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姚家

作品:《炮灰要带反派回家

    “惨!那你现在?”


    “现在,就待在太妃那呗。他们心里再不乐意,也只能看着我过去,不能明着找我的麻烦。”


    “什么时候回去?”


    “什么回去,我……走,你赶紧走,鱼没你的份。”


    温渡洲摆摆手,将桌面上未动的竹叶青拉过来,摊坐在椅子上,“走吧,我不想跟你打。”


    “说得像你打得过我一样。鱼还没上呢?”


    楚道蕴看着恼怒的温渡洲,叹息道:“看看下次什么时候方便请你吃顿饭?”


    温渡洲一下起来坐直身子,看了他半响,“你早说啊,下个月等我那主家侄子婚事了了才走,随时恭候。”


    “有时间就行。”


    楚道蕴说完,倾身拿过酒壶,打开倒出金黄透明微露碧翠的酒水,芳香醇厚,入口甜绵微苦,温和,令人心舒神旷,也确实暖胃消食。


    温渡洲倒杯茶解酒,随后问道;“请客吃饭,我随时奉陪的,你这突然提出,我有点不太适应了,有什么事吗?”


    “突然吗?”


    “不突然,我们也一起吃过不少饭,但你从没有说请过我吃饭,不突然?”


    楚道蕴看着好奇与他对视一眼的温渡洲,一时有些愣神,然后反应过来。


    “桃花鱼难得,更难运到京城,还能得半筐,那我请你一顿不正常?”


    温渡洲也不纠结他想什么,转头道:“你要真谢,今晚就陪我去春栏院,不花你的钱,包括你请饭的钱。”


    “今儿真不去,下次如果方便我请你一起。再来听这程先生的书,去看看那春栏院的舞。”


    “算了,你既然开口了,今儿我们就不去了。”


    楚道蕴看着他这幅神情寂寥的模样,想起中午来时看的,觉得不太可能。他抿了口茶,随意说道:“你这么想去,是里面藏了心上人了?”


    “胡说什么呢?就是带你去放个松,找个乐罢了。”


    温渡洲瞪了他一眼,忽然觉得他不去也好,这人看似无情实则多情,没真实见过那些藏污纳垢的。


    若因他所引,被缠出个什么事,他们俩日后未必能这般和谐地坐在一起了。


    “等道观回来,我就给你下贴子,地方到时你定。”


    “行,我等着。好不容易你开口,那我得费心挑个好地方,想想有什么好吃的。”


    “贵的也无防,省得下次再听你开口说我小气。”


    “你这不去那不去的,不小气也大方不了啊。好,我记得了。”


    楚道蕴看着人声音小了些,朝外听曲的冬芹喊道:“冬芹,你下去看看,叶青怎么还没上来呢?”


    “就是,快出去看看。”


    外面的闹腾,他们不用出门观看也可以想到的一片的歌舞升平,处处气氛热烈,人人聊得热火朝天。


    温渡洲剥颗花生仁,扔进嘴里,又小声嘀咕道:“啧,我是得挑个好地方,下顿不知什么时候……”


    过会,叶青他们回来了。


    看着期盼的两位郎君,冬芹赶紧将手中的砂锅端了进来,叶青已提前将碗筷汤匙分布好。


    眼见的汤底滚热浓白,楚道蕴等他们放稳,“你们拿汤匙先分一锅出来,端过去也尝尝。”


    “快,分一下,都尝尝鲜。”温渡洲想靠近,又嫌热,高兴得朝他们招手。


    “谢郎君,谢温公子。”


    “谢郎君,谢楚公子。”


    厨师将鱼切得块头较大,一大块夹起放入嘴里咬下去,鱼汁一起在口中爆开,再没那么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肉质细腻,鲜嫩爽滑。


