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狗大户害人不浅!

作品:《长生问道:我靠别人加点!

    安顿好一切,张潮从别处借来笔墨写制名帖。


    这年头拜见不熟悉的官员,名帖是必须的。


    张潮并不准备走公开路线,他这一支人马只是分出来的小队,一个不慎就会被盯上。


    黄云杉等人是秀才集合体,他们一旦奇袭成功,很容易获得余康府的士林支持,到时候没有人敢对他们下黑手。


    要是连这批亲历者都被灭口,不仅潜省的士林会震动,整个大魏朝都会震动。


    反观张潮这一路,能搅动的力量十分有限,不适合上来就曝光。


    先从曹文龙这里打开一个缺口是最合适的。


    那批夏税也能卖塘周府一个人情。


    次日,张潮带着一封充满暗示的名帖来到府衙后门。


    扣响铜环,很快便有一人从门缝中探出脑袋。


    这厮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潮,发现对方是一个读书人,这才整个身体从门缝中走出:“尊驾是谁?到此有何贵干?”


    “我乃余康府治下生员,欲求见府尊大人,烦请通禀一二。”张潮递上自己的名帖,又松了二十两门包交于对方。


    “小相公稍待,俺去去就回。”


    门子的脸上露出极其灿烂的笑容,关上门,屁颠屁颠地跑进府衙通传去了。


    后宅。


    门子鬼鬼祟祟地潜入茶厅,这里是知府午休和加班的地方。


    一般只要把名帖放在显眼的地方,曹文龙休息的时候肯定会看见。


    厅中最大的红木桌案上已经摆放了不少名帖。


    那门子把张潮的名帖放在最上面,又用一块镇纸压着,已经整得不能再显眼了。


    “你干什么?”


    这声音很吓人。


    屏风后,一个窝瓜脸男子缓缓走出,他拄着拐杖,脚步声里写满了暴躁。


    看到这张丑得爆裂的脸,门子的双腿忍不住发抖,十分心虚地说道:“是郑相公啊,刚才有个余康府的秀才想要拜见府尊大人,往府衙投了一张名帖。”


    “小的没敢惊动府尊老爷,便将名帖搁置在此处。”


    这位郑相公名为郑迁,在这府衙里也算是一位大爷。


    他的姐姐是曹文龙最为亏欠的小妾。


    这货屡试不第,考到三十多岁也没有举人功名,修为也只是九品出头。


    考又考不上,修为又很垃圾,做官无望的郑迁便一直寄居在姐夫家。


    虽然是府衙里的关系户,但这厮最喜欢扮演的角色却是幕僚,他一直把自己当成是智囊,是姐夫的左膀右臂。


    但凡是和曹文龙有关的事情,这厮明里暗里都会插手。


    门子知道这位喜欢揽权,因此在第一时间如实告知。


    “余康府的秀才怎么会跑到塘周来投名帖?此人是什么路数?东西拿给我看看。”


    郑迁伸了伸手,门子赶紧抽出张潮的名帖,毕恭毕敬地呈上。


    张潮这封名帖是自制的,看起来极为廉价,两张厚纸重叠,对折成两页,封边的折角还是用米糊给粘上的。


    郑窝瓜不耐烦地打开名帖,只见里面满满当当塞着两首诗。


    夏睡偶作(一)


    梅子留酸软齿牙,芭蕉分绿与窗纱。


    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捉柳花。


    夏睡偶作(二)


    松阴一架半弓苔,偶欲看书又懒开。


    戏掬清泉洒蕉叶,儿童误认雨声来。


    看着看着郑迁就皱起了眉头,他的诗词水平很差,只喜欢那些辞藻华丽的词文。


    这种化繁为简,朗朗上口的诗词在他眼里是不入流的。


    郑迁甚至没有看投帖人的信息,直接把名帖甩在了一边:“这等打油诗投来作甚?现在的士子就是心气浮躁,不精研学问,反而挖空心思走偏门。”


    知府放在潜省并不算什么,顶上还有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各路上级压着。


    但曹文龙这个知府不一般。


    他是潜苍总督李神策的心腹,两人是同乡,少时曾在一个书院求学,关系匪浅。


    潜苍总督李神策,是大魏朝数一数二的封疆大吏,总督苍南道三省之地,军政大事一把抓,同时还兼理这三地的海务。


    这样的总督权利大到爆棚,说是地方势力的爹也不过分。


    大人物毕竟高不可攀,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能认识总督的。


    许多人就开始旁敲侧击,想要从曹文龙这里破局。


    自从李神策出任总督,塘周府的风头已经隐隐盖过了余康府。


    曹文龙的门槛没那么高,这也导致什么牛鬼蛇神都来投名帖,捞偏门。


    就连落魄的士子都想来碰运气。


    显然,郑迁把张潮当成了碰运气的士子。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郑迁喟然长叹,而后话锋一转,开始向门子索要钱财,“这个余康府的秀才给了多少钱?”


    “没有给。”门子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想见我姐夫,竟然不给钱,真的有这种人?”郑迁表示很怀疑。


    门子顶不住这种被人凝视的压力,弱弱地说道:“他给了二十两跑腿费。”


    “多少?”


    “二十两。”


    “什么?”


    “只给了二十两!还是打赏给你的!”


    “你这泼才没有说谎吧?!”


    郑窝瓜有些不可置信,他依旧怀疑面前这仆役。


    门子直接跪倒在地上:“郑相公,那秀才真的只给了二十两。”


    郑迁直接被干沉默了。


    他无言许久,而后一脚踹翻面前的仆役:“什么跑腿费,这是给我的,我的钱!我的钱!”


    郑迁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门子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完全不敢反抗。


    一炷香之后,郑迁的情绪逐渐稳定。


    仆役告罪,胆战心惊地离开了茶厅,回到门房处这家伙才敢小声哔叨几句。


    因为被人责难,这门子也暗暗记恨上了张潮。


    要是这位多塞点钱,自己也不至于被骂成猪头三。


    但是这能怪张潮么?


    一个垃圾师爷,一年的薪酬也就是二百两。


    张潮出手就是二十两,相当于对方工资的十分之一。


    见一面就赚二十两,这种捞钱速度已经不错了。


    郑迁纯粹是被以前那些狗大户养叼了胃口,以至于贪得无厌。


    那门子怄气,回到门房也不肯与人报信。


    张潮在门外等得心烦,一个时辰后又重新敲门。


    某位守门的仆役本不想开门,但门外的声音严重干扰了他的睡眠,一番纠结之后,门子又重新打开了后门。