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虚弱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啊？”


    江月恒说道:“看不懂相面，但是医术会把你看他这脸色。”


    “脸色。”歌子卿念着，认认真真地看着金老爷子脸上的沟沟壑壑。


    这张老人的脸上满是皱纹跟斑点，头发花白稀疏算不上顺眼了，


    他呼吸比常人要困难，需要张着嘴巴勉强呼吸，失去年轻丰腴皮肉的嘴唇很薄带着缺水的干皮。


    “面入金纸，汗入油脂……”歌子卿猛地抬起头问:“这金老爷子怕是时日无多了！”


    江月恒点头:“不错，不用看面，只需要多看看就能发现，金老爷子病得很重。”


    “奇怪了，我们来的时候分明听到了那些人说，这婚宴还是金老爷子操持的啊，而且，不是说，金家现在掌权的人也是金老爷吗？


    金于心年纪还小，尚未开始管家才多。”


    江月恒思索:“他病得这么病得这么重，稍微吹点风都会影响身体的，何必要在这时候操持儿子的婚礼？”


    “兴许是为了能早入看到孩子结婚？毕竟金于心可是金家的独苗呢，对独子上心点很常见的。”歌子卿回道。


    江月恒却摇头:“金老爷若是真的疼爱这个独子就不至于现在还把持着金家权力，早就放权给金于心了，


    他这样，人都快没了还舍不得权，就算是疼爱金于心，也只能疼爱罢了。”


    歌子卿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说，金老爷子外面还有孩子？”


    “难说。”


    江月恒摇摇头，看着气息虚弱的金老爷子说道:“富贵人家么，谁也说不定。”


    “嘶……要真的是这样，这金老爷子瞒得真够久啊，这结了婚给安排这样的亲家是准备先安抚金于心不满吗？”


    江月恒看看金于心，这新郎官面色沉静，清瘦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做事一板一眼的。


    听卢志豪介绍时候还以为是个有活气的人，没想到看上去这么乖乖崽。


    反而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三拜天地！”


    殿内，夫妻俩对着主座上的金家老爷子下跪，喜婆引着新娘子给父母上茶。


    给金老爷子上茶时候，也不知道是新娘太紧张，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新娘的手猛颤险些弄碎了茶碗。


    还好旁边守候着的喜婆眼疾手快的，利落地接过茶杯稳稳当当放在金老爷子手中。


    下人们扶着金老爷子，老头拿着茶碗，喘着粗气喝了一口茶水。


    “好，好孩子没事啊，于心，你带着人去房间休息吧。”


    说完，他拍着夫人的手背:“这些宾客就交给你跟陈管事了。”


    “老爷放心。”


    金夫人笑容完美，擦拭着金老爷子额头上的油污。


    “老爷，你好好休息，千万别影响身体。”


    金老爷子垂下松弛眼皮，点点下巴。


    喜婆动作麻利地托扶起来新娘子，往房间中走去:“少夫人，里面请吧，等少爷敬完酒就去找你。”


    少夫人细白手指缠住手中的红手帕，乖乖巧巧地跟着离开。


    金于心看着她们俩身影消失，对着父母说道:“那孩儿先去照顾宾客。”


    “去吧你爹这里有我还有老陈呢。”金夫人柔声说道。


    宴会开始，金家的小人们流水一般的端出来各色食物，江月恒早就按捺不住催促着歌子卿。


    “快点，都说人间酒席好吃，机会难的不要错过。”


    “你真是…”歌子卿只能顺着她，两人刚下来，就被卢志豪给拦住。


    “江小姐歌小姐快来这边。”


    原来是卢志豪带着吾闻跟林平占据好了一张酒桌子。


    “我知道你们肯定不喜欢跟陌生人同坐，就提前跟陈管家说好了，咱们几个单独一桌子。”


    江月恒坐下来夸:“不愧是卢姥爷，一眼就发现我们几个不合群。”


    “嘿，您这是说哪里话，有人独也有人像我这样喜好热闹，你看我这，搁平时哪里会认识这么几个英雄豪杰，今天要不是出这事情咱们还不认识呢！”


    卢志豪倒酒:“来，我那贤侄大喜的日子，几位都吃得开心啊。”


    “我们就不喝酒了。”江月恒推开酒杯。


    被江月恒奇怪地看了眼:“怎么这么吃惊。”


    “就是奇怪，人间的饭你都愿意吃，怎么不喝酒。”


    江月恒吃菜:“凡人的菜顶多没灵力，但是喝酒可是会影响挥剑的。”


    “主上说的极是。”林平面色肃然推开卢志豪的酒杯:“我辈靠着手中武器，岂能被这杯中物影响头脑无法挥剑！”


    “这……”卢志豪也放下酒:“江小姐说得的确有道理啊，那我也不喝了。”


    江月恒扶额吃菜，这酒席的菜没有别人告诉她的那般好吃，但是到底是金家请来的厨子，味道尚可。


    她吃着松子鱼，看金于心一桌一桌地给人敬酒。


    这金于心一看就是好孩子，喝酒时候都很生疏，没一会儿就被那些叔伯们灌醉。


    二更天，整个金府都是喧闹声音，酒香饭香引来蹭吃的小鸟。


    戏班子也在金家的安排下开始了表演，唱的戏也都是听过的老本子，再加上今天主角不是他们。


    宾客们几乎没有人在看，江月恒看了眼主房，


    金老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金夫人正跟着陈管家在跟宾客叙旧。


    仆人们撤下旧盘子将新菜放在桌上。


    戏班子咿咿呀呀地唱歌，江月恒突然停下筷子，沉下眼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歌子卿正在给她和吾闻布菜，看江月恒停下筷子微愣:“怎么了？”


    “这个不好吃，主人，你吃这个，这个好吃。”


    吾闻吃的嘴巴嘟囔，抢过歌子卿的公筷给江月恒拿点心。


    林平不满:“那东西太甜，主上不喜欢吃那么甜的只有你自己喜欢吃。主上，你吃这个，这个口味清爽。”


    卢志豪看得嘿嘿乐，拿着筷子准备尝尝仆人哪来的新菜，筷子刚伸出来就被另外一双筷子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