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待考

作品:《炮灰要带反派回家

    回到院中的楚道蕴让夏冰先回去休息了,一番洗漱后,冬芹就睡在外间的榻上。


    他换了身长袖棉布寝衣,屋中的油灯有点昏暗,但好在写字还不算耽误。


    一天不写练上几篇字,他这心就像落不到实处,无处安放一样。


    这也是他开始怕人发现他的异端逼自己坚持下来,后来练武,又加入几遍拳法等,如今竟习惯这般充实了。


    毕竟小说设置的背景,作者虽参照的也是他那时空的古代,但地域有很大的变化,历史也有很大不同,似宋非宋,似明非明,倒真是架空的时空。


    虽然它自己逐渐自我完善有所不同,但科考一样经层层参选,儒学为主外,字体选项也是通用的馆阁体,书面看起来更加规范,大方,整洁,美观。


    他近年除了练科考专用的馆阁体,自己更偏好练习行书。


    行书苍劲多姿,行云流水,其间动静结合,变换迅捷等让人痴迷,其中虽说也有受楚爹影响等其它的因素,但这么多年练下来,也慢慢练就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单论个字来说比不得楚二爷一手的潇洒,像席师这些儒门大佬也觉得他的字体不如父亲的飘逸,但好在布居上字间行距,密疏结合倒也弥补了他感观上的沉闷。


    当初楚二爷看到他练行书时曾建议过他习隶书,认为他稳重,端肃更适合隶书的厚重古朴。


    后见他依然练习行书也没有批评过什么,倒还乐于他能坚持下来,空闲时还让人将自己书写的拿过来让他学习。


    待到上床休息,已经亥时初了,远远听着院外还有巡逻的人。


    放下纱帐,一时还有点睡不着,放空时想到姚母说得相看。他不是阻挡楚道蕴娶妻,但自己没必要离开前惹这么多是非事。


    他之前拒绝着,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姚母厉害,除了私下派嬷嬷给书教导,屋内伺候的丫环,她也专门送过来不少。


    好在近几年,在他的强硬态度拒绝下,姚氏没有再强硬要求。


    她看他不常出来,对婢女随侍等也没个什么动静,后来便当他真的无意于此,专心于科考一事上。


    这也就容他推缓,这回在上雍怕挡不了了,她才如此明说出来。


    这次他也该松口了,但想想倒是不用太操心,今年就回去了,回去了吧!


    他过得怎么说都称不上很难,但心中终是落莫难言!


    这边的人相处经历这么长时间,他自然会有所不舍,但他终不是楚道蕴,他有自己的来处,自然要回到自己的归处。


    他不舍的呢?


    除了楚姚等一家人,就是身边的夏冰、冬芹,还有没到的兰珠,碧榆,刘常三人。


    兰珠就是送来做通房的人之一,但他撵走了一个两个的,都走了,姚氏那不好说了。


    好在兰珠素日对他还是老实,日后会有什么变化他就不管了,但现在的他是不会谈这些的。


    碧榆,是这个自己从外面收作婢女的小丫头,自己在还是将她多照顾一些吧。


    此次来上雍,虽然她们有刘常照顾着来京,但最大的危险还是在路上,不知他们会不会遇上意外,就算启国近几年太平些,但也有些宵小作乱的。


    再转到他今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回家了,联姻照世家习俗来算,起码有一年的空闲,相等于与他没有多大关系,所以不毕担心。


    又想系统至今没个音信,一时惊吓一时又感茫然,纷纷扰扰的,他不时便梦会周公。


    次日,楚道蕴去姚母那请安,刚到就见楚茜然姐妹二人陪着姚氏在榻上碰头研究着什么,近了就惊叹各自生活不易。


    昨日刚提到的荷包,今天就拿出来了,哪儿的人过得都没那么容易。


    “善之,快来,看看今天带哪个,我看等你考完试啊,带出去一身配一个,这一两年都用不完。”


    众人都知道姚母这是笑楚道蕴不喜欢出门,“看看,这个白玉兰的正合试你今天这身。”


    楚道蕴看着这个月白色的淡雅荷包,配今天穿浅蓝色卷叶纹细布直裰,确实相得益彰,刺工也很精致,这俩姐妹确实用心了。


    “哥哥平日想要什么花样的,在外面看到新颖的也可以让人来给我们姐妹说一声。”


    楚茜然从中又挑了两个荷包递到姚母手里,给她进行比划笑道:“保证在嫂子没来之前,都有用的,母亲刚才也夸我们绣工不比京中差呢,是不是茗兮?”


    “嗯,嗯,母亲夸了的,我和姐姐都给哥哥做的。”


    茗兮被点到有点局促,未说完,脸先红了一片,大家看着笑的也更响了,茜然更笑着搂过她的肩,“哥哥可记得了?”


    楚道蕴未穿前也是个喜欢化妆搭配的精致女孩子,穿成男人也改不了爱美了心思。


    让夏冰收过荷包,再谢过两姐妹,看见除了荷包过,还有一些短毛皮子,刚才她们研究的就是这些啊。


    姚母看见他看过来,果然又拉着他比划一番,乡试时已经经历过了,此时他淡定的让任她们比划。


    等楚道蕴留下姚母她们回去,已经巳时初了,好在也不是日日去前院请安,但也只有这时他空歇一口气,仿佛有那么一瞬间回到过去做女人的时刻。


    桌面上的倒计时表又划去了一日,离考试还有九天了,他去年听说中举时,还像做梦一样。


    毕竟五六年前那次乡试落榜失意,他心中还是颇受打击的,和别人家的穿越差距太大了。


    他举人都没有考中,原主的状元还不知能不能到手,兴亏他也从没在人前夸出口过。


    原主这个长相比启国要求正统的周正端方君子的美郎君来说,可谓长得偏邪了。


    依她的羡慕有时觉得就算偏差了点,探花也可以靠容貌评上,但又不知原本的探花长得有多俊俏。


    那他真比原主差上一些,应该是不介意的吧。


    又有谁人不说人呢,日后又不关他的事,他只要尽力了,就想得开,呵呵!


