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
作品:《清穿之顺治废后》 翌日, 太,让人宣读了赐婚的懿旨。
最终亲王嫡福晋,孟露没有去过问, 她被太皇太后禁足在慈仁宫, 常常一个人坐在暖阁的炕上, 手支着下巴外头。
小七走了, 她觉得慈仁宫太安静了, 便让阿木尔和来。
阿木尔和那斯图办事也利索, 三只小猫。
与死掉的小七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孟露摸着小猫的后颈,霎时红了眼眶。
她最终给这只与小七长得极为相似的猫取名叫小八,并打算永远都会将它带在身边。
有了小八作伴, 日子渐渐又好过起来。
孟露虽是禁足,可这禁足也只有太皇太后与她自己知晓, 旁人只当她怕冷躲懒,这才一直不出门,连新婚的襄亲王夫妇入宫拜见那日, 孟露还是缩在慈仁宫没露面。
襄亲王是在腊月二十成的亲, 孟露一直到了除夕夜才知道,襄亲王福晋, 正是出自慈和太后的母家,乃是慈和太后嫡亲的堂妹, 两人是一个祖父。
偏偏是慈和太后的堂妹,要说太皇太后不是有意为之,孟露压根不信。
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面对太皇太后赐婚时,博果尔没有露出半分不愿之意,欣然接受的态度让太皇太后很满意。
看来博果尔也并不是爱上了仁宪太后, 那么慈和太后让下人去传那样的流言,完全就是故意为之,其心之恶毒,实在罕见。
转眼到了年底,孟露终于被太皇太后恩赦不必再禁足,她去太和殿参加了除夕晚宴,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慈和太后。
她在孟露看过去时,快速地低下了头,恍惚间孟露似乎从她眼里看到了愧疚。
孟露轻轻笑了笑,心道愧疚什么呢,既然已经决定做了,就不该再后悔。
她没再去看慈和太后,目光无意间从新婚的襄亲王夫妇身上掠过,襄亲王福晋长得并不怎么美,但看着温婉大方,眉眼间一直带着笑,颊边还有两个酒窝。
孟露看过去时,她似乎正在对博果尔说什么,博果尔则微微弯下腰去,认真的听着。
很好,孟露心道,随后收回了目光,笑着与其他人寒暄。
*
过了年,一直到正月十五,宫里的热闹才算毕。
正月十六这日,太皇太后命人去请慈和太后与玄烨一同到慈宁宫见她。
慈和太后听到太皇太后传召的那一刻,突然就有些如释重负。
去年十月,她派人去散播仁宪太后与襄亲王的流言,岂料流言非但没传的沸沸扬扬,她派出去的几个下人也都不见了踪影。
玄烨从南苑回来的当日,太皇太后叫她去了一趟慈宁宫,问她愿不愿意将族中的堂妹许给襄亲王为福晋。
她自然是不愿的,于是便委婉道:“家中族妹自小被堂叔堂婶娇纵着养大,怕是不堪为亲王福晋。”
太皇太后摆摆手道:“无妨,襄亲王二十几的人了也还没个正经差事,他也配不上什么好人家的姑娘。”
这话说的慈和太后心里很不舒服,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继续道:“可我曾经听襄亲王说过,他心中所爱,另有其人。”
太皇太后满不在乎地道:“这话他都说了好些年了,哀家看这都是他找的借口,懿靖贵太妃上次哭着求哀家替博果尔的婚事做主,哀家让人打听了下,正好你家里的堂妹最近在议亲,哀家就想着把她指给博果尔,你意下如何?”
