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关系
作品:《重活了之影帝》 “总感觉和我想象的演员路不一样。”
“我总觉得,任何职业总是靠本事吃饭,演员也是一样,演技好,那么活便多,可我发现活不好,还是有大把人追着给钱,这种事就很奇怪,但这些吧,都是其他人的事情,和我关系不大。”
“我不舒服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追着我和苏甜两个人的恋情关注,反而我觉得我诠释的角色没有什么关注。”
“有没有可能是你在诠释角色的时候,给苏甜到了不一样的眼神?然后被拍下来了?”
陈榷一时沉默,因为张卫涧说的似乎是事实,和苏甜的对手戏时,自己的确给出了超过角色的情绪,听见电话里张卫涧的笑声,陈榷尴尬咳嗽了两声:“我不太喜欢网上追着我的私事讨论,什么样的视频上都是刷我的名字,更有在拍摄地疯狂拍我照片的,这些我都很讨厌。”
张卫涧一贯觉得陈榷属于那种眼高手高的人,不会被周围人影响情绪,可今天听到他语气里的烦躁,也觉得陈榷也只是一个寻常人,寻常人才好,才会有血有肉,他问陈榷:“天雀仔,你只是不喜欢别人看不到你想要炫耀的东西。”
“大师兄,你这挖苦.......”
“我这可不是挖苦,很多人都没有炫耀的东西。”张卫涧说,“你演技好,你想让大家看到演技,不局限于长相,不局限于和苏甜的恋情,可这是不可能的,当有人觉得你演的好,总会看到你在现实生活里的一切,因为他们觉得,美好的角色,就该有美好的演员。”
“我们填充了血肉给予角色。”
“观众填充了血肉给予艺人。”
“这都是想象。”
“每个人其实都有演员的特质。”
陈榷第一次从大师兄嘴里听到这样的说法,他以为大师兄是那种看惯云淡风轻的人才对,他又想这便是想象了,他承认了张卫涧的说法:“这是我的想法,优点就应该被人看到的。”
“我到现在都没有一个角色是让我心满意足的,所以我前段时间觉得通背猿猴一角给我引来的关注是假的,是不该给我的,我到现在连一部真正的播出的主角戏都没有,又哪里来接收这些关注呢?”
“德不配位,应该是这个意思。”
张卫涧问陈榷:“所以,你觉得该怎么做?”
“等,因为这可能也从侧面说明我演技确实不行,等到有一天大家开始讨论我的演技怎么样的时候,就可以了。”
“那你在烦恼什么?”
“我觉得挺对不起甜甜的,因为和我的恋情,她其实可以在电视剧里走的更高一些的。”
“那你还因为她而掉落了很多关注呢?”张卫涧自然的想为陈榷捞回一点付出。
“可我喜欢,没人打扰的状态。”
“别想太多,既然她想清楚和你在一起,你也想清楚和她在一起,那么两个人就该都知道这份后果。”
“男演员的生涯总是比她长一些的,如果大师兄你那边有机会,给一些给甜甜。”
张卫涧明白了:“这才是你今天讲这些的原因,想让我给苏甜一些机会才是真的。”
“大师兄和二师兄,还有邹凯,总是在云港认识的人比我多些,那么知道的试镜和本子就会多很多的,介绍给甜甜也是顺手之劳嘛。”
“你呢?想一辈子只演橘子的戏?”
“如果有戏可以演,哪里会在乎这些?”
“也对。”张卫涧的笑声很浅,却隔了一会儿才重新说,“我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也会看二师弟有没有合适的。”
和张卫涧挂断电话后的陈榷坐在床上,抱着枕头,窗外在下雨,他没有心思看,只是盯着前方出神,他没有说谎,他真的不喜欢现在这种状态,特别是被盯着,和甜甜在一起看着弹幕上刷着自己的名字时,他有些难受,再看到网上各种磕cp的,他沉默不语。
如若是以前,他肯定会换一种生活方式的。
可现在,他想试试其他的办法。
他给庄强打了一个电话。
“出事了?”
