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作品:《清穿之顺治废后》 孟露吃了些兔肉,
博果尔又添了点干柴,对孟露,我来守着。”
, 她点点头道:“好, 我们先睡会儿, 后半夜换你睡。”
博果尔没反对, 只起身将自篷解下来,盖到孟露身上。
孟露道:“你不怕冷吗?”
“我就在火堆跟前坐着, 皇嫂睡觉还是盖着点好。”
他在火堆旁坐了很久,孟露也看到了他额头细细的汗珠, 也就没推拒, 与阿木尔和那斯图依偎在一起闭上了眼。
后半夜的时候,孟露醒了过来。
不过她倒不是记着要替换博果尔, 而是被冷醒的。
睁开眼, 就看见博果尔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脸上, 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孟露轻轻咳了一声,博果尔便即收回目光,温声道:“皇嫂再睡会儿吧,我守着就好。”
孟露看一眼地上烧得正旺的火堆,摇头道:“有点冷,我想离火近一些,你抱我下地坐着吧。”
阿木尔和那斯图还熟睡着,孟露将斗篷全盖在她两人身上, 随后就被博果尔抱了下去。
草屋里只有一个矮小的板凳,博果尔让孟露坐着,自己则蹲在旁边,将火拨得更旺了些。
“还冷吗?”
“好多了。”孟露道。
柴火噼里啪啦地烧着, 两人之间却诡异地沉默着。
孟露余光瞥见他一直看着自己,肆无忌惮,不加掩饰。
她的脸颊被火苗熏得有些热。
“你能不能别老盯着我?”良久的沉默后,孟露终于忍不住道。
博果尔果然垂下头,可不过片刻他又看向了孟露,平静道:“能这样看着你的机会不多,皇嫂恕罪。”
这人,还叫自己皇嫂。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孟露现在听到他喊皇嫂,浑身就不由自主地颤栗,脑子里也会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些离经叛道不忍直视的画面。
她转头瞪了他一眼,接着就看见博果尔的喉结滚动了下。
霎时,她脑子里的画面更加癫狂了。
真是要命。
这具身体也没到如狼似虎的年纪,她这是怎么了?
草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暧昧,孟露低下头,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没再看他,也没再阻止他看自己。
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坐着,渐渐地,孟露觉得困意再度向她袭来。
她想开口让博果尔抱她回塌上,紧接着就感觉自己落进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怀抱的主人自不必说,孟露觉得不应该,可她实在睁不开眼,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土炕上,草屋内却没看到博果尔的身影。
她唤了几声也没见他出现,孟露隐隐有些担心。
阿木尔和那斯图也醒转过来,此时外头已经朦胧亮了,那斯图便即出去查看。
不多时,就见她一脸高兴地跑了进来,“主子,禁卫们找到咱们了。”
孟露松了口气。
这时博果尔也走了进来,孟露下意识道:“你去哪了,这荒郊野地的,你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
万一他出去失足掉落某个悬崖,她们岂不是找都没地方找。
博果尔愣了愣,意识到孟露这话里含着关心,他当即笑了笑,随后便低头告罪,又解释道:“天亮时我隐隐听见人声,就出去看了看,禁卫们看到咱们遗弃的马车,顺着马车往四周散开去找,正好这山上也来了一队。”
孟露“嗯”了一声,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地。
博果尔走到她面前蹲下,毫不迟疑地掀开她的裙摆看了看,皱眉道:“他们没想到你会崴了脚,也没准备轿辇,下山的路,恐怕还得我背你。”
事实摆在眼前,孟露没法自己走下山去,也不能指望阿木尔和那斯图能背得动她。
跟外头那些不熟悉的禁卫比起来,她更愿意让博果尔背着她。
孟露看一眼草屋外的人影,扬声道:“本宫脚腕受伤,不能行走,就有劳襄亲王了。”
博果尔唇角有隐隐的笑意,迅速转身在她面前蹲下。
就好像有些迫不及待要背她似的。
这番动作惹得阿木尔和那斯图忍俊不禁,孟露瞪了她两人一眼,又对着博果尔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随即双手环过他的颈部。
博果尔双手稳稳拖住她的臀部,将她背起。
出了草屋,禁卫首领上前就要下跪请罪,孟露摆手制止,淡淡问他:“慈和皇太后可是脱险了?”
