了旨。


    暖夏便只好跟着宫监去宫里复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