“为什么这么说?”陈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一般都是我给你打电话的,你主动打电话,肯定是有事儿。”
“庄哥,我不想我和苏甜的照片再出现在网络上了,也不想我的词条挂在热搜上,更不想在有我的影视剧里,弹幕刷的最多的是我和苏甜的名字,这种状态,我很不舒服。”
庄强放下手中的笔,他转了转手中的笔盖沉默一会儿宽慰陈榷说:“只要你拍出来的,有人看,节奏就不少,那些喜欢你的言论和不喜欢你的言论,总会有的。”
“有办法吗?”陈榷问。
庄强又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这一次更久。
“其实有一种更直接的方式........”
“我不想分手。”
庄强被陈榷打断,揉了揉额头说:“所以我劝你不要接这一部金秘书,好好等着电影的本子,你只要和苏甜有私下的接触,就算是保密,总也有疏漏的可能性,总也有被拍照的可能性,这是避不开的,买?那不现实,浪费钱,澄清和承认都不现实,只有等着你和苏甜的热度逐渐降低。”
“要知道,你没有作品上,热度总会下降的。”
“半个月就足够了。”
“任何选择都有代价,这就是你选择和苏甜在一起的代价,我给不了切实的帮助。”
“明白了。”陈榷说。
“好好拍戏吧,天雀仔,只要你有实力,有一天大家会知道的。”
和庄强通完电话,陈榷将手机放在一边,倒下去后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脑海里不断闪烁过和苏甜各种画面,思绪纷呈,他慢慢睡了过去。
天空下着细雨。
金秘书排在晚上。
陈榷是被哐当的响亮声吵醒的,他几乎是瞬间睁开了眼睛,掀开被子,腰一用力便坐了上来,动作干脆,可对上的是,苏甜略微尴尬的一个浅笑。
苏甜就站在他的床前,手里提着一个咖啡壶,只是盖子不见了,刚才的响亮声应该是盖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陈榷看着眼前的苏甜,肤白凝脂,轻眉远黛,便是这份带着尴尬的浅笑,在他的眼里都格外的好看。
“我本想.......”
陈榷拍了拍他身旁的的位置,苏甜便放下了咖啡壶,开心的从床的另外一边,脱掉鞋子后坐在了陈榷的身边,坐下后就把脸埋在了陈榷的颈窝,陈榷有些好笑的伸出手推开苏甜的脸,拖着她的下巴,手指轻轻捏着她的脸颊,侧头看着被捏着嘟嘴的苏甜,他问:“你干嘛?”
“你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哪个意思?”陈榷故意打趣她。
苏甜轻哼一声,不接他的话,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坐在一旁生闷气,陈榷看在眼里,他伸出手抱着苏甜,忽然说:“甜甜,我很喜欢你的笑,就像是你名字一样,多笑些。”
“跟谁学的?”
陈榷一愣:“什么意思?”
“你以前......可没有说过这些话?”苏甜脸颊一红,嘟囔道。
“那我以后多说些,好吗?”
苏甜小声嘟囔一句好,陈榷装作没有听清楚的问她讲什么,问了两三遍后,苏甜大声说了一句不知道。
陈榷搂着苏甜,躺靠在床上问苏甜刚才在做什么?
耳边听着苏甜的絮絮叨叨,陈榷脑海里再一次闪过那一次和阿爸在天台上的谈话,天雀仔记得他跟阿爸说有个女孩子粘着他,阿爸宽慰他不要担心,喜欢就在一起,可他还是没有勇气和那个记不清面容的女孩在一起。
他记得,阿爸在最后还告诉他,喜欢是一种感觉,你这一生会有很多次这样的感觉,可在喜欢之后,两个人在一起才会慢慢知道什么是爱,改变自己变成她所希望的人的那种爱,他希望天雀仔可以找到这种爱。
陈榷看着絮絮叨叨的苏甜,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可他愿意改变自己。
是好是坏,总要试过才知道。
苏甜当然知道陈榷情绪不对,可一贯陈榷不会明说,苏甜看着陈榷吃饭,她自己也在想到底是为什么?
陈榷不在乎钱,说是不在乎名,可苏甜知道,陈榷很在乎演员陈榷这四个字,看着对着她扬起一个笑容的陈榷,她似乎知道是为什么了。
吃完饭,苏甜让服务员收走了餐具,也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她停在了门口,转身看着陈榷说:“陈榷,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
陈榷看着苏甜的眼睛沉默一会儿又摇头。
“已经过去了,我解决好了。”
“真的?”苏甜背着手,明眸里全是陈榷的身影。
陈榷露出一个浅笑点头。
看着门关上,陈榷想着苏甜那晚在云港的哭腔,他捏了捏手指,那些弹幕和评论,哪里有她来得重要呢?
