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俊人由暗哨变明哨，往院里一动，瞬间从院子里又跳出一号人物。


    “虞成荫？你快准备一下，前头几位大人要去抓李喜家眷拿银子，竟没和咱们提一句。


    卫四说，顾大人那里还派一个心腹过去呢。


    那么些银子呢，马上就要飞了。你快把大人叫起来，别睡了！”


    卫四孤寂地站在院门口，安静地瞅着高平的院子乱成一团。


    不多时，三间房中间正房亮起了灯。


    荀俊人也匆匆跑了出来。


    “卫兄弟，我家大人请您进去。”


    卫四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终于进了他心心念念的屋子。


    “小人卫四，见过百户大人。”


    眼见卫四干净利落的行了半跪军礼，高平眼中闪过一抹满意。


    “起来吧。我问你，前头怎么商量的？顾飞鹏叫你来，可是有什么说法？”


    是的，高平以为卫四过来是顾百户的意思。


    卫四垂眸，复又拜下。


    “大人，小人此行，不是顾大人让来的。”


    高平一愣，他奇道:“哦，那高某谢过卫兄弟送信了。来人，给卫小兄弟拿一百两赏银。”


    卫四一见这事跟他想的不一样，顿时急了。


    “大人，卫某想单独和您说向句话，肯请大人给小人一个机会。”


    高平挑眉，随后一摆手，示意屋中人都退下。


    虞成荫，荀俊人等侍卫退出房门去外边警戒，卫四暗暗松了口气。


    高平这才好以整暇地看向卫四，他刚和其它几位同僚闹个不痛快，就是不知这个卫四是顾飞鹏派来的，还真想投了他。


    不过无妨，还是先听听这厮要说什么！


    “说吧。”


    卫四近前一步，低声道:“大人，小人刚回来的时候，就听闻几位大人对李喜此人十分不悦。


    那李家暗卫副头领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踩着我等锦麟卫大贪特贪，小人也认为其人该死。


    可为了大局，小人又认为李喜此人不能死。


    最起码，不能死在几位大人手中。”


    “什么？你竟觉得李喜不能死？”


    高平眼中厉芒一闪而逝，很明显，他有些高兴


    了。


    卫四重重地点头:“大人您想，有三人以上参与的秘密，还算秘密吗？


    咱们锦麟卫监察百官，大人可曾见过一个秘密能由五人共守却不泄漏的。


    据小人所知，当时几位大人商谈时，屋中不止五人吧。”


    高平沉默了。


    当时何止五人，光卫四一个随行侍卫就侯在门外听了一耳朵。


    屋中侍卫就是更多了。


    卫四窥了一眼高平的脸色，见这人的愤怒略有平息，他又道:“大人，唐大人对李家是多么的重视，您从他的行事作风中能看出几分。


    可以说，李喜活着被我等掌握的价值，大于他死掉。


    待以后，唐大人和司徒大人一理知悉内情，他们的怒火必然要被点燃。


    几位百户大人也许只要扔出几个顶罪的，便可脱身。最多不过前途受阻。


    可是小人在武城之内，却是事事皆有参与。


    小人就怕成为那个被顶罪的。”


    高平冷淡道:“如此，你就想另投旁门？”


    卫四苦笑着摇头。


    “若只是如此，小人也不会轻易寻找下家。


    毕竟都是当小兵，小人顶多过得不太舒服，也忍得下。


    大人可能不知道，小人随顾百户回来之后，顾大人又恼小人不会说话，认为告密之事太过。


    此行去抓李喜家眷之事，没用在下。审讯俘虏，也与在下无关。


    小人就此与顾大人生份了，不再为顾百户心腹。


    可几位大人杀李喜必在近日。


    于是小人夜不能寐，不得不来到高大人这里。


    求大人救小人一命。小人愿万死以报大人恩情。”


    说罢，卫四无声大哭。


    高平听明白了，不得不说，卫四让顾飞鹏去告密，他这心里也不太舒服。


    但这人也不能说他就做错了，人家确实尽心尽力为上司考虑了。


    后来这厮一见上头要犯事了，他马上就要成为顶罪那个。


    这才急忙慌的要找下家，求活命。可以收！


    高平又思量良久，突然他:“卫四，若我去唐大人那里汇报这段时间以来的功绩。你觉得如何？”’


    卫四闻言，瞬间心花怒


    放。他知道，高平这是打算把他收下了。


    “大人英明！属下以为，若要去华亭，最好连夜就走。


    正好今天晚上几位百户大人都要去白河弯抓人，大人便是走了，他们一时半会也无法察觉。


    但有一点，您得安排点人手去白河湾，不能叫李喜的家眷出事。他的家眷，对于控制李喜很有帮助。


    还有咱们俘虏的那个暗卫，最好留他一命。也许这人会被唐大人提审，不得不防。”


    高平面上露出一抹微笑。他突然想到，如果加上他所判断出来的情报，此行去寻唐大人请功，他是不是也能更进一步？


    “你先回去吧，等过几日我向顾大人把你要来。”


    卫四心中大喜，他激动得连叩三个响头。


    “属下谢过大人赏识！”


    “嗯。若本官在唐大人那里得了好处，你小子就到本官这里做个小旗。”


    这是许诺了。


    卫四高兴得嘴都快裂到后脑勺了，“大人放心，小人这几日必留意那个林仲磊，只要几位百户大人不说杀，那人就死不了。”


    说罢，他再次深施一礼，方才退下。


    高平眼中带出一抹笑意，对于这个新收的手下挺满意的。


    “来人！”


    虞成荫一直守在门口，听到大人唤他人。


    他推门而入。


    “大人？”


    “本官待那几位百户大人去白河湾后，便要动身去华亭府见唐大人。


    你们这几日低调行，若是卫四在顾飞鹏那里实在呆不下去，可以出手帮扶一下。一切等本官回来后再说。”


    虞成荫一愣:“大人的意思是，卫四以后是我们的人了？”


    “不错，若本官此行升官发财，他就是本官座下一个小旗官。放心，卫四此人于刑讯上颇有研究，让他守个牢房还是不错的。”


    虞成荫那张严肃的脸瞬间轻松下来。


    “大人早该寻几个这样人了，有些人犯到了属下手中，属下轻不得，重不得，还得求人花钱上刑。


    这次咱们有了专门干这个的，属下的银子总算能保住了。”


    高平颇为无语，指着这厮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