慈和太后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太皇太后并不是真的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只是礼节性地通知一下她。
她知道自己反对是没用,便说道:“能嫁给襄亲王,也是那丫头的福气了,嫔妾先替她谢过太皇太后了。”
见她应了,太皇太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便让她退下。
慈和太后出了慈宁宫的大殿,正打算离去,突然就见几个侍卫拖着三个下人从后殿走到了前院。
那三个人披头散发,满身血污,叫人几乎不敢直视,慈和太后只淡淡瞥了一眼,便即低下头去。
送她出来的苏茉儿带着几分歉意道:“慈和太后恕罪,倒是让您受到惊吓了。”
说罢就去斥责那几个侍卫:“没看见太后娘娘在这儿吗?还不快将这几个爱搬弄是非的奴才拉下去处置了。”
话音一落,侍卫们连忙告罪,那三个被拖着的下人突然发出了痛苦的吼叫,四肢拼命地朝着慈和太后的方向挥舞。
慈和太后惊讶之下不由再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让她全身几乎瘫软在地。
那三个人,正是她宫里的人,被她派出去散播流言的人。
慈和太后浑身发抖,嘴唇死死地咬着,用尽全力将自己的目光给转移开来。
苏茉儿还在一旁道:“快押下去,别冲撞了太后。”
于是很快地,那几个奴才就被拖了下去,
他们的惨叫声很快就消失了,慈和太后面色惨白,双膝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太皇太后处置了咸安宫的的奴才,一定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做的事,可她并未将这件事在明面上摊开来与自己对质,只是杀了她手下的三个人,之后一直到玄烨等人回宫,襄亲王成亲,以至于到了康熙四年的除夕,太皇太后始终没有再找过她。
仿佛那三个奴才的死,只是慈和太后的一场梦。
可她知道那不是梦,她也知道太皇太后迟早要跟自己算这笔账。
慈和太后战战兢兢地等了几个月,此刻突然得到太皇太后的传召,她紧绷的心神终于松懈了几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太皇太后既然决定出手了,她也好去想应对的法子。
慈和太后扬起头,在青怜的搀扶下上了太后轿辇,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她的玄烨已经成亲,也懂事了很多,她不信太皇太后现在还敢对她下毒手。
可慈和太后没想到,等她到了慈宁宫时,发现自己的儿子玄烨也在那。
玄烨应该是知道了一切,慈和太后进去的时候,发现玄烨眼眶赤红,看她的眼神带着陌生。
慈和太后方寸大乱,进去后甚至忘了向太皇太后请安行礼,她耳边响起了玄烨不敢置信的声音:“额娘,皇祖母说 ,您在去年十月的时候,曾经让人去传皇额娘与王叔有染的流言?”
“这是真是假?”玄烨还是不信自己的额娘会做出这样的事,因此刚刚他差点与皇祖母吵了起来,皇祖母面对他的暴怒也不生气,依旧心平气和地道:“哀家知道你不信,因此也让人去叫了你额娘过来,一会儿你亲自问她吧。”
即便皇祖母说人证物证俱在,玄烨还是忍不住问了,然后他就在自己额娘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心虚。
玄烨见了,忍不住垂泪:“额娘,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慈和太后双手紧握成拳,身躯微微颤抖,当然是为了不再屈于人下,不再受制于人,为了自己的生命不要受到来自太皇太后的威胁。
慈和太后定定看着自己的儿子,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对玄烨脱口而出,曾经你的皇祖母还想过要害死额娘呢,可话到了嘴边她还是及时收了回来。
她又看一眼太皇太后,暗叹她实在是高明。
她根本不敢,也不能对玄烨说出太皇太后曾经意图加害于她的事。她如果想要取信于玄烨,势必要将仁宪太后这个知情者也拉进来,可仁宪太后曾经救过她,若玄烨知道她对救了她性命的仁宪太后下黑手,只怕心里会更厌恶她。
慈和太后思来想去,眼泪流了满脸,最终也只能含泪泣道:“玄烨,是额娘一时糊涂了,你原谅额娘好吗?”
她试着为自己挽尊:“襄亲王久不娶妻,是因为他喜欢的人是你皇额娘啊!”
玄烨失望至极地看着她:“额娘,皇额娘一向待您很好,待儿臣也很好,就算王叔喜欢她,王叔也没做什么,皇额娘怕是根本不知情,你为何要……?”
他问到一半,心里突然也反应过来,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那一点子权势?
玄烨深深地吸一口气,回头朝着太皇太后跪下,祈求道:“皇祖母,额娘一时鬼迷心窍,犯下这等错事,幸亏您老人家发现的及时,这才没给皇额娘的名声造成什么损失,也保住了我大清的颜面,孙儿万分感激!”