他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挺别扭的。
不该这样的。
【想清楚就好,天雀仔,一个人想要生根,就得要有个家,有个爱的人,有个喜欢的人,这些都是一步一步来的。】
【你觉得那些评论和弹幕讨厌,只是觉得他们将你的演技排在了第二位。】
【就像是你一贯不喜欢自己被别人夸奖到面貌。】
“很久没有声音,今天只是为了夸我做得对?”陈榷坐回沙发上。
【是夸你,有无缘无故的喜欢,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陈榷没有接话。
苏甜回到房间后,自然感觉到陈榷的情绪有些不对,可她知道这个人自己不想说是不会说的,他这个人看着云淡风轻,可骄傲藏在那副好看的皮囊下,她知道陈榷不喜欢别人夸他好看,她就知道了。
走到自己房间门口,苏甜挺直的身躯忽然一摊,莫名的叹了一口气,陈榷不想说出来影响两人的感情,她也就只有装着不知道了,走入房间里,她拿起手机看着楼可发过来的消息,白夜的试镜取消了。
沈导把剧本扭转了过来,决定用原来的男性角色。
白夜的本子没有了。
苏甜盘腿坐在沙发上,想着陈榷已经接下来的本子,她知道自己演技比不过自己的男朋友,可看到那些本子,她总会嫉妒。
嫉妒是种没用的情绪。
她在告诉自己,嫉妒之后呢?
陈榷照顾她的情绪,不想说那些评论和弹幕的事情,她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她就是知道,她越想越不知道该怎么办,躺在沙发上的她用抱枕盖在自己的脸上,三秒后,双脚在沙发上起起落落,发出响声。
直到她没有了气力后,才停了下来。
“心情不好,为什么还要装作心情很好呢?”
陈榷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苏甜一惊,她慢慢移开抱枕,一眼就看见坐在茶几上,就在自己一侧的陈榷,没有苏甜想象的笑容和严肃的表情,似乎见到苏甜生气烦恼的这一面,他反而放松了。
苏甜不讲话,偏头看着陈榷。
陈榷伸手捏着她的鼻子,不松手,苏甜也不讲话,两人就这样看着,直到苏甜忍不住呼气,陈榷才露出来一个笑容:“我以为你还可以坚持半分钟。”
“哼!”
瞧着苏甜蹙眉的小脸。
陈榷脑海里的烦恼愁绪都消失不见了,他此刻蹲在沙发边上,把头放在沙发边上,看着偏头的苏甜,就像是当初在西游剧组里一样。
四目相对,缠绵悱恻里,苏甜先笑了。
“你心情也不好,为什么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苏甜问他。
陈榷眼珠子转了转,想了一会儿才说:“两个人在一起不能吵架的,情绪是会传递的,我不想影响到你,更不想影响到我们俩的关系,我很在乎你,很喜欢你,不想伤到你。”
“你情绪不好,其实是因为我,所以你才不想伤到我。”
“额........”陈榷想避开眼神,却被苏甜的一双手紧紧摁住了脑袋,瞧着她嘴角的笑,陈榷也是苦笑道,“也不是,我只是觉得那些弹幕碍眼,我不想标签化自己,那些弹幕就是在往我身上贴标签,还有那些评论。”
陈榷想着苏甜,又找补了一句:“我不是觉得那些祝福的话语不好。”
“祝福的话语看一遍就好了,我只是不喜欢别人一直盯着我的感情生活,那就像是监视。”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一个眼神也能被说出五百个字,可明明也只是一个简单动作,也被他们分析出来五百个字,好的坏的,他们都可以说出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苏甜抚摸着陈榷的脸庞,轻声说道,“我以后不去看了。”
陈榷握住苏甜的手指:“没有不让你看,那些故事写得好,为什么不看?