禁卫首领摸了摸脑门上这一整夜就没干过的汗水,心有余悸地道:“回禀仁宪太后,慈和皇太后安然无恙,昨夜就抵达了下一处驿站。”
天知道昨夜仁宪太后久久未至后,禁卫首领有多担心自己的脑袋。
皇上让他护送两位太后出行,不管哪位太后出事,皇上都不会饶了他。
襄亲王虽也是奉命保护两位太后,可他亲王的身份摆在那,真出事了皇上也不会要了襄亲王的脑袋,只会责怪他们这些禁卫失职。
眼下看到仁宪太后也全须全尾的,只除了脚腕受伤后,禁卫首领顿时将高悬的心放回肚子里。
他的脑袋保住了。
*
下山的路,有禁卫在,孟露与博果尔皆是一路无话。
她一开始还将头撑起,可时间一久脖子泛酸,便实在忍不住,将自己的脑袋放在他的肩头。
阿木尔看到孟露脸上的疲色,连忙用前后的禁卫们也能听见的声音道:“主子,您累了吗?”
博果尔则问禁卫首领:“下山的路还有多远?”
“其实不远,只是这雪地难行,估摸着一个时辰应该就下去了。”
“还有那么远。”那斯图小声嘀咕着。
禁卫首领含笑道:“两位姑娘若是走不动,尽管开口,咱们这些人别的没有,力气多的是,背两位姑娘下山轻轻松松的事。”
阿木尔和那斯图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能走得动。
但孟露昨日却是着了风寒,今晨起来就有些头晕脑胀的,现下被博果尔这么颠着,她又开始犯困,脑袋不停地往下点。
博果尔侧眼往后看了看,余光只瞥见她小巧的耳垂。
他咽了口唾沫道:“下山的路还长着,太后若累的话,尽管闭眼小憩,微臣会将您平安的带下山的。”
孟露也实在撑不住,晕乎乎地嗯了声,随即趴在他的肩头睡得昏天暗地。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却又说不上像什么的味道。
孟露莫名觉得这股味道很是让她安心。
感受到背上人浅浅的呼吸声,博果尔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收紧了些。
到了山下的驿站,孟露被阿木尔提前叫醒。
慈和皇太后一看到孟露,就忍不住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责怪自己心软坏事。
孟露见她发髻散乱,脸色比她这个在草屋里待了一夜又伤了脚腕染了风寒的人还难看,不由问一边的禁卫首领:“不是说慈和皇太后没事吗?”
这看着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回仁宪太后,我们主子担心您,从昨夜开始就不吃不喝地等着,奴婢劝她去洗把脸她也不肯。”说话的是慈和太后身边的青怜,“如今您也回来了,我们主子总算能放心了。”
孟露闻言心里自是感动,她笑着道:“好了,快去洗洗脸吃口饭吧,可别累出病来。”
慈和太后含泪点头,在青怜的搀扶下回了自己房间。
马车无法将她送到房间内,博果尔再度自告奋勇,这次是将她抱了进去。
除了阿木尔和那斯图知道内情外,其他人则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太后伤了脚,行动不便,情况特殊,襄亲王的做法算不得逾矩。
*
第二日晌午,玄烨从上书房回到乾清宫,梁九功也向他说了孟露等人路遇流民一事。
玄烨听了果然怒火高涨:“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梁九功跪下道:“皇上恕罪,昨夜消息传回来时,已经太晚了,您近日又常睡不好,奴才想着慈和太后已经脱险,仁宪太后身边还有侍女和襄亲王,应该不会有事,这才没跟您说。”
玄烨道:“仁宪太后与侍女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襄亲王也不是万能的,梁九功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朕隐瞒此事!”
梁九功忙告罪:“奴才知错,还请皇上恕罪。”
玄烨挥手将案上那些没用的折子扫落一地,冷冷道:“若是仁宪太后有个什么闪失,朕饶不了你!”
