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突破


    不管是杰森或者是阿莱卡都没把这件小插曲放在心上, 他们两个径直坐上了电梯来到了顶层。


    提姆还没回来，杰森大咧咧地坐到沙发上，动作熟练地从旁边的小冰箱里掏出来一瓶肥宅快乐水, 并抬手就叫了酒店管家给自己上一份炸鸡。


    “……你刚吃了整整一页的菜。”一直对食物没有任何兴趣的阿莱卡瞳孔地震。


    “你看是这样的，小公主。”杰森一口气吨了半瓶快乐水, “刚才咱们吃的那些个东西，叫前菜，我和你赌十块钱的, 那俩兄弟回去也要再来一顿。”


    对成年男性的食量没有什么概念的阿莱卡眨眨眼, 乖乖地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手忙脚乱地接住杰森丢来的玻璃瓶。


    “为什么我是橙汁？”阿莱卡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好奇发问。


    杰森露出非常真诚的笑容：“因为碳酸饮料不健康。”


    “……”阿莱卡鼓起腮帮子，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不过她对这些也没有特别追求，只是不满杰森的差别对待，气鼓鼓地想要打开自己的橙汁, 然后发现自己找不到起子。


    “噗, 我来我来, 请给我这个服务小公主的荣幸。”看起来杰森今天的心情真的不错，他一边嘴贫一边伸手勾了勾手指，示意阿莱卡把瓶子给他。


    嘀嘀咕咕的阿莱卡还是把瓶子递了出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杰森随手从兜里掏出来一串钥匙轻松就打开了瓶盖。


    没有点亮除了开门之外钥匙的多种用途这个技能的阿莱卡呆住：“啊, 好厉害。”


    “……哈？这就厉害啦？你也太好哄了。”话是这么说着, 但是杰森的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男孩子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很容易被取悦。


    因为杰森没有说自己具体想要什么炸鸡, 因此酒店非常贴心地准备了美国传统的原味炸鸡，也还准备了七八种不同口味的酱料被放在高档的小碟子里，以防客人想吃最近流行起来的那种韩式蘸料炸鸡。


    阿莱卡不饿, 但是她还是跟着杰森一块凑了过去。


    杰森是不知道阿莱卡有进食障碍的，在知道阿莱卡的病症后，他自然也去了解了一下。


    从他所知道消息来看，DID患者的人格切换有时候是毫无理由的，在没有任何的情报之前，他没有理由把吃饭和转换任何联系起来。


    非要说理由，相比较吃饭这样对普通人来说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还是被三个男人围绕着更容易成为触发点。


    也因为这个，杰森自然地对着阿莱卡发出了邀请。


    “要来尝一口吗？”


    阿莱卡愣住，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但最终还是憋住了。


    她想要“恢复正常”，她也想要体验和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随口聊着生活中遇见的小事情这样对于很多人来说再普通不过的瞬间。


    “好呀。”阿莱卡装作自然地凑近了一些，没选择和杰森一样直接用手拿，而是拿起了酒店准备的小叉子。


    她插起了一块炸鸡，紧张的情绪刚刚出现就好像听到谁在她的耳边轻声鼓励。


    ‘没关系，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吐出来而已。’


    很难说这句话是安慰，但在当下这个情况中，确实有一些安抚的意味在，阿莱卡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把鸡块放进嘴里。


    “我回来了。”提姆恰好在这个时刻推门进来，抬眼就看到整胡吃海塞的杰森和嘴里还塞着一块肉转头的“优莉卡”。


    “优莉卡，你们中午没吃东西吗？”提姆动作自然地无视了杰森的存在，一手将西装外套脱下来，一手扯松自己的领带。


    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杰森嘲讽：“认真的吗？这是阿莱卡。”


    提姆的动作立刻顿住，他几乎想立刻扭头，但是理智让他克制住了自己的行为，转而变成尽可能自然地缓慢转头。


    “阿莱卡？”提姆看着阿莱卡，眼睛里浮现出惊喜的情绪。


    杰森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的视线在阿莱卡和提姆之间来回往返。


    提姆·德雷克作为第三代罗宾，既没有第一任罗宾的技巧，也没有第二任罗宾的强壮，但是谁也不能说他是弱小的，毕竟哪怕是相当看不惯这个冒充者的杰森也得承认，这家伙的脑子好使得要命。


