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乐子


    阿莱卡很听话地没有出门。


    她敏锐地意识到最近哥谭的不平静, 具体表现在最近的一日三餐都只有她和阿福一起享用，其他人只有偶尔在庄园里匆匆见上一面。


    阿莱卡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很有数，属于那种街上有热闹都可以为了保命不去围观, 脚步不停径直跑走保命的那种人，所以在布鲁斯说没问题之前, 她决定就在韦恩庄园扎根了！


    然而有些时候，事情并非她想的那么美好。


    韦恩庄园很大，为了安全起见, 阿莱卡一般只会在韦恩宅附近的花园里坐坐, 晒个太阳赏赏花什么的, 毕竟最近天气暖和了，没有必要非去花房里看。


    她已经很努力地保护自己的安全了，花园距离韦恩宅撑死只有五六米的距离，阿福还在身后跟着她一起在花园里呆着。


    然后超人从天而降。


    …


    阿莱卡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在她的眼中，来自大都会的人间之神神态可怖的降落, 在阿福扑过来之前就用着几乎要把她胳膊捏断的力气将她拽起来。


    恍惚中, 阿莱卡似乎看见阿福拿出了一个绿色的什么东西, 本来想带着她离开的超人顿时停住了，然后红色的光芒从他的眼睛中发射。


    她大概是尖叫了，也挣扎了，但这一切对钢铁之躯都没有任何作用。


    阿莱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击中的韦恩庄园飞溅起巨大的粉尘, 整个花园几乎都变成了废墟, 看不见阿福的身影。


    她被带走了。


    等到她恢复意识之后发现自己正被绑在一个椅子上, 耳边回荡着有些诡异的笑声。


    “哦，看看看看，我们的小鸟醒来了。”


    如同什么化学试剂一样刺鼻的气味夹杂着工业香精的味道一下子就让她的大脑清醒过来, 因为足够贴近而占据了她全部视线的那张脸在整个哥谭都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小丑。


    -


    布鲁斯最近忙得连轴打转，蝙蝠家的每一位成员都忙碌得没有多余的力气说上哪怕一句话。


    哥谭市长举办的小型私人聚会出现突发情况，多位政//要人员如同原地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声无息，如果不想让哥谭陷入从上到下的混乱之中，他必须要出动调查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越快越好。


    与此同时纽约也陷入了一场不大不小但是足够牵绊住复仇者们的混乱，小丑更是选择了微妙的时候发出了搞事的宣言。


    要是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布鲁斯就把蝙蝠侠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然而哪怕意识到这之后有着巨大的阴谋，但他还是要往前走，毕竟他不可能真的坐视不理，那才更麻烦。


    唯一的欣慰之处就是阿莱卡真的很听话，她不仅没有踏出韦恩庄园，甚至连韦恩宅都没有怎么出来过。


    稍微放下了一点心的蝙蝠侠投入了政//要消失的调查之中，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一切都不能着急，一件一件解决才能让他顺着一根线头将所有的线索捋顺。


    然后他就在这之中发现了熟悉的“老朋友”，卢瑟的身影。


    正在瞭望塔的布鲁斯几乎是扑向了电话，向阿福发出了通讯请求，但还是晚了一步。


    电话中，阿福焦急的声音传出最坏的消息：“阿莱卡小姐被超人带走了！”


    在那个瞬间，布鲁斯如坠冰窖。


    几乎在同一时间，夜翼接入了通讯：“B！小丑越狱了！阿卡姆里边的是个替身！该死的我没有认出来！”


    布鲁斯的理智和情感在这一刻彻底撕裂，他听到自己用一种极度冷静的声音回复了迪克：“我知道了，阿莱卡被超人抓走了，这其中有卢瑟的身影。目前我怀疑小丑和卢瑟搭上了线，超人被控制……让红罗宾关注网络，这么大的机会，小丑不会放过。”


    “……”听起来是迪克一把按住了通讯器的收音口，非常暴烈地在另一边说出了一些必然要被打码的发言，然后才回来勉强保持冷静，“我要做什么。”


    “找线索。”布鲁斯的大脑疯狂转动起来，“小丑不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离开，他必然给我留下了线索，找到它们！”


    “夜翼收到。”迪克下线。


    “老爷，您还好吗？”阿福关切的声音传来，布鲁斯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没有挂断电话。


    “不好，阿福。”布鲁斯能感觉到自己的神经全然紧绷起来，他低沉着声音，“我必须要快，必须要找到她。”


    否则一定会发生一些他们都知道的，不可挽回的悲剧。


    -


    阿莱卡从没如此贴近地面对过所谓的超级反派，她无比真切地体会到了那种来自人类本能中的恐惧。


    “没错，就是这样～哦，甜心，你真是我的甜心。”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少女眼中满溢出来的恐惧，小丑爆发出尖锐的笑声，他愈发贴近，伸出手狠狠地抓住阿莱卡整个下颌骨让她无法转动自己的头。