    此次他们回京应半月前就到上雍,又恰逢楚爹二月时突然调京,他便多留下将廊江一些私下的财产处理掉,告别席先生等前辈才来京中。


    但他不会让这耽搁乡试,所以尽心便顺天意了!


    到午饭前,厨房的人便给各院的主子送来单子,姚母也送来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吃,冬芹问过他再一一回复对方,楚道蕴则继续看书习题,下午再温书习武相结合着,眨眼三五日过去了。


    天热了起来,上雍城内客栈小院等都被启国各方的学子租满了。


    今年乡试时不同往年,有其他三国两城的人过来参考,因此启国会试政策干脆放松,一时城内的气氛也和天气一样热腾了起来。


    一日早上楚道蕴听到冬芹和夏冰说最后一波压箱的人马下午该到了,他也挺期待的。


    谁知道他们话落一个时辰不到,车马就到院里了。


    一问他们才知,过往的客栈里大都满了没有住宿的。管事决定中途快些赶路,有时干脆夜宿郊外,但路上人也多,因此一群人早赶慢赶的,今早就早到了几个时辰。


    楚道蕴听完,本想出去透透气散散心,一下就懒得不想动了。


    如此他日日困在三间一院内,好在大家对主子的宅早已习惯了,也没有发现什么。


    中间楚八叔和楚小六来约他出门参会评卷,什么评卷呢?


    启国会试前有个常见的习俗,由于还不是后期的固定的四书八股文,考试涉及种类繁杂,总有意想不到令人落榜的。


    因此便有学子可以提前精准投聘,前往王公大臣和六部处投卷,将自己的优点和对某方面更好的见解上递给日后工作的上司。


    而有些相对人脉少,寒门子弟则更多出入各种学会让大家评卷,或许就能引来某方惜才的伯乐,给自己往上递书,还防止他人偷认自己的观点,又能扬名怎样都多一处机会。


    这样一方面自己取得好成绩了,日后找部门也方便入职,另一方面若自己学识相比他人浅薄的,又不想落榜再等三年的,投卷或许就多一丝机会,能入一伯乐的眼或许就能挤入榜单了!


    可楚道蕴不用出门,年前楚二爷就让他写了好几份投卷,早让人收集送出去了,现据他所知的已经替他向吏户礼三部和其它几处投了卷,他干脆就此宅下去。


    想到他国学子的参与,什么会啊的,他看还是不参加为妙!


    他也告诉那叔侄俩还是多以在家看书为重,眼看考试日期逼近,他们也就不在来询问了。


    忽如昨日刚到上雍,今日楚道蕴等人就要披甲去沙场了。


    月亮西斜,清风冷寒,院子里嘈嘈杂杂的,让睡得舒适,与被窝正柔情缱绻的楚道蕴费力得睁开眼,脑中懵了一会。


    什么时候了,他们怎么起来这么早了!


    待清醒过来,吓!一问才知刚寅正一刻。


    值夜的刘常听到他醒来,赶紧唤人进来,一水的人进来有条不紊,各司其职,侍候的楚道蕴脑中清醒过来又处于抓马呆滞的状态。


    直到吃完最后的包子和一碗清粥,他就裹的恰如一个青团子出门,被冷风迎面一刮才彻底令他脑袋清明过来,整个西院眼见得都亮灯了。


    楚茜兰,楚茗兮也携婢女在院外陪着姚氏,两车前的姚氏也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平日里难见的楚二爷也穿好五品吏部郎中的朝服了,在一旁背手望天而立。


    想来这时上雍城里有人家参加会试的,此时都如此尽心尽力吧!


    这会他也不觉得起来的早了,必竟这在古代是学子通往仕途的唯一途径了。


    楚茜兰两姐妹送来祝福外,几乎没有说话的时间了,就被姚母拉着上车了。


    上车后才知这两辆车都是他的,楚父起来这么早是因为东院的车也被征用了,他们今天都打算步行去上朝上班了。


    “你早上吃好了吗?要不再吃两块糕点?”


    坐好的楚道蕴听着姚母的话,摇摇头,开始专注地对着手中的物品单。


    “不要担心,一早你父亲就让莆叔带芹去排队了,到开始入场还要等一个多时辰呢。”


    姚氏看着一转眼就长大的儿子,一面叹息着,一面想着日后入职了见面的时间更少了,她又能在眼前照顾他多久呢。


    姚氏想着,听着外面的风声,又道:“要求也太严了,多拿两件衣服也不行。”


    楚道蕴浏览遍所需用品单子,很是详细了,抬头便看见姚母惋惜的表情,一时也猜不出她想到哪了。


    但他习惯照常安慰就是了:“母亲不用担心,儿身体现在好着呢,这上雍考场布置得想来要更好些的,您不要担心孩儿。”


    怎么能不担心,只是此时这话不能说出来吧了,孩子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真是她眼看着十年寒窗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