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生婆吓了一跳，脸色不悦的瞪了她一眼，撇了撇嘴，“难道你还能救活？老娘还没见过死了还能活的。”接生婆处理好胎盘，就拽着失魂落魄地张巧囡走出去。


    “怎么样？生了？孩子咋样？”梁占章马上问道。


    “死了！在肚子里就没气了。”


    “什么？我的孩子！”梁占章双眼赤红，死死拽着她的手腕，“男的女的？”


    “带把的，好可惜！这是被人活活压死的，大惨了，谁这么狠心，居然对一大肚婆下死手，就不怕遭报应，真是造孽！”接生婆摇头叹息，就坐在一边等主家红包鸡蛋。


    梁占章咬牙切齿，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就像一头暴怒的野兽。双拳紧握，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哥！你先冷静一下。千万别乱来啊！”梁占义一看不对劲，马上去拽他胳膊。


    “是兄弟的话就马上给我放手！梁占章双眼怒睁，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一脸杀气，回头怒瞪着他。


    大哥今天的眼神好可怕。梁占义不由自主的松开双手，后退了一步。


    “砰！”梁占章一脚踹开房门。


    李玉秀一看到他的神色，吓的心脏怦怦乱跳，“逆子，你想干什么？”


    “想揍你！”梁占章双眼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敢！”


    李玉秀强装声势。


    “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你看我敢不敢。”梁占章举起碗大的拳头……


    “救命啊！”李玉秀抱头尖叫。


    “大哥！”


    梁占义冲进来从后背将他抱住。


    “逆子！反了你！”梁有清甩了他一巴掌。


    “梁有清！你凭什么打我女婿！该打的是这个老毒妇。”


    门外挤进5个人影。


    “妈！爸！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文慧，没能保护好她，你打我吧！”梁占章哭跪在地。


    “晚点再和你算帐。”郑父怒瞪了一眼，快步走到产房，从窗户往里一看，吓的倒退几步。


    床上那个头大如猪，一脸红肿，看着了无生气的女人，就是自己那温柔似水的女儿？


    郑家父子瞬间暴炸，父子三人低声说了几句，马上转身对着张家两父子说了几句。五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妹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父子走向梁有清。


    梁有清讪讪一笑，大舅哥，这是个意外！意外！我妈绝对不是真的对文慧下手。”


    “咱们进去详细谈谈？”梁有清迟疑了一下，带着他们进了自己的房间。


    张家大舅哥一进房，就对着后面的儿子打了一个眼色。


    儿子马上后退一步，迅速将房门关上，并在外面扣死。


    “你们想干什么？”梁有清感觉到不对劲。


    “没什么？咱们郑家女不能这么白白受人欺负了。”张家大舅哥淡淡地说道。


    “你们别乱来，我妈年纪大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要有大麻烦。“


    “放心！我们不会对一个老人动手，只是想让她道个歉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就这样？”梁有清一脸疑惑。


    丝毫不知道外面郑家父子三人已经分头行动，郑家爸爸拦住梁占义，郑家两哥哥，一边一个，抓住李玉秀的胳膊，就将人凌空架起。直奔村外的田边地头。


    “你们想干什么？”李玉秀吓的老脸惨白，浑身发抖，哆嗦着嘴唇。


    “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吃肉，你不是很喜欢吃肉么？”


    “我不吃了！”李玉秀已经凭感觉觉得这肉非彼肉，拼命摇头，“不吃了，我不吃肉了。”


    两人将她拖到田边的大粪缸前，恶狠狠地说道：“现在想不吃，也晚了！”两人架着她往粪缸上轻轻一丢。


    “扑通！”


    李玉秀整个人被丢进粪缸，粪水四溅，瞬间连头带脚都粘满了粪便。她刚一开口，就灌了一口粪便。


    “咳咳咳！”她双手抓住缸沿，手足并用，想要从粪缸上爬出来。


    可是八十年代的大粪缸一般高一米五，宽1米2，家家户户都在村边地头挖一个坑放一个粪缸，方便施施肥沤粪。


    一个青年壮汉尚且不容易爬出来，莫说是一个将近七十的老人。


    她奋力挣扎，试了几下，都滑了回去，看着远处看热闹的人群，若不是太臭，太恶心，羞的她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埋进去。


    她想开口喊叫，奈何一开口，就是满嘴粪便，还有白乎乎的蛆虫在脸上爬。


    呕！她一阵恶心，用手死死抠住缸沿，才不致于整个人滑倒。


    郑家两兄弟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冷冷一笑，“老毒妇，尝够了吗？别以为我妹妹性格懦弱，就可以随便欺负。你给我记着，我妹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剁了你的狗爪。”


    李玉秀浑身哆嗦，半句话也说不出口，想装昏过去，偏偏又不能晕。


    张家大哥在旁边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走过来拽着郑家哥哥回到新屋，将房门打开。


    梁有清一出来就问，奶奶在哪？


    “浸粪缸了。”梁金锁脆生生的说了一句。


    “占义，跟我走。”梁有清又气又急。


    黄采薇对外面的热闹一无所知，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小团子，一边按压，一边给他做人工呼吸，一口一口的污秽物被她吸了来。


    “哇！”


    一声细微的猫叫声从婴儿口中发出，无异于平地响惊雷。


    “这……怎么可能？”


    守在门口的接生婆惊的从凳子上跌倒，连眼珠子都差点凸出来了。


    她迅速推门，就看到黄采薇正在给小团子穿衣服。就忙不迭地扑过去试了一下。不由目瞪口呆，“怎么可能！”


    她满脸震惊地颤抖着伸手又试了一下。


    确实有呼吸，有心跳，有脉象。


    “这这这……！


    正在厨房炖姜汤蛋的张巧囡听到响动，就一头扎了进来。


    一眼看到她手中的包袱，马上伸手抢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放在鼻子下面探了一下。


    “真的有气？我的孙子救活了？”


    “是的？活了！小家伙命硬！阎王不敢收，给送回来了。”


    黄采薇笑了一下，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倒了一杯热水漱了一下口中的污秽。


    若是换作别人，她根本就不愿意趟个混水。


    可她看到地上的梅干肉，再加上小六子的颠三倒四的述说，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拼尽全力一搏，以求无愧于心，幸好成功了。


    她双脚一软，双眼一黑，整个人直挺挺的往后倒。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