我只是想咱们以后在国内还是低调一点,热度自然会消失掉,我们不需要外界的过分关注。”
“说完了?”苏甜任由陈榷握住自己的手指。
陈榷点点头。
“首先,我不想成为你的附庸,你也不想成为我的附庸,这我很明白,其次.........我们的职业路不一样,我比不上你。”
“不要笑,我有自知之明。”
“比不上是比不上,可比不上,我也想要比一比。”
“可我发现,真的有点比不上。”
陈榷另外一只手温柔的抚摸过苏甜的眉毛说:“我知道,白夜的本子没有了。”
苏甜轻哼一声:“肯定是庄哥告诉你的。”
她抽回自己的手臂,抱在胸前,瞥到陈榷的目光,她不由拿来抱枕放在胸前。
庄强刚和他打完电话就发来这样一则消息,这也是为什么陈榷知道后,来了苏甜的房间里。
陈榷刮了刮她的鼻子,干脆坐在沙发前面,他仰着脑袋看天花板说:“本子,本子,肯定都是不确定的,你不用想太多了,我给大师兄那边说了,如果云港有好项目,有机会,会告诉你。”
“我也会告诉庄哥,多找些外面的戏,公司里女演员多戏少。”
“我拍电影,应该也会认识很多人,有什么好的项目都会留意的。”
“你不用为了我去结交朋友,你本来就不是那样性格的人。”苏甜说着,脑袋凑到了陈榷脑袋一边,还特别蹭了蹭他的耳朵。
陈榷说:“这不单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我不想像是大师兄那样,像一颗棋子在左右拉扯里什么都做不了。”
“你想做什么?”
陈榷忽然转头碰了碰苏甜的嘴唇后直接起身离开了房间,只是在房间门口停住了脚步在苏甜刚想叫住他时就率先出声:“庄哥给你挑了一部戏,说你可以试试,你可以打电话跟庄哥聊一聊。”
刚从苏甜房间出来的陈榷,想着去叫梁维一起出去转转,去的路上,电梯门刚一开,陈榷就看见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孩儿从梁维的房间里走了出来,陈榷面无改色的从电梯里走了出去,不经意间瞥了女孩儿两眼,妆容素雅,却凭借着自身的长相,凸显几分清媚,几乎不差艺人。
陈榷继续往前走,等到电梯门关上,他才转头,走到了梁维房间门口,站在门口,他却停着一下,想了想,没有按门铃,而是急切的敲了敲门。
“什么没有拿?”
梁维一下给开了门,而且是先出声。
看清楚是陈榷后,他虽然掩饰的很好,但陈榷还是从他眼里看出些许的尴尬,梁维拉着陈榷进来丢下一句先去洗个澡,便留下陈榷在房间里,陈榷蹙了蹙鼻子,很大一股酒味,他打开通往阳台的门,然后就站在阳台上,他往下看过去,依稀可见那位女孩儿正在酒店门口打车,似乎还往上瞥了一眼,陈榷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陈榷目送着那位女孩坐的车离开,又往房间里的浴室看了一眼,张语的《青蛇》预告片,他看过了,光是那十几秒,已经有影后的风采,风姿绰约也不为过,他又想到了喝醉酒后抱着栏杆哭泣的梁维,其实两人分手也正常。
因为这预告片,陈榷还特意拉着苏甜在网上找出了徐恪的另外一部电影梁祝看,《蜀山传》就在眼前,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可以搞出《青蛇》和《蜀山传》的导演,也可以有梁祝这样一部揭露封建礼教的电影。
都说演员类型很容易被限制住,其实导演也是,如果自己在导演的位置上也可以做到这样的程度吗?
曾新珏拍出了《无间道》,之后的本子,你让他换个差别巨大的类型,他也会说考虑考虑。
张语不是现如今白幼瘦的审美,同陈榷见过的姜红药都属于长相大气,不过张语却比姜红药好看一些,主要就是在她的一双眼睛,晶莹剔透,似雪飞霜,空灵,像是玉珠。
这样的电影演员,只要调到合适的角色,火只是时间问题。
他待在阳台,把一旁的门打开,等到房间里的酒味消散了大多后才走了进去,梁维也换了一身衣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对上陈榷的目光后,梁维不自然的移开:“不陪苏甜,怎么想着来找我?”