玄烨骂完,正准备派人去石门,这时又有新的消息传进来:“仁宪太后已被平安寻得,此刻都在石门驿站,皇上放心。”
玄烨反复确认信上的消息,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梁九功遇事敢自作主张隐瞒于他,玄烨很是不满,念在梁九功也算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玄烨最后决定罚他三个月的俸禄,以示惩戒。
梁九功千恩万谢的跪拜,暗暗发誓以后绝不隐瞒皇上任何事。
*
孟露的风寒与脚伤并未耽误行程,博果尔是想让她在驿站先修养几日再出发的,孟露却道:“走吧,我的风寒已经好差不多了,至于脚伤,反正也用不着我走路。”
眼下已经到了十一月中,再拖延下去,今年的年怕是得在路上度过了。
博果尔拗不过她,三日后便吩咐禁卫动身。
接下来的路程,平静无波。
就这么走了半个多月,十一月底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皇姑庵位于深山黝谷之中。
庵中的尼姑也不多,算上主持总共也就十来个。
玄烨一个月前就派人到皇姑庵传了旨,当地的官员听说两位太后要来皇姑庵为国祈福,更是命人往庵中送了不少生活用品,因此庵中的情形倒是比孟露想象中好了不少。
孟露与慈和皇太后见过了庵中主持后,便正式在此住了下来。
庵中的日子清静悠闲,虽是打着为大清祈福的国号,可她们即便天天睡到日上三竿,也是无人敢多说一句的。
慈和皇太后起先还每日跟随庵中尼姑的作息每日早起早睡,几日后,她也开始学孟露偷起了懒,想睡到何时就睡到何时。
玄烨有句话说的很多,若是她们祈福能够改善大清的国运,那要他这个皇帝做什么,满朝的文武百官又做什么?
国家能否繁荣昌盛,久治不衰,归根结底还是得看当权者如何。
反正她们来此的真正理由也不是为了为国祈福。
想通这一层,慈和皇太后日子过得越发顺心,甚至有时还会忘了她心爱的儿子正在当一个处处受人掣肘的皇帝。
*
在庵中安定下来后,孟露就没再看见过博果尔。
他完成了玄烨交给他的任务,应该是已经回京向玄烨复命了。
只是他也忒不知礼数了,走得时候都不能来告个别吗?
孟露悠悠地叹了口气,看着窗外高大的树木沉默不语。
阿木尔端了一盘点心进来,见孟露眉头紧皱,温声问道:“主子不开心吗?”
孟露淡淡道:“是有些难过。”
阿木尔愣了愣,倒是很少听见孟露直言自己心情不好,她放下盘子,走近道:“主子在烦恼什么,您说出来,指不定奴婢能为您解忧。”
“我是在想,博果尔他……”
孟露话说到一半,便愕然止了声,同时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阿木尔,更确切的说,她是在看阿木尔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那张脸上,有让孟露陌生的表情。
思念。
看清这一点,孟露立时倒吸一口冷气,双手不由自主地捧住自己脸颊,喃喃道:“我怎么会……”
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想起博果尔?
孟露突然意识到,博果尔离开后的这几日,她几乎天天都在心里抱怨博果尔临走为何不向自己告别。
她为什么会对博果尔念念不忘?
孟露的心跳的越来越快,她一把抓住阿木尔的手,近乎语无伦次地道:“我……博果尔他……”
阿木尔作为孟露的贴身侍女,自然看得出她这是怎么了,她脸上没有惊讶也没有高兴,反倒是带着一点点哀伤,低低道:“主子,您不该让襄亲王走进您的心的。”
主子应该像以前对待先帝那般,表面上对先帝无比的顺从爱重,可内心却从不曾将先帝放在眼里。
如此,即便先帝独宠孝献皇后,主子也不会受到伤害。
襄亲王作为一品亲王,将来是一定会娶福晋的,到那时,主子又该如何是好呢。
孟露哪能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她也很懊恼,明明她一开始是讨厌博果尔来着,怎么突然开始就有些想念他呢。
不过好在博果尔已经离开了,自己在这应当是要待上三四年,漫长的岁月消磨,她这不知从何而起的感情,肯定也会很快消散。
只要这几年博果尔别出现在自己眼前……
“主子,襄亲王求见。”孟露脑海里刚闪过希望博果尔这几年别再出现在她面前的念头,下一刻那斯图就走了进来,她说:“主子,襄亲王带了好多山下的吃食和玩意儿上来,慈和太后那边已经出去了,您也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孟露呆呆地转头,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谁?”
那斯图茫然道:“襄亲王啊。”
主子的耳朵什么时候这么不好使了,她说了两遍襄亲王,主子竟没听见?
孟露不是没听见,她只是不敢信,博果尔不是回京了吗?
那斯图道:“王爷说,他向皇上请旨,在山下的镇子多住些时日,等您和慈和太后彻底习惯这庵里的日子,他再回京复命。”
孟露:原来他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