    毕竟是被蝙蝠侠亲口认定过的侦探系超英。


    所以，这家伙是因为什么一进门就认为出现在这里的是优莉卡而不是阿莱卡呢？


    杰森眯起眼，脑子快速地转动起来。


    能够在蝙蝠侠身边长久地担任过罗宾，并且在短时间内将哥谭下城区绝大多数的地盘收归己用的红头罩绝对不是那种只靠武力的家伙。


    ——虽然他确实在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就把下城区所有帮//派老大和副手的脑袋都锯下来了没错。


    “你不能吃东西？”杰森提出了自己的猜想，然后立刻纠正了自己的措辞，“不，你在进食方面有障碍。”


    这一次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因为在他问出前半句话的时候阿莱卡的表情已经给他了答案。


    “现在应该说，阿莱卡曾经在进食方面有障碍。”提姆纠正道。


    被咬文嚼字相当不爽的杰森皮笑肉不笑：“不愧是红罗宾，相当的严谨。”


    “毕竟不管是在工作中还是在任务中，严谨是必不可少的，不是吗？”提姆则露出了交际用的标准假笑。


    阿莱卡眨眼，又眨眼，继续眨眼。


    她原本的紧张或者兴奋已经完全被无奈和果然如此的心情所替代。


    但凡是杰森和提姆出现在同一个空间中，那不出三句话必然会吵起来，现在这种互相阴阳的状态还算是和谐的，大概是顾忌她的存在。


    不过这样的忽视对现在的阿莱卡算是恰到好处，刚有了一个好的开端，如果此刻太激动或者太紧张或者会适得其反也说不定。


    长久的患病让阿莱卡比任何人都懂得什么叫做稳扎稳打。


    她只把嘴里的这一块炸鸡吃了下去，压制住了自己想要再来一块确认一下的心情，靠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橙汁，看着提姆和杰森越来越精彩的对话。


    作为能够脱口而出地对着蝙蝠侠阴阳提姆是个“位置窥探者”的文艺青年杰森，和另一个全能高材生提姆的互怼升级时必然意味着趣味性大幅度也在升级。


    吃瓜是人类刻在骨子里的本能，阿莱卡恨不得能够原地记笔记把两个人吵架的金句写下来，以便自己下一次吵架能够用上。


    ——虽然一般用得上吵架的时候出现的人格都不会是她。


    出于某种莫名的默契，杰森和提姆的吵架在达到了一个顶峰时停止了。


    于是同样也很有经验的阿莱卡就意识到，自己快乐的吃瓜生活就到此为止了，他们总是有一些不希望她掺和进去的事情要私下谈论。


    “我回屋了。”阿莱卡自觉地准备撤退，站起来指了指自己的房间，“你们有需……”


    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断了阿莱卡的话，枪声是从敞开的窗户传进来的，哪怕知道他们现在住在三十一层，除非枪手的子弹会拐弯，否则能让他们听到枪声的发射地点肯定打不到屋内。


    但阿莱卡还是被吓得立刻抱头蹲下，远离窗户一类危险的地方。


    杰森和提姆也毫不含糊，二人一个扑向阿莱卡一个拔//枪//戒备。


    “30层之前有凶杀案。”杰森提醒了一嘴，小心地凑到门口的显示屏边上看了看，外边没有看见有什么人影。


    提姆抬起自己的手表按了几下：“已经接入酒店内部视频传输网络了，看监控。”


    被蝙蝠侠养出来的小侦探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必然也学他那个好父亲一样，别的不干先把最坏的事情想到，并列好计划ABCDE，好应对突发情况。


    他在还没有入住的时候就已经入侵了酒店的监控，甚至还摸排出了几个装在酒店经济适用房型里边联网摄像头。


    例行每日好事将非法的网络摄像头搞黑，提姆也快乐地在酒店的网络里给自己留了一个后门，好让自己在遇见了紧急事故后能够紧急使用一番。


    “我看见了。”提姆站直身子，看着监控里正在发生的一幕，他知道行凶者被拖在了30层，纽约警方立志要将这个家伙逮回去好给恨不得在他们屁股上按个喇叭一天八百次破案的民众一个交代。


    “凶手被控制了。”红罗宾松了口气，但习惯性的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全方位地检查了一下这几层的监控才好。


    杰森放开被他护在身下的阿莱卡。


    他将已经上了膛的枪恢复原状，然后放回自己的战术带上去。


    “你知道楼下什么情况吗？……干嘛看我？我又不想看，阿莱卡想看。”杰森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就被提姆的目光盯到恼羞成怒全身炸毛。


    “……是的，我想看。”被想看了的阿莱卡点头，认下了这个锅。


    提姆挑眉哼笑了一声：“哼，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