    阿莱卡被强行扭动了视线，在刺眼的、正对着她的灯光中，隐约看到了立在不远处的那台摄像机。


    “来吧，我亲爱的小鸟，听小丑叔叔的话，笑一个。”小丑贴着阿莱卡的耳朵，如同黏腻的毒蛇缠绕上来，“对我亲爱的小蝙蝠说‘哈喽’～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恐怖的敌人、诡异的气味和陌生的环境……这样buff叠满的环境中，阿莱卡理所应当地转换了人格。


    有些违背直觉的，是莉莉丝出现在了前端，而非安东尼。


    但实际上，莉莉丝主要作为性人格处理相关的创伤，这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她几乎可以称之为这个系统中最擅长“取悦他人”的人格。


    所以在当下这个环境中，相比较更适合处理压力和做决定的安东尼，格外圆滑的莉莉丝被大脑认为是最适合处理当下情况的人格推到了前端似乎也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莉莉丝心里快怄死了，就知道自己能出现在前端没什么好事。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快速地估测了一番当下情况后，选择以不变应万变，没有展现出不同，伪装成极度恐惧的阿莱卡的模样。


    “做个乖孩子，快，给小蝙蝠打个招呼。”小丑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还有愈发用力地手。


    感受着下颌传来的剧痛，莉莉丝发誓自己绝对要在之后给这个家伙亿点教训尝尝，不过当下，她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口：“嗨…嗨，蝙蝠侠……”


    “不不不不不，这可不对，这可不对！！”


    小丑突然暴躁起来，他不仅狠狠地给了莉莉丝两个耳光，还狠狠地一脚连人带椅子直接踹翻，大声怒吼。


    “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做得更好的，我发誓，请不要伤害我……”莉莉丝内心咬牙切齿，表面上立刻哭出眼泪，像是所有被坏人威胁而不知所措想要活命的普通人一样求饶。


    上一秒脸色狰狞的小丑下一秒就立刻变了表情，他轻柔地将莉莉丝从地上扶起来，口气像是在呵护什么易碎品一样温柔：“怎么会呢，小丑叔叔怎么会伤害你呢，小丑叔叔不会伤害你的。”


    仿佛被这样的口气唬住，原本哭得稀里哗啦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女孩稍微平息了一些。


    小丑将她连拖带拽地拉到摄像机面前，一手拽过刺眼的射灯怼到莉莉丝脸上：“来，再试试，更…你应该更恐惧，求他，大声地求他来救你，来，小丑叔叔相信你能做到，再来一次。”


    看着小丑脸上的表情，但凡脑子没有进水的人都不会想知道如果这一次没有成功会有什么下场。


    被灯光照得睁不开眼睛的女孩也被吓住了，她几乎尖叫着，撕心裂肺地叫着让蝙蝠侠来救救她，拼命恳求着一线生机。


    在这样尖叫的哭泣中，小丑爆发出他那标志性的笑声，将摄像头转向自己的脸，丝毫不顾及距离问题，不如说他要的就是这种极度贴近的状态。


    “来吧，小蝙蝠，找到我……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下一秒，摄像头被狠狠地摔在地下，一脚踩碎。


    直播中断。


    几乎就是在摄像头被砸坏的瞬间，小丑就意识到了违和，扭头看向女孩所在的地方。


    上一秒还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孩此刻脸上还全是泪水，但神情已经变得全然冷漠下来，她看着小丑：“结束了？”


    小丑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脸上被那挑战人类极限般诡异的笑容充斥，露出了发现宝藏的声音：“哦，看看我发现了什么惊喜。”


    女孩完全没有在意小丑的反应，她露出了一种如同孩童般带着残忍的好奇：“所以你的下一步是什么计划？”


    全然不在乎自己此刻还被绑在椅子上无法动弹，生死掌握在他人的手上。


    “我更好奇，你的计划是什么？”


    小丑不知道从哪里拉来一个凳子，坐在女孩的对面，看起来兴趣十足。


    “我不喜欢蝙蝠侠把我关起来的行为，我要让他痛苦。”女孩扬起笑脸，眼睛里却流出恶毒，“他似乎还对我抱有期待……你说，或许我把他引过来，然后拒绝他再跟你走，怎么样？”


    这一串毫无逻辑地干巴巴话语像是什么绝世好主意一样，小丑几乎能想象到这样的画面该是多么地让他快乐，又是多么让小蝙蝠痛苦。


    让蝙蝠侠绝望，将黑暗骑士彻底拖入黑暗之中。


    这是小丑最想做的事情。


    因此他不在意对面这个女孩是不是在演他，是不是真心地想要和他合作，反正她没有能力反抗。


    “欢迎加入我们的世界。”


    小丑站起来，行了一个没有帽子的脱帽礼，然后挥了挥手：“给我们的客人松绑。”


    黑暗中，走出几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动作快速地给女孩松开了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