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霸道

作品:《月照君

    到家时天才擦黑,大伯娘和陈玉在张罗晚饭,陈祥也回来了。


    高远把花生苗往地上一扔,拍拍身上的泥土。


    “我先回去了。”


    “不行,这花生是你摘的,果子也是你摘的,至少分了才能回。你还要这草喂猪呢?”顾月语气很霸道,对上冷漠少年自动把自己变成霸道的人,否则与他说话太费劲。


    高远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看向远处。这个意思是,那我等着。


    顾月给端了个凳子,让他坐下,陈香倒了一杯水,他一口喝完,茶杯还给了陈香,那洒脱不羁的样子,配上他这样的人才完美。


    “快点干活。”


    “哦,哦,很快很快。”顾月和陈香陈玉一起摘花生。


    陈祥在一旁问这问那,也不伸手干活。


    “高远要走,我们着急着摘花生,你闲洗果子吃去。”陈香实在被他哥叨叨烦了。


    大伯母也一起来摘花生。


    “这个能吃吗?”大伯娘没见过亦没吃过。


    “高远家猪都吃了一段时间没事。”顾月顺嘴说出了一件事实。


    “猪能和人比吗?”陈祥辩驳。


    “是不能比,得看和什么人比?”高远拽拽地说了一句话。


    顾月噗噗噗的笑出声,实在没忍住。陈祥觉得无趣回屋吃东西去了。


    “能吃,一阵儿放水里煮,再放些盐挺美味的。”顾月认真的回答,刚才那句话是有问题。


    顾月把花生苗用绳子扎在一起,这个活看上去很简单,做好却很难。


    “我来吧。”高远见顾月手上动作不对。


    陈香用油纸包分别装了一袋果子和花生,高远抱在怀里,肩上扛着草走了。


    顾月追上去拦住他:“我家在隔壁,有事可以找我,或说给陈君也行。记住我下午对你说的话。”


    高远盯着顾月看了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走了。


    “月儿今天为这花生高兴疯了。”陈香对大伯母和陈玉说。


    “你又有什么生财之道?”陈祥跑出来问。


    “是有生财之道,可是是高远的。”


    “这野花生难道是他种的,长在山坡上也不是他家的。”


    “不是他家的,但是他发现的,村里人谁敢进山那么远。”


    “月儿说的对,说到钱怎能不明辨是非。”大伯陈君回来了,大伯受陈君的影响,心胸比以前更广阔了。


    顾月笑着走到陈君身旁,伸出手给陈君看花生。


    “很神奇的果子,有神奇的功效,还有神奇的价值。看我厉不厉害。”


    “我只看到你高兴的厉害。”


    “我心潮澎湃,今晚可能都睡不着了。”


    陈香看着顾月从发现花生那一刻起一直高兴到现在。


    “月儿真有那么神奇吗?”


    “神奇是因为人们还没有认识它,发现它吃过它,我是第一人。”


    大家都看着顾月自我陶醉,只有陈君才是最相信她的那个人。


    大家先吃了几个酸果子,等着吃煮花生。


    大伯娘把晚饭端上桌,顾月却不想吃,把肚子留着吃煮花生。


    等花生上桌时,大家看着顾月怎么吃。


    “月儿你以前吃过。”大伯也疑惑,为什么他没见过的东西,顾月见过而且会吃。酿黄酒的粮食他也见过,但是他不会酿酒,他还不会看清事物的全部真相。


    “小时好像吃过。小时的事多数忘掉了。”顾月不想他们接着再问。


    “你没想过再去找你的家。”陈祥无聊的嘴贱。


    “月儿的家在隔壁,还去哪找?”陈君一句话问的陈祥无言以对。


    “这花生味道真不错,你多吃点吧,堵住你的嘴。”大伯娘把一堆花生,推在陈祥桌前。


    顾月是不会告诉陈祥花生吃多了,会撑着肚子难受。顾月吃了五分饱。


    还剩下一半,顾月和陈香用簸箕晾好,待明早水分就少些了。


    洗漱后大家都休息了,大伯还和陈君聊着村里铺路的事,顾月犹犹豫豫的回到家里,和陈君商量事让他写封信,肯定又会花去一个时辰,他本来已好累。唉,还是自己动手吧,顾月的白话文会不会惹人笑话,她也担心会不会很丢人。


    铺开纸,研好墨,拿上笔开始写,毕竟也算文化人,写封信怎能难倒她。


    开好了头,顺顺利利地往下写,怎么发现花生,怎么采摘回家,怎么煮怎么吃,花生的食用价值,经济价值等等。希望金掌柜看了这封信后,能告知金湘宁。以上是个人的一点粗浅见解,还是等实地看了再做决定,如果没有兴趣,请恕打扰。


    洋洋洒洒写了五页信纸,写情书也不一定有这么认真。顾月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不知有没有不妥的地方,自己写的东西,还带背景音乐,怎么看都心满意足,冷眼人瞧了也许处处是毛病。


    陈君进来时,顾月改了两处,怕说的不清楚,或添或减,是否还得重誊写一遍。


    陈君坐下直用手揉太阳穴,真是疲累之极。


    顾月有些心痛他,放下信纸给陈君倒杯茶水。


    “回去歇着吧。”


    “你有好多话对我说,我不听怎能睡着。”


    “我能睡着。”顾月很认真在说。


    “是我睡不着。”


    “好吧,我都写好了,在这纸上,你先看吧。”


    顾月用盆打了热水,拧了毛巾,递给陈君。用热毛巾敷一下脸,擦一下手,人又精神了些。


    “写的很好,我都着急着看到满山遍野的花生了,培育种子是要专业人才,金湘宁有门路,交往了好几次,还是个靠得住的人,我晨起去镇上,交给金掌柜。”


    “那食盒三层,正好装两层花生,一层酸果子,咱们乡里野生的东西,金掌柜看个稀奇,尝个味。”


    “我明早会弄的。”对于人情世故陈君懂得的只会比顾月多。


    陈君握着顾月写的信,滚烫的全身火热。他怎么会把自己心爱的女子写的信,亲手送到别人手上。在这种事上他有一种霸道的心思,他把顾月写的信收藏好 ,重新拿信纸出来 ,一盏茶的时间都不用,写成的信文笔流畅,他在这方面经过严格的训练,字如其人,工整俊秀。


    吹熄灯,躺在床上陈君默默地数一下日子,快了,疲惫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