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复仇


    内部世界的崩塌带来了一定程度的恐慌, 但也仅此而已了。


    人的大脑是最神奇的组织构造，迄今为止，人类在对大脑的研究道路上依旧是蹒跚行步。


    能力强悍到可以辅助进行强制洗脑的机器, 本质上是依靠外力造成实质性创伤从而导致失忆，但是菲尔丁并不想要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傻子, 所以他调整了强度。


    “适当的”电流攻击配合药剂，菲尔丁这样的操作已经不是第一次，因而非常有自信。


    但他没有料到, 人格对内部世界的掌控甚至超乎了他们自己本人的认知。


    安东尼很快就将破坏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 与此同时被注入进身体里的不知名药剂开始发挥真正的作用。


    菲尔丁注射的药剂本质上和曾经注射给美国队长的药剂有些许相似——九头蛇一直不放弃尝试复原强化药剂——他希望阿莱卡·韦恩身体里的意识能够只留下最强的, 因此药剂会加强她的身体甚至意志，同时也有概率引起异变。


    阿莱卡患有DID疾病，普通情况下，这种疾病不会造成人格之间这么大的差异，并如此明显地将某一个特点放大到甚至有些挑战人体极限的程度。


    这是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阿莱卡确实拥有一些魔法侧的天赋。


    这部分的天赋虽然没能真正的延伸使她成为一个女巫, 但也确实从另一个角度拯救了她的一生。


    种种机缘巧合的加成后, 阿莱卡的身体对药剂产生了异变反应。


    在无法说明原理的异变下, 她的身体可以变换成为掌控着身体的人格的模样。


    简单来说，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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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摆脱了疼痛，优莉卡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意识到阿莱卡身上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总体来说，截止到目前, 还是好的变化。


    终于在外部世界也拥有和自身认知一样的躯壳, 优莉卡兴奋之余更多的是激动。


    是可以复仇的激动。


    她暂时不去想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变化, 这个变化会有什么后果，意味着什么。


    在内部世界，优莉卡也是更多的扮演一个“去做”的角色, 想到了就去做，不要等待，不要过度思考，抓住机会。


    换上九头蛇的制服，拿上守卫的门卡，优莉卡凭借着优秀的记忆顺着原路找了回去。


    ——少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一般有什么仇当场就报了，做什么还要等十年。


    大概是因为混乱的关系，没有人发现她的不对劲。


    菲尔丁的实验室此刻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收拾东西，看起来已经有人帮他带走过一波的设备和试验品，总之整个屋子现在显得都空旷了许多。


    “嗨。”优莉卡站在门口，脸上带笑地招呼道。


    “？你是哪个部门的？敢这么和我说话？运输部？”菲尔丁看起来很是争分夺秒，哪怕此刻非常不爽，也没有停下自己收拾的节奏。


    被质问的优莉卡笑了一下：“大胆点，说不定我是试验部的呢？”


    “……你到底是谁？”菲尔丁看起来有些紧张，他缓缓地站直了身体。


    “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自我介绍。”优莉卡演技浮夸地露出了笑容，“你好，人渣，我叫优莉卡，是阿莱卡·韦恩身体里的保护者。”


    “或者，我也可以是单纯的是送你上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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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克和卡珊德拉遭受的阻力比想象中更大。


    为了能够掩护重要的研究员逃生，这群九头蛇不仅放出了雇佣兵和大量的热武器作为断后手段，还留下了数不清的生物研究半成品。


    简单来说，就是非法人体实验的失败品。


    让血肉之躯来抵抗杀伤力巨大的热武器已经很艰难了，更遑论分明曾经同为人类的“实验体”。


    除了失去自主意识只剩下狂躁的那部分的“实验体”，剩下尚存理智的“实验体”们都是非自愿无法掌控自己的行动。


    “请赐予我们死亡作为解脱。”面对着夜翼和遗孤，其中一个被改造的青年目光饱含祈求。


    他全身上下被数不清的脓疮所覆盖，就连脸上也不例外，像是蜘蛛一样异常纤细并扭曲的四肢手脚并用地支撑着躯干。


    如果在其他场合遇见，迪克一定有一箩筐的话要说出口，但面对着对方这样的请求，他却像是被堵住了嗓子。


    对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就在他扑过来的前一秒，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子弹准确地击中了弱点，一击毙命。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子弹如同下雨一般出现，迪克和卡珊德拉立刻找到掩体藏了起来。


    “Yes！一击即中！不愧是我！看起来爸爸的枪法没有退步。哈喽哈喽，可爱的小鸟们，没有打扰你们的意思，准确地说我只是路过……Holy S**t 这**是什么东西！”


    嘴碎到有点离谱的声音充满活力的响起，原本还越来越靠近，结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阵丁零当啷的杂音过后，却出溜一下变远了。


