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混蛋！为什么不拦那个樊林！”


    吴昊林大骂不已。


    不过他也清楚，这些尸傀不是不阻拦林凡，实在是林凡的动作太快，没来得及让它们发飙。


    现在，自己等人恰好成为了这些尸傀的宣泄口。


    “樊林，你给我……等着！”


    吴昊林怒骂一声后，高声大喝：“诸位师兄，助我先入塔！”


    轰咔！


    雷光大作，一道道粗大雷霆狠狠轰击在那些靠近的尸傀身上。


    一具具尸傀破碎倒地，而那些眼中蕴含漆黑光泽的尸傀，眼中光泽绽放，似乎抵挡下了某些力量，竟顶着雷霆冲到了吴昊林身周。


    “杀！”


    “护送吴师弟进塔！”


    “杀！”


    一众雷天宗弟子纷纷高喝，主动抵挡住了那些强大尸傀。


    吴昊天者趁机冲到了高塔前，一闪而入。


    此时，广场上哀嚎连天。


    短短几个呼吸时间，两百余武者修士在数千尸傀的冲击下，死伤惨重，此时仅剩数十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被尸傀围在塔前十丈位置，无法寸进！


    “吴昊林进去了！”


    突然，有人喊了起来。


    众人抬起头，正好看到消失在高塔入口处的吴昊林身影。


    “他……就是在利用我等吸引尸傀的注意力！”


    “雷天宗，一开始就只是想利用我们！”


    一众武者修士脸色大变，破口大骂。


    不患寡而患不均！


    林凡没有参与，哪怕他护送唐廷伟几人离去，孤身进入高塔，众人也不觉得有什么。


    因为人家根本没靠他们，冲击尸傀。


    可吴昊林却实实在在的这么做了，先前还说的好听，会带领大家一起。


    现在，却自己入塔，将众人留了下来。


    众人心中涌现绝望之意，周围那密密麻麻的尸傀，令他们看不到活下来的希望！


    “杀了这帮雷天宗的混蛋！”


    “杀了这些利用我们的垃圾！”


    “杀！”


    一众武者心态崩了，拔刀相向，怒吼冲向十余名雷天宗修士。


    “你们……”


    雷天宗修士脸色大变。


    可他们也清楚，这些人疯了，已经对活下去失去了信心，根本无法说理。


    “断后！”


    一名锦衣青年低喝一声。


    一半的雷天宗弟子脸色一僵，随后眼中闪过决然之色。


    嗡嗡嗡！


    狂暴的雷霆气息在他们身上升腾而起，融入了上空的紫色雷云中。


    轰咔！


    雷霆瞬间狂涌，激射向其他人。


    “风卷！”


    “斩天刀！”


    一道道低喝声伴随着武技、法技，混杂着尸傀的扑击，层出不穷的冲击而来。


    六个雷天宗弟子在激发雷霆后，脸色煞白，气息萎靡不振，瞬间被撕碎了。


    而借着滚滚雷霆轰击阻隔了后方众人，剩余的七个雷天宗弟子，皆顺利靠近了高塔。


    “吼！”


    就在这时，尸傀发出猛烈嘶吼，十余只眼中闪烁漆黑光泽的强大尸傀，顶着雷霆飞扑过来。


    “啊！”


    “不！”


    凄厉惨呼声响起。


    又有四个雷天宗弟子被尸傀留了下来。


    只有三人，进入了塔中。


    ……


    一片古朴气息迎面扑来。


    林凡进入高塔大门后，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塔外一片喧嚣，里边却静寂无声，似乎有某种神秘力量，将外面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林凡举目打量了一下四边，眼中突如闪现愕然。


    这里是高塔第一层，在林凡前方只有一个祭坛。


    祭坛上，盘膝坐着一名面容温和的老者，老者须发洁白，仿若是在沉睡。


    可是，林凡却没有从老者身上感知到任何气息。


    这是一具尸首，一具活色生香的尸首。


    左右看了看，整个一层除了这祭坛和通向二层的木质楼梯外，没见有其他东西。


    林凡略一迟疑后，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天地不仁……”


    突然，一道低沉苍老之声响起。


    林凡眼神一变，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祭坛上那老者。


    老者缓缓睁开眼睛，似乎因为沉睡太久，眼神有些涣散：“以万物为刍狗！天道不仁，以万修为蝼蚁！大道之路，为道之承载，却无法以身掌控，实为大道对修者的蔑视讥讽，高高在上的大道，视修者为刍狗玩物，修道，不过是天道游戏，修者皆为棋子，为小丑，供大道戏耍而已……”


    说到这里，他眼中的涣散消失。


    就像是一个长时间睡着的人醒来，有点懵，现在终于清醒了过来。


    林凡思索了一下老者的话，眼中闪过异样之色。


    “小友，你可知，踏入修道路，如同入棋局，你，再也无法掌控自身，到了最后，你会发现自己就是被大道戏耍了的小丑，缺失自我，没了自身，一心为道，却无法感悟真正的道，一生只剩悲凉，再没有了往昔畅快……”


    老者盯着林凡沉沉说着，话语中满是道韵意味。


    林凡眼前慢慢变模糊起来。


    他整个人定在原地，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场景。


    自己突破入虚之境，凝聚神魂之时遭受剑道反噬，神魂破碎……


    画面一转，自己突破入虚之上，天地剑道突然向自己轰击而来……


    画面再一转，自己都不知自己达到了何等境界，只看到漫天充斥着自身气息的剑影，四面八方疯狂轰杀而至……


    这是……自己每一次破境时会遇到的场景吗？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每次破境，都会遭受自己的力量对抗，甚至诛杀？


    难道修炼错的？


    踏入大道之路后，就只能受天道掌控，自己根本没了选择？


    连破个境都要被自身所修之力诛杀，那……修炼还有什么意义？


    林凡心中，陡然升起一抹颓然之感，眼神慢慢黯然下来。


    祭坛上的老者嘴角微微弯起，眼中闪过一抹漆黑光泽。


    “小小魔物，敢坏老娘栖身之主的道心，找死么！”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低喝声突兀在林凡脑海中响起。


    唰！


    剑光闪过，瞬间斩碎了林凡脑海中出现的所有画面。


    一团漆黑雾气，也在剑光之下轰然爆碎开来。


    林凡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小子，修炼为己，不为道！道为辅，自身才是主！你可要牢牢记住了……”


    神秘女子叮嘱一声后，就感知不到踪影了。


    林凡的眼神逐渐清明，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


    这……


    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心魔？


    自己最想要做的，就是提升实力，而这心魔就在自己每次破境时，让自己死在自身力量之下？


    若真的陷进去了，岂不是以后再也无法破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