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剑缨
作品:《重生嫡女:她志在千里越樊笼》 黄昏已经从远方离去,夜幕正趴在天空一角观望着。
宁沁语知道苏薛椛这孩子心思不坏,上一世他会与宋凝生了嫌隙甚至反目,只怕宋北漠没少在背后出力。
宋凝比苏薛椛将近高了一个头,这使得苏薛椛必须得仰视着宋凝,但此时他见宋凝左腰际上佩带了一把剑,不觉心生好奇,来了劲。
行军打仗的人分明都是用刀才对吧?宋凝怎么不是佩刀而是佩剑呢?
不对不对,宋凝是用刀的才对。
难道他这是在扮剑客吗?可宋凝的体格这剑若是抡起来,它的着力点分明哪比得上刀啊?
只有文人书生才会用剑吧,当个装饰品还差不多。
堂堂禁军总领的人耍这个吗?宋凝是不是在学话本里的江湖作派?但禁军可不兴来这套。
苏薛椛装作望尘而拜,出声问道,「不会吧?你是擅用剑吗?哇,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剑?」
长枪都比剑好使吧?
说完只见苏薛椛又弯下腰身,双手撑在膝前细细端详着这把剑,像是要找出这剑的不寻常之处。
剑又未出鞘,这炫黑色的剑鞘瞧着也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这剑缨看着倒有些像是像是女子的物件?苏薛椛心里暗忖,不会吧,难道宋凝
不过这也确实算得上是一处与众不同的地方了。
苏薛椛话中的讥讽,宋凝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轻描淡写的回应道,「你身旁这位小姐赠予我的,怎么了?」
宋凝淡淡的一句也未挑明,这宁沁语赠他的到底是剑,还是剑缨。
苏薛椛闻言虽算不上瞠目结舌,但眼睛已经瞪的像铜铃似的,将视线在宋凝和宁沁语之间来回打转,似乎想要再三确认一番。
宁沁语轻轻咳了一声,想说些什么把将话题拉回正轨,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宋凝又若无其事的接着补充道,「你用剑吗?看样子是不会用吧?那定是没人会送你剑缨了吧?」
苏薛椛不过志学之年,哪受得住宋凝这般打击。
「你你」
他原先是想要嘲讽宋凝:身为堂堂男子汉,用剑这种空架子的东西,宋凝他怎么好意思当禁军总领的?
不过苏薛椛自小嗜好武学,他读的话本也都是人们脍炙人口的故事。这心中也立下了想要建功立业,成就不世功的大志。
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 虏骑闻之应胆慑,料知短兵不敢接,车师西门伫献捷。
这些口口相传中边疆战事是最多的便是来自北漠。
草原十八部对京城里的人来说是陌生的概念,这无疑也为故事更平添了些刺激。其中宋凝同他一样大时,就已经拿下秃马惕部首领项上人头的精彩传记,对他而言更是耳熟能详。
据说边部最喜欢采用“爪”字阵型,是特地用来针对秦温贤的斜线战术。
斜线战术简言而之,就是去加强左翼纵深,然后把一线平推的方阵改成由左自右依次出击,形成斜线阵线。
虽然大体上看起来同样是方阵,但战斗力更突出。
这也大大提高了效率,可以不用旗语,也能灵活变换。将优势的兵力集中在左翼,通过制造局部优势来击溃敌人。
一开始的边部只会用最基础的方阵出击,毕竟马骑的快,到后面谁还管什么阵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哪见过这种阵仗,只觉得这左翼的士兵怎么要更厉害些。
自然也会乱了针脚。
后来他们为了速战速决,快速撤退,学作用“爪”型阵队发起进攻。
北漠的骑兵的实力参差不齐,一战损耗巨大,但双方都只有休整一年的时间,边部人天生体格上占了优势,个个都有自己的走法,每次抢到物资就跑。
但北漠的兵往往只要先锋折了,后面的骑兵也很容易跟着不战而败。
士气对一个军队可谓是至关重要,之前就有过一问,今敌将出关,必取街亭,断吾咽喉之路。谁敢引兵去守街亭?
这种摆明是送死的事,但如果士气好,则会人人都会争先恐后的去干这差事。
放在北漠每逢冬日这一战,却很难聚集任性,这是九死一生的事,能在家中取暖过冬,谁愿意白白去战场上受死。
贪生怕死之徒便会做溃兵,但这样便会平白无故让手无寸铁的百姓去面对,他们面对的可是穷途末路以命搏命的边部。
若任由边部长驱直入,这灭城也会是迟早的事。
到了那时,何以为家?
秦温贤即使身经百战,心中热血不减。
宁为兰摧玉折,不作萧敷艾荣!
宋凝十五后,这是秦温贤第一次带儿子亲历战事。宋姒姒一言不发,只是亲手为儿子穿戴上了盔甲。
宋凝拿着父亲赠予自己的三尺长刀,两指宽,颜色如霜雪,色泽明若秋水,怕是良工见了都要咨嗟叹奇。
猎隼他在头顶盘旋,宋凝高举自己手中的饮川刀,冬日的飞雪也挡不住少年的朝气蓬发。
这无形中也立了军威,使士气大增,所有人向天挥刀,直奔战场。
士兵们要保护的是自己的家人,而不是只会躲在背后的懦夫。主将都能带着自己儿子一同上战场,他们又有何不敢的?
秦温贤首当其冲,率兵而出,前方战事吃紧,节节败退,边部在紧跟其后,像是要好好灭一灭北漠的威风。
这一年边部骑兵格外的凶,看来是被饿狠了。
还好左翼依旧稳定发挥,第一波并未倒下。
宋凝在后反其道而行之,他让右翼军锋尾随其后,宋凝虽然在末梢并未上前,但同样要面对一旁边部穷追不舍的精锐。
他让右锋分散有序,掩护自己的身形。
而在父亲一身号令后,他又犹如流星一般直冲而出。
长刀迎面,掌中带有热度粘稠告诉自己,他赌赢了。
战马仰蹄,宋凝回望父亲,回望这身后的山川,热泪盈眶。
他甩干净刀面上的血珠,看着逃离的秃惕马部,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回看宋凝,势要重振旗鼓,再度归来,让北漠欠下的债一一归还。
誓要有一天,草原十八部会是大宋的阴影,从天峪关起,这会是他们挣脱不掉的牢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