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

作品:《炮灰要带反派回家

    楚道蕴脱离了表兄的拉扯,如果此时回去日后也逃离不了此类相关事宜,不若权当散心走遍过场。


    这样也好交差啊!


    不得不说,若是详细观察园中布置景色,不得不说令人赏心悦目。


    灿烂而不热烈的暖阳,碧绿柔软的柳条,娇嫩丰腴的桃花,而今日活动中心,人群最喧闹的便属沿溪一畔所栽的香艳仿仿若晓天明霞的海棠,若站在溪畔前排还能清晰的看见若是名士贵人间,还放置得有桂花,牡丹等特意培栽开得明媚的景盆和同样绽放的还有溪间专位对映的睡莲,正同宝刀赠英雄,红粉送佳人。


    奇芳点缀,群蝶飞舞,花香醉人,春色满园关不住,莫待无花空折枝,恰胜友如云,高朋满座,酌佳酿香茗,可谓有酒有肉有生活,有诗有梦有远方。


    真像大梦一场!


    “快点,准备好了没,人往这边来了!”


    “这样真的好吗,晴月,你不觉得我们太过分了点?”


    “啧,什么癖好,这时在大家面前装什么好心,好像开始下手那么快的不是你……”


    “死丫头,我是让你悠着点,别弄死了没得好玩了。”


    “扶阳,你也收敛点,派人去看看引的人过来没有,事要做就做干净点,我先走一步,前面等你们好戏。”


    “嗯,卫绦,你找的人靠谱不,再派个人过去看看。”


    “你等着看吧,褚纤月,你别光看着,派个人去动动。”


    “是。”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乱嘈嘈地传过来,听着人还不少,十二,十三个人!


    楚道蕴一袖遮脸一袖作枕,迎着春风正晒得安宜,也无奈睁开眼睛听着这一出所谓的好戏前奏。


    西院和东院之隔最清静偏僻的一块,也少不了喧闹啊,她们能找这么一个地方也是费心了!


    不知是哪位小姐带得路,想到在这儿整治,不,更像霸凌人呢!


    还知道是在做坏事,但她们就这般自信,有恃无恐吗?


    不怕有像他这样意外的人出现,也许真不怕呢!


    扶阳!


    晴月,褚纤月,卫绦,还有一个听着说话挺权威的。


    “我也没,她不就靠着……傲什么!”


    “闭嘴,褚明月,你又靠不上,我都不好意思说,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嘻嘻,说得对,哈哈,别看我,我就承认嫉妒,我可没法哈哈。”


    “我们也没法,哈哈……”


    一群人笑作一乱,又很快在混杂的碎步声中消散。


    看来是作好布景了,楚道蕴从柳树上跳了下来,看着前方不远两片微露出尖角的浮萍水草,看着这段宽阔的像小河流,连接两端架着一破漏的木桥。


    但危险的从不在表面!


    若是来者勇敢有魄力站在期间,那作为最后支撑的桥梁恰好从下方塌落,再来一位能伸把手搭救的好心人,那不显眼的滑苔正好将人身滑落深陷期间,女子在此失了的名节,不单沦为笑话,众人也得想想她一个好女儿家怎么会来这里,设计的人好算计!


    再看看远方那渐渐在柳桃飘逸散错间走近的两位娇俏的女子,登场的女主角来了?


    楚道蕴提了一颗石头打落在桥上半截木板上,再退回柳树上,那看好戏的人还没过来呢!


    那小姐丫环步步逼近,话语也逐渐断断续续传来,这两位小心多了,但内容委实炸裂。


    “……齐郎君……银子奴婢收了,你还真……”


    “答谢人家……来日……”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呸!”


    “……头热……”


    小姐还有个架子,柔声细语的,再细听便是那婢女骂人声了,她倒是个伶俐神气的。


    “姑娘,这个桥也太破漏了,怎么过去啊?”


    丫环扶着小姐停在桥边草从两步远外,裙下摆的花边干净素雅,和穿她的主人一样。


    “这样啊?”


    是啊,怎么办,连裙边都保持素净的。此时,远方躬腰从林中窜出一道身影,一路吐着,一路哼着:“嗳哟,嗳!……”


    楚道蕴回头看去,人不认识,也不陌生。


    必竟是刚见面不久,他不至于这么快没了印象,不仅心中叹息一声,那个拉着姚景章喝酒的,怎喝到这儿来了。


    莫非老兄是本折戏中的男主角,不仅是说他那点酒量,就长相也被肥胖的身躯炮灰了一半啊。


    嗯,对岸的娇俏女子还后退了两步,她们刚才站的地方沙白着呢。


    也对,女子嘛,那有不爱干净的。


    “红绢,你扔个石头看看能过不?”


    “真过啊,姑娘……嗯。”


    那个叫红绢的丫环折了根桃枝,在草丛里胡乱打搞着,半天还没有找到一块,或者说没有找到合心意的。


    那位老兄倒是配合,瞧着半天摸不过来呢。


    远处的凉亭出现的女子们开始多了起来,逐渐向这边倾斜,如同蝴蝶戏于花间。


    终于那位小姑娘发现一块适合的——半截木板,她举起甩向木桥,“澎”溅一片水花,小石头也掉进水里了。


    红绢赶紧看了一眼,舒下心来回头笑道:“姑娘,咱走吧。”


    “走吧,回去了。”


    “唉!哎?”


