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突然不见了。


    叶玄问道:“天魂子，你知道老鬼什么时候走的吗？”


    天魂子苦笑道，“这个钟闻道，比陆地神仙都要厉害！来无影去无踪，他真想走，你找不到他的。”


    呃，是的，老鬼可不是一般人。


    叶玄知道不少大能。但没有一个，能和钟老鬼媲美。


    嗯，除了混沌钟灵。


    但是，混沌钟灵，虽然是准天仙实力。可是，他的灵体还没有修炼起来。所以，钟老鬼才是最厉害的。


    什么陶玲珑，林九华，都是陆地半仙，连神仙都算不上。


    眼前的长生老人，也不过是圣王。


    钟老鬼，是一个活了十万年的人，实力滔天。


    他要想躲起来，真的没有人能够找到他！


    “有道友，提前离开了，没有关系。我的天道，只传给心向天道者。”长生老人淡淡一笑，仿佛对钟老鬼的中途离开，没有任何惊讶。


    祭天结束了。


    接下来，来到了仙道大会最重要的一环:坐而论道。


    “道是可以说的吗？”长生老人盘膝而坐，开始讲道。


    他没有直接告诉大家，什么是天道。


    反而，提出了一个问题。


    “可道之道，可名之名，指事造形，非其常也，故不可道，不可名也。道，是不可以说的。”有圣人回答。


    “既然不可以说，为什么咱们还要论道？”长生老人道。


    “道，是可以说的。当然，不能直接说，但是可以从侧面形容它。”长生老人直接给这个问题，下了定论。


    “道，是可以知道的吗？”长生老人又问了一个问题。


    “可以知道。”众圣人都道。


    长生老人笑了笑，“但你怎么知道，你一定可以知道呢？万一呢？”


    “什么万一？”


    长生老人道:“万一，咱们都是盲人呢？”


    盲人？


    众人一头雾水。


    长生老人笑了笑，继续道:“盲人摸象，虽然能摸到大象，但永远看不到大象。我们虽然可以感受到大道的存在，但永远看不清它。甚至会因为感受，而做出错误的判断。比如摸到耳朵，说它是蒲扇。摸到尾巴，说它是蛇。”.ζa


    “你说的不对，如果你看不清它，又如何形容它？”有圣人道。


    另外一个儒圣，附和道，“不错，看不清也是一种形容。所以，你的说法，不正确！”


    这，就是论道。


    长生老人是主持论道的，但，他不是一言堂。而是互相交流，辩论，印证。


    为了最终，明悟大道。


    既然是辩论，那么肯定有质疑。


    “我没说，它是绝对正确的。”长生老人淡淡一笑。


    众圣人沉默。


    是的，这个世界没有绝对正确的东西，当然，这句话就很绝对。


    当你，初闻道，你就会发现这个东西。


    当你再闻道，你又会发现新的东西。


    当你三闻道，你又能发现更多的东西。


    “长生道友，不要故弄玄虚了。直接说吧，怎么样才能得到你的天道？”有人着急了。


    长生老人笑了，“我现在，就在传授天道啊。可是，你没有认真听。”


    长生老人补充道，“而且，我没有故弄玄虚。而是，天道本来就很玄虚。”


    “天魂子，你明白了吗？”叶玄问。


    “明白了一些，结果又忘了。”天魂子道。


    天魂子，可是证道成神过的人物。


    这点玄虚，对于他来说，就像大学教授做小学题。信手拈来。


    天魂子说的忘，才是天道的最高境界！


    那叫天人合一，那叫物我两忘。


    天魂子早就达到这个境界了。


    只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还很困难。


    “好了，我们继续。”


    接下来，长生老人又道，“因为每个人的经历，性格，寻求天道的方式，都不太一样。所以，我只能，拿自己的感悟分享给大家，希望大家有所收获。”


    长生老人道，“在我七岁的时候，第一次仰望星空，我就开始思索天道。世界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


    “我从何而来，又要去哪里？时间是从哪里开始的？时间开始之前，又是什么？”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后来，我找到了天道。认为他是绝对的。但是，一次二十三岁的浩劫，让我发现，天道并不是绝对的。”


    “天道和其他大道一样，都是相对正确的。”


    众圣人点头，“大道三千皆可证道！”


    “不错，大道三千皆可证道。但是，这不是最强的道。我知道，一定有最强的大道。所以，我继续寻找。”长生老人道。


    “后来，我学过武道，学过魔道，鬼道，妖道……最后发现，它们都不是最强的！后来，我突然顿悟，没有最强的大道，只有最强的修炼者。”长生老人道。


    众圣人点头，没有质疑，“不错，没有最强的大道，只有最强的修炼者！”


    “可是，仅仅是这样的感悟，不足以造就前辈的天道吧？”叶玄突然开口。


    叶玄，一个仙武秘境筑基期的修炼者，居然出现在仙道大会上，众人早就疑惑了，猜测叶玄的来历。


    长生老人听到叶玄的问题，微微一笑，没有反感。因为论道，是不分修为高低，不分年龄大小，甚至不分你是不是人族的。


    万物皆可修道，自然也都可以论道。


    “不错，仅仅是顿悟，还修不出最强的天道。”长生老人看向众人，道:“我的天道，之所以厉害，不是因为它本身厉害，而是因为，我相信它是最厉害的。所以，它才厉害！”


    众圣人面面相觑。


    “我辈修炼者，要证道，必须要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只有你相信自己，你才能变得更强！”


    长生老人继续道，“因为大家的大道，都是相对正确的。所以，比拼大道的时候，看的并不是大道本身。而是修炼者的道心。只有坚毅不倒的道心，才能爆发出来最厉害的大道！不仅是天道，其他大道也是一样。”


    “选择大道很容易，但是，修炼到极致不容易，就是这个道理。”


    “出手之前，你就不相信自己能赢，那么，你怎么可能赢？”


    “天道如此，道心亦如此……”


    叶玄一愣，有感觉了，但是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