    汤中并没有添加其它配菜佐料,但也将鱼的鲜香最大的保留下来,一时鲜得室内只有吃鱼的碗筷碰触声。


    等喝完鱼汤,再加上他们吃喝玩了一下午,此时他们也吃不下其它的了,腹中饱胀温和,让人懒得动弹,听了两曲消会食就待不下去了。


    他们回去的路上已经夜幕笼垂,各家商铺早早支架挂出带有特色的彩纸糊弄的灯笼,点亮了街道的繁华,在人海喧嚣中,也掩盖了星月的清辉。


    楚道蕴、温渡洲等人一路所遇形形色色之人,他们牵着马反倒不起眼了,顺着人群流动的方向一步一趋施施而行,到楚府已是戊时初了。


    两人快到楚府前温渡洲再打趣确定下回吃饭,听书看舞等,楚道蕴待两人看不见了,才和冬芹回去。


    待一夜休息过,姚雪缕清早便派人过来,询问他都准备了什么礼,并让冬芹等人多带些衣物服饰等,方便一路换洗。


    等辰正姚母等人坐上马车,楚道蕴上马,他们这一行人才牵动车马前往银桦,一路少不了的是颠簸,到时已经过午时了。


    好在姚家早已接到贴子,等他们一到,就让人摆上了席面,抚慰了一行人路上袭绕的风尘与饥空。


    姚家祖上为开国镇东伯爵府,世袭四代,姚外祖父便是最后一代的伯爷。


    姚雪缕提起娘家免不了叹息家中子弟无人能承担祖业的,皆因近年来姚家子弟转学文从商者众多,嫡系这边更无人去参军,拼回祖上的荣光。


    姚家三位亲舅舅,和姚母皆是嫡出,子嗣更是众多,如今居住颇近,在上雍或者银桦两边生活,楚道蕴中午吃饭时所见就呼啦啦的一大群。


    单表兄弟今日见了三人,而没有见到的大小还有五个,表姐妹除了已嫁、进宫的三人,剩下的六人倒是没想到见齐了,姪子姪女一眼扫过就见了六七个。


    姚雪缕一辈嫡出的姐妹就有五个,大多像她一样嫁入各士族之家。


    而楚道蕴这辈出色的几位女子,姚家早已让人请了宫中出来的管事嬷嬷在家进行教养,二表姐前年已经进宫,如今做到女官了。


    姚母之前所提的谨容和婉言两表妹正是二房和三房所出,原主模糊记得小时她们乖巧怕生的模样,但想想她们似乎都一样。


    楚道蕴穿来后尽量减少接触,以男女七岁不同席为由而尽力避开她们。


    吃过饭,姚母和大舅母定下今晚他们在姚家住一夜,明早再一起出发去六溪观上香,晚上回来,后日正好参加宋家举办的溪棠诗会,然后再回家。


    大舅母也就是姚家的宗妇戚氏,名慧,面如满月,体态丰腴,像他印象中唐朝的瓷娃娃一样,二舅母和三舅母偏瘦,相似的温雅柔美,是张家同族姐妹,一名晓珍一名晓琳,对他都很和善。


    下午姚家二房的姚景章和三房的姚景慧,景明两兄弟过来,邀他骑马去城外庄上看宋家准备后日举办的诗会现场。


    一群人骑马到宋家城庄时,只见庄上人进人出的,道路打扫得很是干净了。


    他们牵马往里走了一段,见一个消瘦的管事跑来带他们进去找到正在布置现场的宋清傅。


    随着他们越往里走,花开得越热闹,见到宋清傅时,他正在临溪一片指挥,沿溪栽得最多的便是垂丝海棠,远远看去密密匝匝,成团成片,玫红艳丽的仿若天间云霞。


    宋清傅也就是大伯母宋家的侄子,说来楚道蕴和他们都是亲戚,而姚家这两辈子弟多半也在宋家私塾待过,居住的又相近,因此两家关系不错。


    等他们互相打过招呼,便一起帮忙宋清傅布置。


    因诗会分男女两边,上下游东西两院隔开,他们期间匆匆见过一面宋姚等几家交好的姑娘。


    要离开时,莫名的楚道蕴朝东院多看了一眼,忽然想到那位桂花姑娘,不知他们会不会再遇见?


    晚间他们被宋家族中兄弟等人留在庄上烧烤,等吃过再带姚家姐妹回去已经夜半了。


    姚景章送楚道蕴回去的路上,月色如水,“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道观,正好给糯姐儿祈福,她最近一阵咳嗽间断,不敢让她出门见风,这时好时坏的,令人担心。”


    “明早我想去看下她,再一起去给她祈福,我还单给她带了套大头娃娃。”


    “说来你回来还没有见过她,和小时一样抱起来柔柔软软的,我现在抱她都不敢用力。”


    提起女儿,姚景章脸上的担忧和喜爱显露无疑,一面看着旁边眉眼肖似妹妹的郎君,一面笑道:“你们说来没见过几面,但你送的礼物却最是让她喜欢的。”


    “她喜欢就好,都是市面常见的一些小玩意。”


    那个孩子洗三礼时,他去抱过,在怀里不哭不闹的,和姚母的眉眼颇为相似,后来去廊江时还见了一面,走时还攥着他的衣领。


    姚景章近年信中常炫耀女儿的娇小可爱,并提醒他不要忘记回信时给女儿送礼,因此他也会单独寻给她一些可爱有趣的玩意。


    现在她应该早不记得他,依姚景章不要脸讨要的性子,怕也不记得他这个送礼物给她的表叔。


    “她平常也不缺,但你是很用心的,我见了都觉得挺稀奇可爱的,不知你是怎么想到的。”


    看着说起女儿就笑容没散过的女儿奴,楚道蕴只能跟着笑笑。


    开始是没费心的,就是回信时一两次没送,隔一段时间,收信一打开就看到你明里暗里强调,记得那么清楚,常是三五一段刷存在感,提醒他送礼的话。


    因此再回信时就得让姚母破费,其他小一辈的都送了一份,好在孩子也不多。


    他并不想与姚家书信往来太多,但不回信又不符合人设,全被逼的。


    姚景章说完看眼只笑着得表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善之啊,你除了本身长得俊俏外,真的,还很会讨女孩子的喜欢,就是在这方面用对心思啊,姑母根本就不用愁。”


    呵!


    他这心思不是多愧您啊,您真没必要夸回来。


    好在他们说着也快到屋里了,“好了,我不进去了,明早等你过来看糯姐儿,咱一起吃顿早餐。”


    楚道蕴站在屋前,看了看柔和夜色朝他笑道:“好,明早见。”


    看来他今年是真的要定婚了,希望楚道蕴早点回来接替他,找个喜欢、倾心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