“本想着你一个人可能需要一个说话的人,现在看来你自己也挺会找乐子的。”陈榷坐在沙发上看着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走来走去的梁维说。
梁维脸色尴尬,陈榷来的时间估计已经见过那个女人了,他给陈榷倒了一杯水后坐在陈榷的对面,在陈榷的目光注视下,他向后一躺,无奈的用手盖住自己的双眼:“昨晚出去喝了一点酒,然后.....没有什么印象了........”
“喝醉了?那你放心,喝醉了应该没有发生什么。”陈榷说。
梁维苦笑两声:“之后没有什么印象,回到酒店里的记忆.......”
他挺直身子看着陈榷说:“挺清楚的。”
陈榷丢给梁维一个沙发上的靠腰枕,梁维没有接住,打在了脸上,他刚移开枕头,就听见陈榷说:“洁身自好,好一些。”
“应该不是,她留了一张名片,让我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她。”
梁维说完去找名片。
陈榷有些疑惑:“什么意思?你们俩还要长期在一起?”
梁维找到名片,被陈榷笔直的目光逼得不自觉移开,他说:“昨晚应该是答应和她在一起了,具体过程我......记不清了,但应该是我说过的在一起。”
陈榷指了指他,又放下手指:“你还真是.......招人喜欢啊!”
陈榷手里拿过来那张名片,上面映着一个律所的名字-明律所,方雨桐三个字就在下面,他放下名片,瞧着似乎陷入到回忆的梁维,他又没有忍住把仅剩下的一只枕头扔给了梁维说:“你想什么?你拍完这个就回云港了,你还真想跟这个方雨桐在一起?”
“这好歹是我说出口的,就算要走,也要跟她见面后才说。”
陈榷没有话讲了,他盯着梁维,心想是不是他被张语抛弃后,开始自暴自弃了,可想着那张名片,也许这两人确实有缘分,只是明律所这个名字,自己在哪儿是不是听过。
“你不陪你的苏甜?”梁维把名片收了起来。
陈榷收回思绪回道:“你自降身份,给我当配,我不得先照顾好你?”
“吵架了?”
陈榷扫了他一眼。
梁维手掌拍了一下,看出来他很确实自己猜对了:“你这人应该不会喜欢自己整天在网上被讨论的,拍摄现场外面粉丝有叫你名字的,你脸一下子就黑了,所以你现在肯定觉得很烦。”
“和苏甜吵架呢,估计也是因为这件事,觉得苏甜和自己这低调的性格很不相符,不想要和苏甜在一起。”
“别把我等同你。”
陈榷一句话让梁维没有了话语。
“行了,看来你也不缺人陪,我回去看剧本,说真的,维仔,别搞得到时候节奏乱来,我可不会帮你说话。”
梁维拿着手机没有接话,似乎在酝酿一会儿的开场白。
陈榷说看剧本不是推辞,而是庄强把野火陈沫的本子发了过来,诚意很足,直接是整个本子,按照庄强的转述,陈沫给出了足够的尊重,并且料定陈榷肯定会接下来这个本子。
《盲探》和《超脱》的本子,他都看过,实话,表演欲望而言,《超脱》是最大的,一个好的本子特别难遇到,他还没有特别幸运到一下可以接触到两个特别好的本子,而且,光是面对《超脱》,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越是看《超脱》的本子,越是难以.....下手。
陈榷回到自己房间,去洗手间用凉水洗了脸之后,准备看野火发过来的本子。
...........
情侣间总会有分歧和争吵。
苏甜和陈榷这种都算不上分歧和争吵,只能算是矫情。
一个想要知名度,却不想过多的讨论和对自己恋情的关注,这就是不现实的想法,一个想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同时,还要考虑男朋友对自己的压力,重要的是不想要暴露出来那些不好的情绪,这也是不现实的。
学会调节和沟通。
陈榷愿意告诉她自己的想法,理应的苏甜也要告诉陈榷自己的想法才对。
恋爱是一个相互适应的过程。
单一的回应呵呵反馈从来不会长久。
房间里,苏甜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拿住抱枕一笑,陈榷愿意为她隐藏自己的情绪,改变自己的心态,这已经足够好了,不过她又随即哀叹一声,白夜没有了之后,金秘书拍完该去哪儿呢?
