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洋检查了一下洗剪吹的尸体。


    诚如王诗雪所说，洗剪吹是被子弹由下至上，贯穿脑部致死的。


    楚洋抬起洗剪吹的下巴，在他的下巴和衣服上发现了少量的黑色火药颗粒，以及金属粉末。


    楚洋随即又拿起了洗剪吹的右手，在他的手上也发现了少量的射击残渣。


    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嗯……那种打斗不算。


    死者身上也没有明显伤痕。


    综上所述，再结合尸体旁边的手枪。


    楚洋初步判断，洗剪吹死于自杀。


    死者当时用枪口抵住下巴，枪管靠在身上，随后扣动了扳机。


    只是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他的自杀跟美人鱼又有什么关系呢？


    楚洋检查完洗剪吹的尸体，径直走到玻璃鱼缸前。


    鱼缸里的水呈浑绿色，里面漂浮着荧绿色的光点。


    楚洋微微探身，往鱼缸里瞅了瞅，并没有看到那条美人鱼。


    但楚洋知道，它就在里面，因为他能感觉到鱼缸内那道微弱的精神波动。


    楚洋围着鱼缸转了半圈，来到了位于鱼缸后面的梯子前。


    这个梯子直通舞厅的天花板。


    舞厅的天花板上有个长约一米的正方形入口，直通鱼缸的缸口。


    天花板与二楼之间，有一米半左右的距离，应该是为了方便人类来回运送人鱼，特意建造的。


    楚洋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入口，并没有选择立刻上去。


    毕竟有些事，不太适合白天人多的时候做，嘿嘿……


    楚洋绕着鱼缸走了一圈，抬手拍了拍鱼缸的外玻璃，幽幽的道:“别着急，等我晚上来找你。”


    美人鱼:“……”


    与此同时，傅言和其他玩家也赶到了舞厅，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珍珠和船长，以及其余几名船员。


    他们觉得美人鱼邪性，所以昨晚都选择住在了离美人鱼较远的房间，因此这会儿来的比较晚。


    珍珠推着船长远远看了一眼，没有上前。


    傅言对死人没有兴趣，匆匆看了一眼尸体，便把珍珠叫到一旁唠嗑去了。


    比起死人，他更好奇珍珠之前给楚洋讲过什么故事。


    什么‘情节对得上’‘视角不一样’的，听起来就很可疑……


    ak哥和大波浪他们两个是最后来的。


    估计是昨晚太努力，今天没起来。


    ak哥拨开人群，径直走到洗剪吹身边，大波浪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大波浪看到尸体后，做作的捂住了嘴，随即故作惊恐的抱住了ak哥的胳膊，娇滴滴的道:“哥哥，我怕。”


    ak哥看也没看，直接推开了大波浪，“滚开。”


    大波浪:“……”


    诶卧槽！这逼养的！


    昨晚还宝贝儿宝贝儿的呢！今天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ak哥推开大波浪，走到洗剪吹的尸体前，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冲锋枪。


    他将枪拿在手里，思考半晌，抬头看向周围的玩家，“这枪你们有人要吗？没有，我就拿走了。”


    副本里爆碎片、捡装备，不是什么新鲜事，大家也并没在意。


    ak哥将枪装进装备栏，随即转身离去。


    临走时，眸光下意识的撇向舞厅中央的玻璃鱼缸。


    他的目光在鱼缸上仅停留了半秒，便移回了视线。


    楚洋站在鱼缸旁边，指尖轻点玻璃外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ak哥离去的背影。


    别人或许没注意，但楚洋却知道。


    ak男的枪之所以会在洗剪吹手上，是因为他们昨晚打骷髅兵时，互换了武器。


    昨晚打骷髅兵时，ak男明显不会使用手里的冲锋枪，反而更适应使刀。


    而相比之下，洗剪吹对枪显然更为熟悉。


    两人也因此互换了武器。


    一般人看到尸体，就算不害怕，但目光多多少少都会率先聚集在尸体上。


    可ak男却直接拿走了那把枪。


    他既没检查洗剪吹的尸体，也不好奇洗剪吹的死因，反而直接拿走了地上的冲锋枪。


    就好像他之所以会来，完全是因为那把枪一样。


    若不是昨天亲眼见过ak哥的射击能力，并确定洗剪吹是自杀的，楚洋都要怀疑他是来带走作案工具的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楚洋斜倚在鱼缸旁边，曲指弹了弹鱼缸的玻璃，“是不是你在搞鬼啊，绿尾巴。”


    绿尾美人鱼:“……”


    舞厅内的人逐渐散去。


    厅内只剩楚洋、王诗雪、卫青锋和船长。


    珍珠和傅言还站在外面的甲板上聊天。


    楚洋大步上前，推走船长的轮椅，“走，老东西，我带你去找闺女。”


    船长却伸手握住了两个轮子，不让楚洋将轮椅推走。


    船长坐在轮椅上，侧头看向鱼缸，嘴里发出若有似无的叹息，“相传美人鱼的歌声能带走人类的灵魂。”


    “失去灵魂的人类，将永埋归墟之底。”


    船长的声音很轻，似呢喃似叹息。


    他静静地看着鱼缸，半晌才推着轮椅，缓缓离去。


    船长走后，王诗雪撞了撞楚洋的肩膀，疑惑的道:“洋儿啊！你听懂了吗？”


    “那老头说的归墟，是啥意思啊？”


    被撞出一步的楚洋:“……”


    “跟归天一个意思。”


    王诗雪:“……”


    好歹毒的诅咒啊！


    轮船在海面上平稳的行驶着。


    至于航行的终点是不是通往人鱼岛，楚洋也不在意。


    他坐在甲板上，一边思考船长的话，一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海风拂面，空气中都是阳光混着海水的味道，清澈明亮，还带着淡淡的微苦。


    这里的风景很美，但可惜假的就是假的……


    入夜。


    这是玩家们在死亡者号上度过的第二晚。


    经过白天的事情，大家一整天都没敢靠近舞厅。


    睡觉都将房门锁的死死的。


    玩家们的任务，是将人鱼安全护送至人鱼岛。


    除此之外，他们并不想多生事端。


    午夜的钟声敲响，船上的众人都陷入熟睡。


    傅言仍旧跟楚洋一间房。


    不要问，问就是他害怕……


    听到凳子上的傅言，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楚洋起身，缓缓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