慈和太后听了玄烨这话,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步棋走得有多冲动。
要不是太皇太后及时发现了她的计谋 ,那么等她真正将有关于仁宪太后和襄亲王的流言散播出去,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便是整个皇室的名声,而玄烨,如今是大清皇室的主人。
慈和太后怯懦道:“太皇太后恕罪,嫔妾知错了。”
玄烨皱眉看她一眼,继续祈求太皇太后,“皇祖母,儿子就这么一个亲额娘,她虽犯下大错,可到底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还请皇祖母网开一面。”
太皇太后就是在等着玄烨这一句话,她的侄女有句话说的很多,玄烨如今大了,她做事不能不顾忌玄烨。
于是她道:“哀家今日既叫了你过来,便是想让你拿个主意,哀家原本想着让她禁足三个月,闭门思过抄写佛经,但转念一想,她是你的额娘,罚得太重,似乎也会失了你的面子。”
“请皇祖母允许额娘在咸安宫闭门思过,抄写佛经。”
玄烨觉得闭门思过是最合适的办法,他对外可以宣称额娘身子不适,闭门养病,如此一来,别人也不会知道额娘是被罚了。
太皇太后“唔”了声,接着道:“那便如此吧,过了年天气越发地冷了,你额娘身子一向较弱,感染风寒也是常事,玄烨你抽空也多去看看你额娘。”
玄烨拱手道:“孙儿遵旨。”
祖孙两三言两语间,慈和太后就被禁了足。
她在禁足期间,玄烨隔上两三日便会来一趟咸安宫,他也没再露出责怪的意味,反而安慰慈和太后:“额娘,儿子这些时日去给皇额娘请安,曾经试探过她几回,皇额娘虽然也知道您做了什么,但她全然不怪您呢。”
又说:“让您禁足在咸安宫,儿子也觉得于心不忍,只是皇祖母虽没发脾气,但她心里肯定是十分不满您的所作所为的,等再过一段日子她老人家消了气,儿子就去求她的恩赦。”
玄烨不仅自己常来咸安宫陪伴慈和太后,他还让皇后以及他的五位格格们轮流到咸安宫陪她说话,慈和太后虽被禁足,可日子却过得一点不枯燥,她甚至还能在咸安宫听戏。
只除了不能随意出入咸安宫外,慈和太后的日子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除了太皇太后,仁宪太后,以及玄烨以外,宫里再无其他人知道她不能出入咸安宫的缘由,大家当真以为她是病了,常常带着厚礼去咸安宫探望。
宫外的命妇们也来了许多,她的地位没有受到一丁点儿影响。
按理,她应该放平心态,等着太皇太后气消那日的,可不知怎地,她的心情一日差过一日,总觉得即便太皇太后消气了,她也永远没有什么出头之日。
又时常悔恨不已,觉得自己不该一时鬼迷心窍,生出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三个月后,太皇太后亲临咸安宫,当着后宫一众人的面道:“你也该出去外头走走了,总这么憋在宫里,于养病也无益。”
这就代表着太皇太后的恩赦,慈和太后原本应该感激涕零的,但不知为何,她高兴不起来,也不想离开咸安宫。
玄烨温声劝她:“额娘,御花园的花都开了,儿子陪您去看看。”
“不去。”慈和太后叹了口气道:“身上惫懒的很。”
玄烨语气担忧:“额娘身子不适吗?儿子叫太医过来。”
“我身子没事,可能是快到夏日,天气炎热的缘故吧。”慈和太后拦住他道。
玄烨道:“那儿子带您去南苑避暑去?”
慈和太后不由失笑:“这才四月份,避的哪门子暑?”
玄烨脸色沉重地看着她,觉得额娘的状态很不对劲,可他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太医三日一诊脉,额娘若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太医不敢不告诉他。
既然不是身体的原因,那额娘又为何总是闷闷不乐呢?
难道就是因为被禁足三月?可那也是因为额娘先做了错事,皇祖母才会罚她。
本就是额娘做错了事,她不该因为这件事而闷闷不乐。
玄烨皱着眉,专注沉思着。
慈和太后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她许久未听见玄烨说话,便问道:“你的五个格格,还有皇后,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吗?”
玄烨回神,唇角带了几分笑意道:“额娘着急抱孙子吗?那您可要保重身子,多出去走走,别憋坏了身体。”
“知道了,玄烨你现在可真啰嗦。”慈和太后听他又绕到了让自己出去走走一事上,脸色蓦地就沉了下来,冷冷道:“额娘累了,你回去吧。”
玄烨被慈和太后骤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额娘突然的不悦,还想说什么,额娘却已经走进了寝殿,玄烨沉默半晌,只得先离开。
他出了咸安宫,想到方才额娘问起皇后等人是否有身孕的事,或许看到他有了子嗣,额娘的心情会好一些?
但是皇后与几位格格的年纪实在太小……
玄烨出了咸安宫后没坐轿辇,他让梁九功等人离自己远些,自己一个人慢慢在宫道上走着。
路过一个拐角时,玄烨突然被人撞了个满怀,他从沉思中回神,看向扑倒在自己怀里的人,缓缓问道:“你是储秀宫的格格?你叫什么名字?”
怀里的女子迅速站好,红着脸道:“回皇上,奴婢名叫吉鼐。”
“吉鼐?是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