    卡珊德拉眨眨眼，这个风格……


    她探头过去，眨眨眼，再眨眨眼，脸上流露出真切的疑惑。


    “哦嗨~！小哑巴，没错是你想的那样，哥就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个人，但是哥的名字他**的不能说，你说这玩意是不是多少有点*蛋？”


    全身上下没有一件衣服，因为光着脚而被地上的血滑了一跤而滚出去好远的某个人形物体发出了聒噪的声响。


    “……你认识？”迪克也站了起来，然后就下意识地捂住了卡珊德拉的眼睛，“噫呕！”


    “太过分了！！你竟然对着哥曾经辣么俊美的脸发出这么失礼的声音！你那个夜行生物爹知道了会扣你的零用钱！”


    从一边扯过来不仅带着血洞甚至还在往下淌血的裤子，随便穿上点衣服，那个人形物体顺手还从地上捞起来一个手榴弹，咻的一声丢出去，片刻之后轰鸣和惨叫都从走廊尽头传来。


    “他已经不给我零用钱了。”迪克跟着吐槽了一句，低头对上卡珊德拉的视线才意识到自己干了点什么，闭上了嘴。


    倒也不是迪克失礼，实在是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没有比刚才那个家伙好到哪里去。


    这家伙全身上下被狰狞的疤痕增生组织覆盖，各种颜色交叠下甚至有些看不清原本身体曲线的起伏，说他是个人形生物一点也不过分。


    “总而言之，不用谢你们【哔——】叔叔的帮助，如果看到一个叫弗朗【哔——】斯的家伙记得通知我，哥会非常感动。”


    总之，大概是奇怪的帮手。


    卡珊德拉把迪克的手扒拉下来，解释：“之前遇见过的雇佣兵，很奇怪。”


    所以印象也很深刻。


    如果要是让我遇见我肯定也记得这家伙。迪克暗自吐槽。


    “那我们，走？”迪克往下示意，卡珊德拉自然没有拒绝，两个人准备继续往下探索。


    “夜翼，遗孤。”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被抓包的二人组下意识僵硬了一下，然后扭头。


    “嗨，B。”


    蝙蝠侠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身后，视线在周围环绕了一圈就知道这个场景不是自己的孩子搞出来的，他暂时没有心情去追究这里发生了什么。


    “晚点再说你们的问题，现在，跟我走。”布鲁斯毫不迟疑地往下跑去，好像这个基地是他建的一样熟悉。


    在寻找阿莱卡的路上，布鲁斯告知了他们关于“未来计划”的具体内容。


    “丧心病狂的培养计划。将孩子置于绝境，让他们在冰冷和痛苦中长大，强者才能生存下来。然后给予他们温暖，让九头蛇成为他们唯一的出路，制造出完美强大并衷心的士兵。”


    布鲁斯一字一句地说着：“但是没想到幼童的脆弱程度超出了想象，实验体中八成都折损在第一步，投入与收获不成正比，就中断了这个研究。”


    迪克没有问出那句为什么。


    就像是曾经为了一个理论而使用孤儿作为实验体从而恶名昭著的“恶魔试验”一样，阳光下还有这样的事情，更何况是黑暗之中。


    这个“未来计划”真的有必要吗？有意义吗？


    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对于这些九头蛇来说，那些实验体并不是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只只小白鼠。


    人们只会在意试验成功后研究员的名字，谁会在意在这个过程中死掉了多少小白鼠呢？


    他们或许只是在某一次晚餐时闲聊着提出了这个猜想，就好像你和同事闲聊时说到雪碧配红酒真的很好喝，然后就付诸实践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你同事说，雪碧配红酒真难喝，浪费了我一瓶红酒和一瓶雪碧。


    九头蛇说，这个实验的实验体真脆弱，完全浪费了我们的人力物力。


    对于一些人渣来说，两者并没有任何不同。


    “我一会儿肯定会狠狠地猛踹这群家伙的屁股，希望这一次你别煞风景。”迪克撇嘴，感觉怒火已经要压抑不住了。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我不会。”


    然而他们都没有机会。


    最下边一层的实验室简直就是地狱重演，倒在地上的九头蛇多如牛毛。


    有些是被枪械击中的，有些则是被不知名的生物撕咬致死的，甚至还有直接被砍成两半的家伙。


    “……”


    在这个瞬间，迪克都不敢看旁边布鲁斯的表情，他甚至悄悄地压低了自己呼吸的频率，老老实实跟在蝙蝠侠身后，向着最尽头走去。


    在尽头的房间，一片残肢断骸中，他们看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只在画像中见到过的成熟女性出现在眼前，翠绿色的眼睛在看到他们后展露出一点笑意。


    “哟……这严格来说也能叫初次见面，对吧？”


    “……优莉卡？！”


    迪克失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