很多人有个错误的观念,转型就该演正剧,不该再去演偶像剧,这是个不正确的想法,正确的该是,在你演技到达一个程度之后,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够演正剧,是能够演,不是去演。
同样的,当你的演技好,就算是演偶像剧,也不会被说是烂演技。
只能说国内的偶像剧给了很多人一种错误的观念。
苏甜自认为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苏甜,万妖女王和裴絮两个角色也证明了这一点,所以她追求的不是什么苛刻的本子,只要是逻辑过关的本子,她都想演。
她其实也在逐渐靠拢陈榷的路。
只是相比于陈榷对于奖项的追求,她少很多。
虽说陈榷一直说对于什么都不在乎,可苏甜作为他如今最亲近的人,自然可以看见陈榷藏起来的一面。
一跟手指一根手指掰扯着男朋友接下来的本子,苏甜另外一只手又掰扯自己的,是一个拳头,一根手指都伸不出来。
努力。
苏甜告诉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念头过于强盛,在刚刚从杀伐上坐起来后,她就接到了楼可的电话。
“楼总!”苏甜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甜甜,真的不好意思,定下的白夜取消了。”楼可没有过多的寒暄,“你也知道,沈导的意见,我们需要尊重,他觉得女性侦探题材可以写,但不能把白夜这个本子改成女性题材,这是本末倒置,我开始觉得觉得女性题材好,可沉下心来看整个被改的本子,不得不承认,还是之前的更为合理,这种题材的首要目标就是合理,希望甜甜你可以理解。”
“楼总,本来剧本就是一切的基础,我肯定是接受这个决定的,而且楼可您和沈导愿意给我一个试镜的机会,我就已经很感激了。”苏甜习惯性的说了场面话。
当初她也知道,像是楼可这种模棱两可的邀请是看到了她身上的热度,就像是女性题材请搜索拍的很好,到现在各种的剧本都是像这种的题材,大家看多了假空大的女性题材,苏甜忽然让裴絮这个角色立在很多人面前,于是很多好的坏的本子都找到了苏甜,但这种更多的是小投资。
大投资,根本不会找到苏甜。
苏甜很清楚:“只是很可惜没有机会和楼总、沈导再合作一次。”
“现在就有个机会。”
楼可说:“我们买了一本网文,权谋风格的大女主戏,知道的人数肯定很多,但是因为是古早,所以现在看来桥段肯定落伍了,是要大改的,不过不会改变故事大走向,比如从大女主改成大男主,所谓的番位也没有什么争议,女主就是一番。”
“我属意是甜甜你,当然也会试镜。”
“楼总,我能问一句为什么是我吗?”
“我说是缘分,估计你也不会相信。”楼可没有苏甜想象般迂回,“我只能说恰好的合适,演技好,长相好,你年纪也不大,也没有做医美网红脸,价钱不高,筛选条件下,你是最合适的,而且抛开和陈榷的炒作,如今你凭借着请搜索已经榄到了足够的粉丝和热度,和陈榷的恋情是让你少了一层热度,可你不是刚出道的小女孩,对你的影响其实没有那么大。”
“关键是口碑,就算大家依然说你以前演的是烂片,可在西游和请搜索之后,大家对你有了期待,这便是好的观众性质。”
“最后一点,估计是我信庄强的目光,他从来不会签一个没有用处的人,哪怕是他其实不怎么管你。”
苏甜露出一丝苦笑,楼可的实话是挺伤人的,因为这是实话。
庄强现如今全部精力放在了公司上,其次是梁家徽和陈榷两个,她被放在最后,她很理解庄强的排名,因为她以往的成绩就是很差。
理解是一回事,伤人又是一回事。
“楼总这话说的很实在。”苏甜思绪飘到了自己是否该答应楼可上,“楼总,您也知道,我以前被骗多了,肯定是要先看看本子的,而且现在圈子里经常用大女主戏来诱人,楼总,我这个人性格就是这样,可能说话很直接。”
苏甜见到过太多的潜规则。
在最开始先说明,哪怕是得罪人,苏甜也会直接说明。
“我喜欢最先说明白,没有任何恶心人的事情,我也不是什么老鸨,甜甜,你要知道,情色交易永远是最下层的,我们做这些事首要保证的就是赚钱,其他都是虚的。”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直都是让演员做最纯粹的演员。”
“正午的子公司制作,我作为监制,导演是新招来的导演,能力绝对ok,其他的男演员,我也是本着长相加演技的条件去选择,并且咖位在签约前就会定好,不会闹出任何的节奏。”
“有效的工作,才会有有效的赚钱。”
圈子人多,类型也就多。
专注创作的,苏甜也见过,早就被腐化了,她听见楼可语气中的坚定和自信,不禁有些被感染:“我相信楼总。”
“本子会最快联系你的经纪人后送到你这里,试镜的时间会后续通知,不过甜甜,有没有可能联系到陈榷?”