    桥塌了,不,碎了?


    两女子不若来时悠闲缓慢,走得堪比凌波微步,很快消失于林间,再转头如一两只小白蝶飞如花从间。


    那位胖的这会更看不出人形的老兄摸着树,向四周像在要什么,嘴里哼的也停不出,更像是叫什么名字,喊着喊着,他更像是看见什么,大叫一声往前方冲了过去。


    楚道蕴看着真怕他撞到树上,倒是东倒西歪得走出了林子,原来这家伙喊半天是叫水啊,他折了一枝柳条向他投去。


    远方朝着凉亭奔过去一个婢女,很快那片花间蝴蝶向这边移来。


    “跳水了……”


    “谁落水了,看见的是谁啊……”


    “快叫人哪,姑娘哎,别往前靠太近……”


    那位不知哪家的胖郎君,半倒在河边上,一手似拢着半边草丛,另一边半边脸枕着一片衣袖,在暖阳下像只出来晒太阳的虾蟆。


    看来,这出好戏需要的观众如期到达席位,但她们如同鸟雀惊起,喳喳地惊叫不停。


    很快,西院的公子郎君们也蜂涌而至,宋清傅很快从中脱身出来,将这位落水的席郎君抬走了,人群也向两边飞快消散。


    不,还有两个没走,还弹了颗石头投过来,楚道蕴用手上的柳条挥掉连飞来的两颗,还有一颗砸在小腿,挺厉害的嘛。


    “没看出来,你挺会怜香惜玉的啊?”


    说着两人接二连三的碎石子等可用之物向他扔来,尽管大多也碰不着他。


    “来,少丘,让我看看这敢不露脸的王八羔子是哪个龟孙子,哼。给我砸他!”


    真是惹到姑奶奶了,上雍里倒有个扶阳郡主,而能出来直呼扶阳的,满京对照着掰着指头数也用不了两只手。


    是男子,就不要和女斗!


    楚道蕴往后边躲边退,终抽空忙行一礼遛走了,这位跟着的女婢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一个闰中贵女怎身边配,这么一个像行武出身的人?


    等楚道蕴猫回溪畔,再喝茶时看到往自己这边走来的姚景章,他头一晃,心生一计,手中的茶杯也换成酒盏,一口一口轻啜起来。


    “善之,你喝酒啦?”


    姚景章看着空头的酒盏,一时不知他头脑是否清醒,这人不喜带人又太会躲了,他找得汗都冒出来了。


    “表哥,你怎么过来了?”


    楚道蕴眼睛睁大,注视着眼前的人,他还真学不来那席郎君的模样。


    “表哥,你过来了。”


    “回家吗?”


    接二连三的话挡住了姚景章开口,进不步肯定眼前的这人怕是喝醉了。


    按住扭头仿若清醒正常,继续观看溪鼓传花斗草的游戏,他一边吩咐小厮将冬芹唤过来,再回头训道:“你这般放任,若让姑母知道,不说她着急,要真出事了,他那命还要不要。”


    楚道蕴没想还要挨出训,好在他现在装醉,歪头看着眼前的人,等他说完,多点头就对了。


    “唉,你这样出门,难怪姑母不放心。”


    姚景章看着眼前醉得不轻的郎君,想起信中所写他平常便不好出门,想来也不多见此中兴趣,姑母又常担心他身子,忘记问他善酒一事也是他照顾不周了。


    楚道蕴抬眼看着有点愧疚神色的表兄,也有点汗颜。


    这儿的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好像更烈得他都喝过一样,他只是不在人前饮酒罢了,因此心虚得身子站得更是笔直,回去的一路老实不少。


    “让你家郎君好好睡一觉,等姑母那边派人过来问的话,你挡一下。”


    姚景章这边交待着冬芹,又往里看了一眼,楚道蕴倒是醉后乖顺,倒床就睡,他还得等应酬结束,想着出门时还不忘记再说冬芹两句。


    “你好好想想,好了,进去守着他吧,有需要的和外面的人说,让他们送过来。你郎君若早醒了,告诉他先等着我,今天我们会早点回去的。”


    “是。”


    这奴仆真得不知他刚才说得听进去了没有,但必竟在表兄弟里头见这般乖巧的,换个人,他也不会管这么宽。


    等姚景章一行人走出去,楚道蕴从床上溜下来,他这表兄是不是被母亲传染了,对他身子有所误解。


    这一床厚被,边角都压得实实的,像将他裹成蛹一样。


    “要不你再出去逛逛,别让人发现你就行。”


    就算早点结束,那也要等到申末了,启国诗会一般分为上下两场,上午巳初到午初和晚上申时起到亥时结束,而像今天宋家上请学者儒师下请学子志士的,这等举办的便是全场的了,姚家也要在这里找幕僚,结识人才等,因此最快还要到四点后才能走。


    冬芹倒不想出去了,他又不好那些联诗对对的,“主子,我去偷壶酒喝,你要不?”


    “你去吧,我不必。”


    “那我就坐屋顶上,你有事叫我。”


    郎君的事,他听着做就对了,反正也没见人能弄明白他想什么,见多了,也就不以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