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格蕾修和阿波尼亚坐上了车子，我用手机随便搜了搜，找了附近的一家奶茶店。


    “格蕾修想喝什么？”


    “想喝布雷脆脆奶芙！”


    “好～那格蕾修挑一下小料，不过温度要选去冰或者常温哦。”


    “嗯嗯o(≧v≦)o，谢谢舰长哥哥～”格蕾修喜滋滋地点了点头，只要舰长哥哥来接放学，每次都有奶茶喝。


    “阿波尼亚，你也选一杯。”


    “我就不喝了吧。”阿波尼亚摇了摇头，中午的饭钱也是舰长付的，就好像她一直在蹭吃蹭喝一样。


    “你不点的话我帮你点一杯？”


    “舰长哥哥，这里有一个情侣套餐打七折唉，你可以点这个！”


    “不…”


    “okk，那格蕾修帮舰长哥哥点就好啦。”


    阿波尼亚双颊微红，但探出身子看了舰长一眼，却发现他还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


    女人双手抱胸，弯弯的柳眉又不高兴地皱了起来。


    真是的……既然占我便宜，那就表现的高兴一点啊，这副表情……就搞得好像是我自作多情一样……


    ……………


    靠边停好了车子，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到了取餐的时间，便去把三杯奶茶全部拿了回来。


    比较有意思的是，格蕾修点的那两杯情侣款居然是连在一起的，相当于是一个心形的大杯子分成了两块，不过还好两个部分各有一个插吸管的地方，也不算特别的离谱。


    把奶茶全部都递到了后面，格蕾修先拿了那杯自己的布雷脆脆奶芙，阿波尼亚本来也想拿一杯，但是发现两个杯子是连在一起的便没有拿，而是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


    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察觉到了阿波尼亚的小心思，但实在觉得她这样顾虑东顾虑西的真的太累。


    平时逛街的时候，我常会给工作室里的大家带一些东西。


    零食，手工艺品，或者比较罕见的饮料。


    但有时候就会面临这么一个问题，


    “我帮她带了，是不是也要帮他带？”


    “如果没给他带东西的话，他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排挤他？”


    但实际上……买东西的时候压根就不会去考虑这么多。一个是考虑这么多实在太累，一个是真的浪费钱。


    而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假装自己是一个笨笨的“直男”，没有想到要顾虑大家的感受。


    而实际上，朋友大多不会在意这些可以忽略的“礼节”，而那些在意这些“礼节”的……我不能说这不好，只是有时候真的为她们感觉心酸。


    这样的感情……会不会过于沉重了？


    我一边自顾自地想着，一边将钥匙插进钥匙槽，正准备发动车子………


    轰隆隆隆………


    ？


    轰隆隆隆………


    。。。。。。


    “那个……格蕾修，阿波尼亚，车子的发动机好像出了点问题。。。”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伊甸的车子确实在地下室停太久了。


    车子啊，电脑这类东西，你经常用的话反倒没事，隔一段长时间不用的话反倒容易出问题。


    而且像发动机这种精细的东西，一旦出问题了就千万别硬发动，不然小问题很容易变成大问题。


    不过这下倒是麻烦了。


    伊甸的这种跑车，一般的汽修店还没办法修，必须要到专门的4s店。


    “嗯……那我们要不要做地铁？就在旁边。”格蕾修倒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小手指了指马路边上的地铁站入口。


    “我还是叫个车吧。”我摸了摸鼻尖，说实话不太想坐地铁。


    人挤人的，没什么隐私的空间，而且阿波尼亚这身材……


    “坐地铁吧，我也想熟悉熟悉长空的线路。”阿波尼亚突然说道。


    “这……那也行，那我先跟4s的人说下。”


    “你不在这里看着车子吗？”阿波尼亚有些好奇，一般车子出了问题，不都是在原位完成交接？


    “没事，都是熟人，不会坑我的。”我摆了摆手，说实话心里还是不太放心格蕾修和阿波尼亚。


    还有的话……像伊甸这种大客户，那些4s店也是当大佛一样供着，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动手脚。


    ……………


    带着阿波尼亚和格蕾修来到地铁站，首先按照地铁站的路线图挑选了一条最快的线路，然后照常买票进站……


    等到了候车的区域，我预料中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因为正好遇上下班的高峰期，地铁里非但没有位置，连站着的过道也是人挤人的，处处充斥着一种紧闭空间的拥挤感。


    刚刚站到一个空位的时候，我便把格蕾修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给小家伙营造了一个相对安逸的空间，本来也想带阿波尼亚一把，却没想到她或许是有所顾虑，刻意地避开了我………


    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此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错觉，总感觉今天阿波尼亚一直在故意避着我。中午吃饭的时候加菜刻意避过我夹过的部分，接格蕾修的时候也自顾自地坐到了后排的座位，刚刚拿奶茶的时候也是………


    唉……有必要这么讨厌我吗？


    不知道什么，突然感觉胸口闷闷的，似乎压了一块什么硬硬的东西。


    ………………………


    闷闷站在拥挤的人群中，阿波尼亚默默地看着车窗外深邃的黑暗，原本执拗的心突然变得空落落的。


    世界上最无耻的事，莫过于在在意你的人前摆出一副难堪的臭脸。


    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呢？


    明明知道他已经有了家室，明明知道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阿波尼亚转过头看了舰长一眼。


    明明是那么强的人……可依然会露出那种小心翼翼的表情。


    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怀中的孩子，不愿意让她受到哪怕一点一滴的伤害………


    摆渡人？


    女人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她笑舰长的自作聪明，同时……笑自己的自欺欺人。


    他以为她不知道，


    但如果她不知道，又怎会和一个毫无关系的男人做出那种亲密的举动？


    如果她不知道，又怎会如此乖巧地听从他的安排？


    …………………


    善良得不够纯粹，恶得不够彻底，所以痛苦由此而生。


    舰家的拳，名为舍得。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意味着……当舰家拳师失去的东西越沉重时，拥有的力量也越强大。


    他无疑是一个极强的武人。


    可他放弃的究竟是什么呢？


    【童真】和【仁德】？


    阿波尼亚落寞地低下了头，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他话中包含的深意。


    谁不想当个好人呢？


    如果有的选……他绝对不会走这条漆黑无光的路。


    这个世界并不美好，甚至远远比我们所想象的要更加残酷。


    有些角落永远照不到光，而这种角落几乎无处不在。


    作为光照派最强的杀手，阿波尼亚很早便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个世界上，单纯的“正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如果你不比我强，我凭什么听你？


    如果你比我弱，我凭什么惯着你？


    …………………


    为此，为了维系大多数的“公平”，必须牺牲少部分的“光明”。


    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当光明到来之前……钢铁的血将洒遍大地。


    既然这世界上必须有人来承担罪责，那就我让我肩负一切。


    你们不愿做的事，我来做。


    你们不愿杀的人，我来杀。


    我没有道德，因为我是人渣；


    因为我是人渣，所以我没有负罪感。


    把所有脏活烂活交给我就好，我的手既然已经脏了，那再脏一些也无所谓。


    ………………


    真的无所谓吗？


    男人以人渣自诩，同时放弃辩驳的权力。


    阿波尼亚看着他的身影，伸出一只柔荑，轻轻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由于“共苦”的原因，当阿波尼亚的精神注视到一个人时，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感受到他的疼痛……


    可是如果真的没有负罪感的话……


    如果真的和他自己说的一样冷血又卑鄙的话……


    为什么……“心”会那么疼……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