苏甜一愣:“楼总想要邀请他?”
“一个被橘子传媒保护这么好的演员自然是好奇的,邀请?”楼可轻笑一声,“他这路线明显是对着电影去的,还是靠着云港那群人,电视剧都是自家公司的,我想用也用不到。”
“有你就足够了。”
苏甜挂完电话,沉默了一会儿,她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楼可是因为她和陈榷的cp才会找上她的,陈榷的担心并不是假的,她们确实该低调一些,也许有一天,别人提到陈榷,会说他是苏甜的男朋友呢?
刚挂完电话,楼可就发来了那部小说的名字。
凤权。
苏甜是该去看看原著小说。
.............
陈榷在看这个本子时,仿若回到了当初那段岁月,过往种种都在眼前。
看完之后,他沉默着站在阳台上,望着被风吹散了的云,又看着聚集在一起的云,看了许久。
野火陈沫发过来的不是一个完善的剧本,更像是一本小说。
《黑脊》,这是讲述老一辈黑社会凋零的故事。
整个故事分为三个部分。
青年的黑脊凭借着出色的拳脚功夫在黑圈擂台上引起了青帮龙头匪爷的注意,被招到身边做了保镖,在匪爷身边,他洗掉了懒散贪钱的毛病,彻底接受了匪爷那一套江湖情义的规则。
成年的黑脊成为了青帮匪爷之下第一人,他能打,讲义气,地盘划分,可以让兄弟们服气,整个云港最大帮派的领袖,几乎就是黑脊,可变化是从匪爷去世后开始,一个兴起的帮派抢夺地盘,到了青帮的地头上,还把派去讲和的青帮人打了。
黑脊亲自去处理,见到了那个浑身都是锋芒的新生帮派人,讲和,喝酒,打断对面出手人的手,再把对面打下来的地盘给对面,这就是规矩。
时代变化,整个云港开始对帮派的打击。
黑脊要应付警察,也要应付新兴帮派的爆发,老一套的方式还在他身上,他知道他落伍了,他看着镜子里再也不健壮的身体,选择把匪爷交到他手里的青帮传到了他最信任,也是最看重可以帮助青帮洗白的副手里,用自己入狱得到了一大片时间。
从监狱中出来的黑脊,外面早就已经是新时代了。
曾经那位副手真的将青帮洗白,在他去到会议室里,看到一张张空白的座椅,他已经明白,这不是他熟悉的青帮了,所以他选择离开。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地方全部变成了陌生地点。
哪怕是那个曾经锋芒毕露的年轻人都倒在了墓地里。
他则是提着一瓶酒去到了匪爷的坟墓,在那个冬天,彻底离开了。
这是聚焦于黑脊的一部电影,更类似于传记,从小跟随卖身的母亲混迹各种场所,因为母亲一位长久客人才学会了拳脚,这也成为他十七八岁依仗的一切,暴力和贪财,从黑拳擂台上闻名,到匪爷身边,再到青帮的领袖,他享受到了一切,却也接收了匪爷那一套江湖情义的规矩,匪爷于他而言,更胜于父亲一角,是他从新塑造了黑脊的世界,也是匪爷告诉匪爷什么才是。
所以,他将义气,讲规矩。
可时代轰然前行中,他刻收着这套规矩,因为这是他的世界。
面对这种变化,他为了将这份匪爷传下来的青帮传下去,毅然选择了自己可以做的最后一件事。
用入狱,换取了时间。
在监狱里,他被打压,再也没有了黑脊的威风,只有一个苍老的中年人。
直到出狱前,他还在幻想,和曾经那群兄弟可以再喝一顿酒,直到那空落落的座椅告诉他,他们的时代已经彻底过去。
就像是入狱,这一次他也是毅然决然选择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