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太学

作品:《重生嫡女:她志在千里越樊笼

    楚珣再度对宁沁语使了个眼色,她冲着宁沁语挤眉弄眼,宁沁语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去,便看到楚珣在案桌边上放的白纸上写下“清谈”二字。


    今天正逢江家的江莱礼在此做东开席,据说他请了近来京城之中太学的才子新秀,在这一品居里清谈。


    这恰巧前几日宁沁语还跟楚珣提到了江家,看看能否成为盟友,这也使得楚珣去对江家留了个心眼,这几日开始关注起江家的一举一动。


    于是楚珣在密司那儿一得了江家要邀文人儒生设宴清谈的风声,便赶忙也混进一品居里得了个隔间。


    宁沁语心中已经了然,她虽然没见识过清谈,但也晓其中意,知道等会耐着心听下去便是。


    这时她拢起衣袖,缓缓提笔在楚珣落笔的下方写道:钱?


    这会儿轮到楚珣歪头看向宁沁语,眼中透露出迷茫,一时间她也没懂这个“钱”字什么意思。


    宁沁语用手指了指坐榻,又指了指隔壁雅间。


    楚珣愣了片刻才浅浅颔首,原来宁沁语是在问自己是不是又靠贿赂混进来的。


    她冲宁沁语摆了摆手,否认此事,好歹是清谈,这多少沾了个“清”字,那可就不要再用钱这种俗物来衡量了。


    但此情此景楚珣也不好再跟宁沁语解释,只得先否认以糊弄过去。


    此时隔壁雅间已经容纳了数名太学的学生,他们正恭恭敬敬的站着,彼此之间小声议论着什么事,并且像是在等着什么人来。


    而江莱礼已经摇着扇子入了座,江家是商贾出身,经商多年,他没有那些个文人雅士的规矩,也懒得去讲究这些。


    江莱礼大大方方的入了席,他是做东的一方,因此不讲这些墨客的礼仪也没什么关系,更何况其他人也不见得会花口舌在这事上跟他较劲。


    众人见江莱礼已经入座,便也一个个接二连三的落了座。


    刚刚一个个端着的文人架子此时也已经淡寡了些。


    虽说江莱礼这一身的铜臭味按理来说应是他们这些念书的人最为嫌弃的,毕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可不是虚的。


    但江莱懂得如何拉拢人心,他这次可谓是投其所好,花了功夫去邀这些太学学生来一品居清谈,就可见其诚心,又请朝中翰林学士白鸣意来讲学,实打实的是吊足了太学学生的胃口。


    江莱礼知晓这些学生最厌恶的不过是强敌之压迫、朝臣之懦弱、小人之恣虐。于是他特地将这次清谈的主题定为近来的局势,其中他的意图是不言而喻,就是想借太学学生之口,来煽动舆论罢了。


    文人相轻,自古而然。朝堂中的文官自然不会理会还是太学学生的谏言,而学生们一旦被瞧不上,就会造势上书。


    这就是江莱礼的目的所在。


    他只需要在其中随便说句话,这些学生心中的都不平之火,就会越烧越旺。


    白鸣意说什么也没有,估计他为了明哲保身,也不会多语吧。


    于是江莱礼今天特地摆了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穿衣打扮也是雅士模样,若无人点出他是江家的公子。谁能把这么个身着以深青织成交领大袖袍,手持塵尾的人,跟眼里只有钱财无仁义的江家联系到一起。


    江莱看了满屋的太学学生,心中甚是满意。


    嘴角已经挑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而今天,他请的正是当朝鼎鼎有名的翰林学士白鸣意。


    只见一人身着白鹤花纹的纱服,圆领澜袍,挑着珠帘,俯身进来。


    在座儒生见到皆起身相迎,一时间寒暄声起。


    而白鸣意彬彬有礼一一拜过,请大伙落座,才坐下,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度。


    他谦卑的对众人说道,「大家今天能来,是对我白某赏识。我哪值得各位特地汇聚在这一品居呢。」


    听了白鸣意的话,众人又纷纷开始互相推礼,说起客气话来。


    大家闲话之后,谈起近来局势。


    江莱礼停下手上扇动的塵尾,对席间说道,「这京城么,近来确实有桩奇事。不知诸位兄台可识得这北漠归来的宋小将军。」


    在座的人只是小声议论,并无人与江莱礼对话。


    江莱礼见状又儒雅随和的接着说道,「这宋小将军如今已被提为禁军总领了呢。」


    「禁军总领?合着是来京城寻个好混的差事了」列座一人嗤之以鼻,高声道,「他只怕是不敢在北漠戍敌,这才仓皇回了京吧,跟他父亲可一点都不像,皇上倒也真是仁心宅厚,还给他封了个禁军总领。」


    「哈哈哈,这位小兄台说话有意思。」江莱礼没认可这人的话,但也没否认,只是接着火上浇油道,「听说是太子力荐他去做这禁军总领,在背后给他撑腰呢,这宋凝第一天见到老军户就上去给了他们一脚,并扬言他就是军纪,要是秦温贤知道了,不得羞愧死有这么个儿子」


    「肯定是仗着自己跟皇家沾亲带故,所以才敢这般嚣张。」有人又说,「早就听闻这宋凝还跟萧蒲有来往,据说他接风宴时的席坐都不按规矩来,自个儿想坐哪便坐哪,真是一副世家做派。」


    其他声音也涌现出来,「宋凝是太子表弟,说不定太子就是借此看上了北漠的兵,再将禁军的兵权交于他,这不就等于是私兵了吗?」


    江莱礼长吁短叹,忧心忡忡,「只怕此事开了先河,太子继位在即,只怕是以后想拉谁一把就能拉谁一把了。」


    儒生们顿时群情激奋,可私情怎么能比得过国法?这不是乱了律法吗!


    「白兄怎么看?」


    白鸣意喝茶,平和地说,「我对此事了解的并不多,先前也未关注过这些,这如何说上一二?」


    白鸣意又补充道,「不过今天清谈,大家可以多聊聊管制督察上的改革,不要对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多费心神了。」


    江莱礼体恤地说,「白学士日理万机,没工夫了解这些也是情理之中」


    不知是谁先说,「今日之事,虽然你我只是读书之辈,但难道我们一辈子只能死读书,不能做一些改变吗?」


    江莱礼见这些儒生纷纷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俨然将白鸣意的话抛之脑后。


    他推涛作浪的接着问道,「那诸位兄台接下来是什么打算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