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吗？落凤城林家少主疯了，在城内当街诛杀绣衣卫。”


    “不只如此，听说林家少主屠灭落凤城吴家，吴家老小三十多口，尽皆身亡。”


    “真的假的？那位林家少主不是世袭绣衣卫百户吗？他怎会做出这等自断前程的残暴之事？”


    “这些都是小事，我听说，落凤城百户徐霸山跟落英镇镇守王焕成，都死在了镇守府里……”


    “什么？谁杀的？”


    “不清楚，没有抓到人，也不知凶手是谁……”


    街边茶馆中，几个赶路百姓，正在小声交谈。


    茶馆不大，一间草房，外搭一大片凉棚，凉棚下摆放着四张方桌。


    这茶馆位于落凤城西三百里，因毗邻凤澜城，生意不算惨淡。


    此时的四张方桌，已有三张坐了客人。


    一桌五人，四男一女，看穿着像是到城内售卖的商旅，在路边还停着两辆马车，马车上堆放着高高的货物。


    五人旁边一桌，有着两个青年男女。


    男子大约二十出头，满身锦衣，腰间插着一柄长剑。


    旁边的女子双十年华，穿着锦缎长裙，时不时给男子添加茶水，似是男子的随行侍女。


    最靠里的一桌，则是一个独行男子，头戴斗笠，看不到面容，穿着朴实无华，身前放置着一个长形布包，从形状来看，里面应该包裹着刀剑。


    一天时间，林凡追出三百里，可却没有见到绣衣卫或者是颇为奢华的马车。


    这让他心中无比焦急和担忧。


    当他想要义无反顾的去东王驻地之时，心中却突如泛起深深的无力感。


    东王啊。


    乾元皇朝，坐镇东域的第一人。


    传闻，这位东王在三十年前便登临先天之境，曾与南荒之龙张九霄约战。


    战况胜负无人知晓，只知在那一战后，东王便收到朝廷调令驻守东域，成为东域封王霸主。


    三十年前的先天之境，传言已登临先天巅峰之境，毕竟以东王的身份地位，根本不是难事。


    先天巅峰啊。


    那是林凡只能仰望，目前根本无法企及的存在。


    直接找上东王府，怕是连东王的面都见不到。


    两年。


    还有两年多一点的时间，自己，一定要登临先天。


    瑶儿，等着我。


    等哥哥来救你。


    林凡紧紧握了握拳，斗笠下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


    他越发紧迫的想要加入通天书院了。


    也唯有通天书院这等仙门，才能让自己有机会在两年时间里，登临先天。


    而唯有达到先天，才面前与东王有对话的资格。


    “老板，上茶，渴死了。”


    就在林凡思索着之际，一个低沉声音传来。


    凉棚外，有个蒙着纱巾的素衣老妪，拉着一名秀气少女，缓步走入茶馆。


    少女十二三岁，样貌精致，媚眼间充满了柔美，如同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瑶……瑶儿！？


    林凡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就要站起身来，他藏在斗笠之下的脸庞，已是惊喜无限。


    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瑶儿？


    “好可爱的小妹妹。”


    一旁主仆二人中的侍女双眼一亮，在少女路过身边时，忍不住伸出手，似是想要摸一摸少女的脑袋。


    嗡！


    而在女子抬手之际，恐怖气势从前方素衣老妪身上迸发，瞬间镇压在了那侍女身上。


    侍女身体摇晃，站立不稳，直接口鼻溢出鲜血，朝着一旁栽倒。


    “这位前辈，下人不懂事，只是看孩子可爱，还请恕罪。”


    旁侧青年顾不得去扶侍女，任由她一头栽倒，脸色发白的抱拳致歉。


    素衣老妪所爆发出的恐怖气势，亦是镇压的青年十分不好受。


    而一旁的林凡，也在瞬间坐回了板凳上。


    不是他要坐回去。


    而是，同样被那股强横气势，镇压的一屁股坐下了。


    斗笠遮掩的林凡，脸上浮现绝望之色。


    先天。


    先天强者。


    茶馆内，一片安静。


    恐怖的先天气息，已镇压了所有人。


    “一个锻骨四重，一个锻骨一重，一个……呵呵！”


    素衣老妪挨个扫了青年和林凡一眼，冷笑一声，无视其他人，走向空着的那张桌子。


    林凡几人没有显露任何气息，却被人一眼看穿，的确是只有先天之境强者，才能具有的感知之力。


    素衣老妪显然发出了警告，也是在威慑他们。


    自己是先天。


    区区锻骨蝼蚁，最好不要招惹生事。


    斗笠下的林凡，脸庞已狰狞起来，微微抬起头。


    林瑶只有十二三岁，身高只到素衣老妪胸肩部位，当林凡的脸足够让林瑶看到时，斗笠依然挡着素衣老妪的视线。


    林瑶被她拉着向前，似是察觉到了，小脑袋微微一侧，却没有去看。


    双眼微一闭合，在她脸上露出一抹惊喜。


    又一闪而逝。


    是哥哥。


    哥哥是来救我的……


    哪怕还没有看清楚林凡的脸，林瑶依然能感觉到，这个斗笠人，就是哥哥林凡。


    但很快，林瑶脸上惊喜表情消失，一脸乖巧的跟着素衣老妪，来到了空着的那一桌，面朝着林凡的方向而坐。


    林凡手掌紧了紧，慢慢握在放在桌上的长形布包，手背上，青筋暴起。


    “来了。”


    茶馆里边走出一个男子，手中托着茶壶和两个杯子。


    走到林凡身边时，男子脚步似是有意慢了一下，挡在了素衣老妪跟林凡所坐的那两桌中间。


    这茶馆老板……


    林凡眉头微动。


    “小人见过嬷嬷。”


    茶馆老板斟了茶，依次在素衣老妪和林瑶面前放下，这才拱手道：“落凤城已人去楼空，未能找到林小姐的哥哥林凡。”


    林凡心中一颤。


    他们是在找自己？


    他下意识想要将斗笠往下拉一拉。


    可手才刚抬起，猛然想到了什么，没有丝毫迟缓的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